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孝女！”康县令一个巴掌往女儿脸上挥过去，啪的一声，康馨芳闪躲不及精致小脸蛋上浮起红印子，她眼眶泛红，容颜呆滞，眼神充满不可置信，父亲竟然打她！？

她一向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不曾被打过骂过，今天却为了一个小妾，莫名其妙挨个耳光，父亲还要她与对方道歉，这怎麽可能？

“我为什麽要为一个小妾道歉？”她咬牙切齿。

“我说要你道歉你就乖乖道歉，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若不道歉给我滚出康府。”康县令袖子一挥绝情冷酷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他把她疼的太无法无天，之前闯下来的祸都替她收拾，连个打骂都没有，在这里他能想尽一切办法遮掩，这种做法却更加让她肆意妄为，结果闯下滔天大祸，康县令瞧她不知悔改的样子，更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康府嫡母急匆匆赶过来救女儿，看到女儿满脸倔强的表情，老爷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情况糟糕透顶，立刻跪下。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都怪我没把女儿教好。”

一看到她跪在地上，康县令原本想把怒火发在周氏身上，既然她这麽识趣，只是冷哼一声，话里却带着指责道：“瞧瞧你教出什麽样的女儿。”

看到娘亲，康馨芳哇的一声扑到母亲跟前撒娇。

“娘亲，馨芳到底做错什麽，只不过是名小妾，又不是什麽名门贵妇，为什麽我跟一名小妾认错？”

“孩子别哭，快跟你的爹认错。”周氏牙一咬，立即劝道。

“娘……”康馨芳噘起小嘴。

“你都把爹气成这样，还不快点道歉。”周氏向女儿使个眼神，康馨芳眼珠子转呀转，立即回头对着父亲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爹爹，你别生气，为女儿气坏身子并不值得。”泪光在眼眶里闪烁，模样看起来惹人心疼，康县令偏偏就吃这一套，高涨的怒火像浇盆冷水一下子熄灭。

他叹口气，看女儿梨花带泪狼狈的模样，心也疼。

“你这孩子做事就是让人不省心，对方可是京城来的大爷，你得罪对方的小妾，爹若没向人家做个交待，以後爹头上这顶乌纱帽还戴得住吗？”

“可是对方只是名小妾……”康馨芳有些不甘心讷讷道，但接到父亲冷锐的目光，把未说完的话咽回喉咙里。

“小妾又如何？对方可以为小妾大动干戈，就算是爹看到那名小妾也得退避三舍，你又算得了什麽？”康县令怒气冲冲道，斥责她的不懂事。

“老爷，有话好好说又何必动怒，你一生气对身子也不好，在妾身心里也不好受，馨芳也只是一时糊涂，好好说，她定能听进耳里。”周氏软言柔语听在康县令耳里舒服许多。

“你这做母亲的能好好教导女儿，别像只野马在外面疯，还四处闯祸给我添堵。”康县令指责，周氏低着头没有反驳，任由他念几句，但看在康馨芳眼里却为母亲不值，同时也把这笔帐记到沈红颜头顶上去。

“是，这都是妾身的错。”周氏柔顺的态度把康县令的怒火浇熄一大半，但看到嘟着小嘴的女儿，冷冷瞥了她一眼，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一等到父亲离开，康馨芳不依喊着：“娘，你为什麽要这麽委曲？要因为一个小妾任由爹骂，爹也不疼疼女儿，您看我手臂都受伤了，还是那名龚公子使的坏，我绝对不向他的小妾道歉！”

“你这个傻孩子，人家再怎麽说也是京城来的大官，要是咱们家攀上关系，以後替你找到个好娘家不用吃苦，现在却因为你的莽撞白费你爹一番心血，你呀，就不会多用点脑子吗？”周氏气愤点点女儿的额头，”你的脾气也得改一改，别像火山说爆就爆，也得看看情势，要是你以後嫁出去，跟婆家吵吵闹闹又怎麽过得下日子。”

“有爹娘把关，我相信娶我的一定是好郎儿，就算郎儿欺我，不是也有爹娘在我身後当靠山。”康馨芳洋洋得意道，似乎不把娘的话放在心上。

周氏气女儿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瞧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无奈叹口气：“你这个傻孩子，要是夫君娶了小妾，难不成你要三天小吵五天大闹一次吗？到时你被休了，你脸上不光彩，我们康府也会丢脸，为了磨磨你的性子，这次说什麽你都得乖乖跟对方道歉不可。”

