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儿无暇顾及院子中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惨状,飞身一跃,把素娥推到身后,急声道:“夫人,快进屋,云飞哥哥现在神智不清。”
素娥倒退不迭,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双眼迷茫,沉痛地看着一脸阴沉的云飞,心如刀绞般疼痛,全身已无一丝力气,
蛮儿稳住颤抖的身体,强作镇定向云飞招招手,嫣然一笑道:“云飞哥哥,你过来啊!”
云飞眸中紫光一闪,满脸诡异,慢吞吞向蛮儿走来。蛮儿一个转身,倒退着往角门而去,心里暗道,云飞哥哥留在这里,他娘亲就多一份凶险,一定要把他引到别处。
云飞却似根本没有看到蛮儿一样,依然一步步向素娥而去,宝剑举过了头顶。素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软绵绵往后倒去,她不怕死,可她不想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蛮儿手拿飞虹剑拼了全力向旁边的石头上砍去,金石相击,火星四溅,砰然而响。云飞身体微微一滞,转了过身来。似为了配合蛮儿的行动,身后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一记响雷在天际炸开,云飞那失神的眸子中紫光汹涌,浓密的黑眉拧在一处,脸色白的瘆人,这样的面相在雷电交加的夜色中,更显得阴森恐怖,他抡起宝剑飞身向蛮儿劈来,还好蛮儿早有准备,轻飘飘翻墙而过,再一回眸,云飞亦已跳出墙来。
蛮儿卯足了劲向远处奔去,两人一个前边跑,一个后边追,很快就把素娥的小院抛得远远的。
蛮儿知道这样跑下去,自己的处境只会更凶险,眸光一扫,瞅准时机,把手中的飞虹剑向另一个方向扔去,借云飞愣神的功夫,蛮儿在一斜坡处停了下来,脸上摆出一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笑颜,轻声道:“云飞哥哥,你还记得忘情谷中的桃花么?”
云飞愣了一愣,却似乎根本不为所动,飞身向蛮儿扑了过来。蛮儿矮身一躲,伸出双臂,死死得抱住云飞,顺势向那斜坡处滚去。
蛮儿只觉身上似乎被草木挂了几次,却并没碰到大的山石,就已经到了坡地。
云飞脑中本是混沌一团,只觉全身的力量被压抑,只想借机释放出来,宝剑早在滚动中失落,他伸了伸僵直的手臂,如铁钳般的双手伸向了蛮儿的脖颈。
蛮儿大骇,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红唇快速堵上云飞发紫的嘴唇,口中是她早已放好的解药,即使,云飞哥哥把她掐死,她也必须要解了他的毒,要不她死得也太不值。
云飞只觉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入鼻翼,那淡淡的香很熟悉,也让他感到安全,全身的躁动似在慢慢地化解,双手散了劲,轻柔地抱住那团甜香,唇齿打开,迎接着那软甜的舌尖。
蛮儿感到云飞僵硬的身体已放松下来,心已放下了大半,趁势把口中的药度到云飞口中,舌尖轻压云飞的舌根,那块药膏顺利地落入了云飞的肚子内。
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山风吹过,冰冷的衣衫覆在蛮儿身上,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一双比星辰都闪亮的眸子灼灼地注视着她,刚刚放松的身体似乎又一次变得紧绷,那如灵蛇般柔软的舌头报复性地抵住她的上颚,云飞那双修长的手剥离了她身上的衣衫,蛮儿看了看没有月色的天空,慢慢阖上了眼帘,冰凉的小手抚上了云飞的胸膛,……。
天已放晴,惠风和畅,阳光灿烂,树木苍翠,花草明艳,到处一片欣欣向荣。
飞云苑的正屋内,却是另一番场景,熏笼内飘飘渺渺浮着兰麝香气,地上放了两个炭盆子,整个屋内被烤得热气腾腾。
蛮儿就是被这股热气生生地烤醒。她只觉眼皮沉沉,全身酸疼,身上沉甸甸的,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理了理乱成一团的思绪,昨晚的一切才慢慢回笼,滚下山坡,喂药,云飞哥哥的眼神,那个狂乱,那个炙热,然后呢……。,难道云飞哥哥还是把自己杀了,蛮儿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眸子倏地张开来。
蛮儿抬眸四下看去,正是自己所住的屋子,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地下两个炭盆子被烤得红彤彤的。再看看自己身上,盖了两张厚厚的被子,怪不得想动又动不了呢。
蛮儿一骨碌爬起身来,把被子掀在了一旁,脑子也变得清明,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死在云飞哥哥的长剑下,却是在那阴阳交合的时候,给晕过去了,唉!这也太丢人了,蛮儿心内恹恹道。
原来,蛮儿悉心研究了“暗夜浮香”的毒性,在毒蛊蛰伏状态中,那些解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必得在毒蛊发作期间,而且最好在子夜时分,服了解药,才能压制毒蛊毒性,但毒蛊在至阳的环境下,却有可能不能清理干净,必得阴阳交合,才能让毒蛊不至反噬病人。偏偏,昨天晚上,各个条件都凑到了一处。
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被清醒后的云飞看了去,最重要的,那么一点点疼痛自己都经受不了,肯定要被云飞哥哥耻笑了去。蛮儿就觉得郁闷万分。由于她年纪尚小,自小又离开了亲娘,和一帮男子生活在一起,并没有一般女子的贞操观念,所以,现在也并没有失身后的失措感,只觉得能救云飞哥哥,这么交合一下也无所谓。
蛮儿伤春悲秋了那么一会会,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云飞哥哥的毒到底解了没有啊,披了衣服,正要下地去问。
吱呀,门响了一下,一个人闪身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