“我陪你去。”
误雪不急不予的回头,满眼平静的接收着在墨言眼底不易察觉的脆弱。
那是极力控制却又无法掩饰的恐惧。
“你还有工作要忙,不是吗?我一个人就好。”她眼睫低垂,嘴角浮现的微笑灌满了疏离的气息。
“正好我现在要离开了,我送你一程如何?”
视线幽幽的飘落到墨言身后的人,他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微笑,但是误雪却丝毫敢收不到雨清描述中的如沐春风。
韩语清,关于米凡只是你自己制造的关于春天的气息吧?
“雨清在哭。”
误雪答非所问到。
米反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误雪,现在的她早已脱去依赖不安的外衣,以坚强与自信的姿态出现。
她的这种转变,对墨言的世界来说应该是翻天覆地的震撼吧。
她的存在对墨言未来的世界而言会意味着什么呢?
误雪只是双手插兜,嘴角的笑意加深与米凡对视,墨玉色的眼眸里面挂满了毫不在意的空洞还有……一丝没有掩饰的探究。
墨言神色沉寂片刻,灰色的眼眸因着某种气息而变得深沉幽暗。习惯性的中指划过嘴唇,一步一步走进误雪。
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由于身高的原因误雪只看得到墨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接着,她的嘴角笑意加深。
墨言修长的十指在误雪银灰色的发丝间来回灵活的穿插着……
误雪头抵在墨言的胸口,看着两人几乎相抵却始终没有相触的脚尖……
墨言借由着这个相同的皮囊,借由着这个相同的动作,温习着他曾经的幸福……
误雪眼睫下的双眼凄涩孤寂,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而已,误雪因为匆忙而略显凌乱的发丝被整齐的束在而后。
“外面很冷。”整理着误雪肩膀上散乱开来的围巾,墨言醇厚低沉的嗓音浮在耳边。但是,指尖冰冷的触感却霍然编织在误雪的全身。
没有半丝的留恋,拒绝再看误雪一眼。转身走回书房。
误雪嘴角的笑意被冰冷的空气所稀释,抬起左腿向一楼走去,她没有转头去看那昏暗狭长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背影。
孤零零的小飞虫在街灯灯罩上来回的徘徊找不到停留的地方。
车灯由远及近慢慢的变得清晰。
午夜的宁静,使车子行驶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刺耳。
误雪并没有立刻下车,墨玉色的眼眸直视着夜色里的某一点。
“任何研究的课题,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得到结果。你我,当然也不可能例外。”误雪的语气平淡的激不起一丝的波纹,但是她眼底所显现的聪慧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我是不是应该发挥坚持到底的精神呢?”米凡笑得谦和淡然。
“乐意奉陪。”依旧悠然淡漠,只是唇边的微笑变得不动声色的覆盖上一层阴冷伴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警告意味,“韩雨清,不是你交易的筹码。这一点,你最好清楚明白。”
米凡诧异的看着误雪,这个女人太过于危险。
他终于可以确定她的聪慧有别与韩雨清,因为里面包含着冷漠与阴狠。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她到底依附着什么而生呢?
“感情这回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才有喊停的权利吧。”
误雪只是耸耸肩膀,打开车门。
夜风夹杂着冬日的干燥与生冷,硬生生的划着误雪的脸颊。
“外面很冷。”
墨言的话回荡在耳边。
微笑爬上误雪的唇边,接着干脆的扯掉厚重的围巾,将风衣的领子拉高竖起,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冷啊。”
米凡双唇微抿,看着误雪融入在黑夜里面的身影。眼神里面无奈的气息夹杂着伤痛一并流露。
夏玫哭泣的脸庞伴随着夜的绝望与窒息回荡在空气里面,让他无力的闭上眼睛。
“误雪?”
“很意外?应该不会吧?”