“但是……”康馨芳大声抗议，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强硬打断。

“没什麽好但是，你不服对方的身份，但也不想想龚公子是什麽样的人，要你的爹丢了那顶乌纱帽，你才甘心不成？”

康馨芳心里怨气十足，脑筋一转，突然想到。

“娘，你说我们也把大姐送给龚公子当妾如何？”她靠在母亲身边窃窃私语。

“你在胡说些什麽，现在你都已经得罪龚公子，你再把大姐送过去，是把她当作赔罪礼不成？”周氏瞥了女儿一眼，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意动。

虽然当妾不光彩，但唐香宁虽为长女，但身是庶女能攀上这门亲事也不错，以後能为康家多攀一道关系，对自己的子女未来也有好处，可是这事要是被说出去会不会被人戳断脊梁骨，这让周氏犹豫起来。

“我瞧大姐对龚公子挺有兴趣，望向龚公子那名小妾时眼里既羡慕又嫉妒，不如娘去问问大姐的意思，再去问问爹的想法，这件事能成的话，说不准能消了龚公子的怒火，也能保住爹头上那顶乌纱帽。”康馨芳笑着替母亲出鬼主意，周氏沉思想想後，决定把康香宁叫过来。

“要是那个孩子同意的话，可以去请示你爹爹，若不同意的话就算了，毕竟要去当人家的妾，说出去也不怎麽好听。”周氏叹口气。

康香宁走过来时摇曳生姿，清丽脸庞已经出现几分妩媚之色，周氏会这麽急着想把她嫁出去，原因是因为跟女儿比起来，康香宁的条件占有太多优势，自己的女儿只是占着嫡女这个优势而已。

“拜见母亲。”她盈盈福个身子，礼数无一不缺，看在周氏眼里心里有些暗气，自己与那名小妾争了那麽多年，自己的女儿却不如一名小妾的女儿，想想就有所不甘。

“起来吧。”周氏淡淡道，康香宁起身，看着周氏冷凝的脸孔十分严肃低吟着，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周氏没有开口，她心里正着磨怎麽跟康香宁问起她的心意时，一旁的女儿大剌剌地道：“姐姐，我跟娘正谈起你的亲事，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谈到亲事二个字，康香宁脸颊微红，心里猛然一颤，表情显露出惊慌。

“婚事全由母亲作主。”她咬着红唇，敛去眼眸的寒意。

康香宁知道以自己的条件顶多只能嫁个举人书生，又或许嫁给商贾之子，怎麽样也不可能嫁的再高，嫁的高以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当小妾，此时周氏找她来商量婚事，对象也可能是那个男人。

谈起对龚晸的印象，康香宁承认自己是有些心动，知道龚小将军还未有子嗣，自然浮想连翩，认为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但是在前几天遇到那名小腹便便的小妾，听到龚晸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时，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甘心的滋味，原以为可以平步青霄，却没想到一下子从高空摔落下来。

“你对龚公子有什麽想法？”周氏轻啜一口气，观察康香宁犹豫不决的神情，她淡淡道：“龚公子是京城人，未来官运大有可为，以为你若能替龚家开枝散叶，也未尝不能母凭子贵起来，当然，以你的身份也不可能高到哪去，顶多是人家的小妾，如果不想要这门亲事就当我什麽也没说。”

康香宁声音卡在喉咙里，她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小妾的身份高不到哪去，就算当个姨娘，上面还有个嫡母，看到自己的母亲与周氏斗一辈子，所受的委曲她也明白，但失去这次机会，周氏不可能再选个好条件的男人给她，这次若不是龚公子有妻有妾，嫁过去也只是妾的身份，她说什麽也会把女儿硬塞到龚公子身边。

如果能在龚公子身边的话，对母亲在府中的地位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她争气些，又说不定能生个一男半女，至於龚公子身边那名怀孕的小妾也不一定会生个男儿，就算生下男孩也不一定会平安长大成人。

康香宁眼眸闪过寒光，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说到底自己嫁过去，既可以解决康馨芳惹出来的麻烦，再来也可以帮衬康家，念在她的面上，自己的母亲在康府也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前後没花多少犹豫的时间，她向周氏盈盈一福道：“婚事全凭父母做主，女儿绝对不敢有意见。”

周氏眼睛跃上一抹喜色，笑容满面。

“好好好，果然是我们康家的女儿，知书达礼，又懂得孝顺。”她夸奖时语气带着微酸，转头看着桀骜不驯的女儿又头疼起来，只怪自己把女儿给惯坏，没好好教她礼仪，以後出嫁只会让人费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