误雪绕过雨清径直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面的蓝莓奶茶。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雨清一眼。
客厅的钟表,时间在滴答滴答声中,一分一秒的划过。
“礼服昨天我已经收到了,现在我来付清货款。”误雪舌尖湿润着有些干燥的嘴唇。
雨清停顿了几秒而已,将手边的另一个杯子推至误雪的面前,盘腿坐在地毯上面。
“我和他一起生活了1年,可是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的大脑中却没有丝毫的印象。”误雪敛眼,眼神飘忽的看着桌面上的玻璃映出的面孔,“他,是一个自由的极端崇拜者。他拥有了惊人的财富与世人惊叹的权势,他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勾心斗角的商场,轻松地那些野心勃勃的合作伙伴。他说,莫舞雪是他放在口袋里面珍藏的雪,只有他知道怎样让她温暖却又不会融化。”
全身传来刺骨的疼痛,误雪知道自己身体上那些永久无法愈合的伤口正在慢慢的溃烂。
那天
“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任海洋夺过她手边的伏特加酒,随着‘咯’‘铛’的一声准确无误的丢尽远处的垃圾筐。
是什么在我们的生活里面蔓延,我们从不不曾去在意。
“我的生活,我要去哪,我该怎样,那都是我莫舞雪的事情和你任海洋应该没有什么关联吧?”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因此而悬起的波纹,淡然的说着。
“你的行为当然是要顺从你自己的心意,与他人无关。”任海洋的话语里面的平静渗透着让人窒息的理所当然。
“莫舞雪不是你任海洋一直引以为傲的作品吗?她的一切全部都是由你赋予,尤其是那自我无法也不会受约束的个性更是接收的一丝不漏。”眼神略带飘忽的停留在远处的垃圾筐,她喃喃地说着。
“你的一切本应是自己做决定。”在她中指的蓝色纹样上面停留了许久,转身离开。
“他给了我一种生活方式,在别人的眼中惊世骇俗但是却让当时的我存活下来。”误雪抿起双唇,双眼里有着被刀子硬生生划过的血色痕迹。
“因为他,你感到痛,是吗?”
“我们每晚疯狂地做爱但是却又是相互独立存在的两个人。所谓的独立并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灵魂。只有让自己的精神保持相对的独立性才能在轻松的状况下付出感情才能在离开对方之后以更好的心态存活。两个人在一起,不该是互相约束与捆绑,不是吗?”
“在爱情里面如果得到的不是全部那不如一无所有。”
“那你的全部指的是什么?”误雪的指尖轻敲着杯子的边缘平静无波的低语着。
“你真的让人无法理解,不是吗?”雨清眉宇间有着深深的不解,“在你的眼里好像放纵是跟幸福成正比的。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爱恋,互相付出为不就是永远在一起给予对方永恒的幸福吗?”
“是因为想要永恒的幸福才去爱人还是因为爱人所以感到永恒的幸福呢?”误雪墨玉色的眼眸上蒙上一层让人看不懂的幽暗,淡漠地说着,“爱情,也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一种我们认定可以让自己幸福的途径之一而已。它,并不代表唯一。”
“墨言算什么?如果那个他对你的影响如此,那墨言又在你的世界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在你的判定里面,一个人这一辈子就只能爱一个人,是吗?想要成为你的爱人就必须满足你的幻想扮演着你理想中的那个角色?那他还是他自己吗?如果这就是你要的爱,那这种爱又有什么意义呢?”误雪端起手边的杯子,闻着蓝莓奶茶的独有的香气。
“你没发现,它其实太腻了吗?”
雨清十指在地毯上面不自觉的收紧,那些埋在心底深处刻意被埋葬被遗忘的,全部被那双墨玉色的眼眸一层层的剖开。
“如果你认定的爱情,不是可以让彼此幸福的,那又是什么让你选择不放开呢?连自己今天的痛苦都看不清,还奢求着以后的幸福不是太愚蠢了吗?”
误雪放下手里没有动过一口的奶茶,白皙的食指划过罩衫的袖口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爱的太深,如果选择一味的依附,只会让自己失去自我存在的价值可悲几近可怜的残喘在这个世界上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