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的一角堆放着些干草,干草上躺着一人,衣衫破乱,衣上还有干涸的血渍,脸色苍白无色,如不是他胸堂上还有些起伏,定会让人误认为是一具尸体。
果儿捧着刚摘来的野果走进山洞,来到东方逸身边,查看他醒了没有。如果不是见他面无血色的躺在这,她定会以为这三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
想到山道上遇袭,东方逸带着逃窜,然后被黑衣人追得无路可逃,也无力反抗之时,她便是一阵心惊。她也不明白她那时哪来的勇气,竟抱着受伤的东方逸跳下了千丈高的断崖,是抱存着侥幸的心理想逃过眼前的危机?还是在那时她真的愿意跟他一起共赴黄泉呢?
也是他们命不该绝,让他们跌进了崖下急湍的河流,随着河水逐流,又让他们随着水流一起跌落到瀑布下的水潭……
求生的本能让她把体内所有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也让她了解到自己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无能,在野外也能依靠着本能生存下来,挑战着自己的极限。生活在1世纪中的人,从没想过自己也要像原始人那样生活:钻木取火,设陷井猎食,下水捕鱼,食野果充饿……
她伸手抚摸他瘦得凹陷的脸,望着他那还紧闭的双眼,她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加深着:“东方逸,你睡得够久了,该醒了,如果你再不醒,我怕我再也撑不住了。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吗?那你为什么还不醒?不要睡了!你听见了吗?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呜……”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就这样一睡不起,丢下我一个人。”俯身抱着他,头抵着他的胸前,“你知道吗?只有听着它在跳动,我的心才感到一丝丝的平静,这也是唯今支撑着我的唯一的理由。”
“看你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我自问着,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乖乖地呆在水月庵等你派人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你也会平平安安的。我还在想如果你平安醒来后,我还是否会如此坚持拒绝跟你回宫。如果早知爱人会有如此多的烦恼,我是不是会选择根本没爱过呢?或许我们根本不应该相识……”
“不准!”
“不准?不准什么?不准我这样说,还是不准我这样想?”
“两样都不准。”
“为什么你连睡着了还这么霸道?哎?睡着了……”不会吧?自己累得出现幻听了吗?
她好想抬头证实自己有没有幻听,但她不敢,她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怎么了?刚刚不是有人哭着叫我起来保护她吗?还是我听错了?”
虽然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但她现在非常肯定并不是自己幻听了,抬头就见那熟悉的笑,欣喜的直掉泪……
“别哭,你明知我现在没力帮你擦眼泪。”东方逸努力想抬起手来,却又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把你从水里拉上来后,你整个都成了血人,我好怕你失血过多而死,大家都说山中遍是宝,但对我一个不懂任何药理的人来说山中只有草,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血不断的流出,无能为力,那时我真的好恨自己。”果儿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害怕,“如果真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真的好希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那你现在还会后悔遇到我吗?”
“呃?”看他严肃地等着自己回答。她对视着他的眼,真诚的说道:“如果你以后不再像这次一样让我这样担惊受怕的话,我就不后悔遇见你。”
呵呵!笑又再次回到他的脸上:“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估且信你。”
“估且?”
“要我完全相信你也可以呀!那就是你要赶快好起来。”
“没问题!果儿,我肚子饿了。”要养身体,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恢复体力。
“啊!我摘了野果,现在就喂你吃。”拿了一个放到他嘴边。
艳阳高挂,翠森绿草,小溪流水,鸟语花香,真是一个清幽的世外桃源。
东方逸的复原情形很是乐观,几天的工夫就可自由活动,因失血过多造成的体虚也在适当的进补下完全恢复,只剩下外伤的愈合,因缺少药物,也只能任其慢慢结疤,再让它自行脱落了。
果儿先前因东方逸昏迷不醒,担心不已,也因而无心这一片美景,现今烦心事没了,才兴致高昂的欣赏这原始的美景。
两人并肩坐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东方逸表情古怪的询问她:“这刀,好用吗?”
“挺好用的。在这里,它可是派上了大用场!你送我的时候,我还埋怨过你为什么要送把刀给我,但现在我要感谢你,也要谢谢它,因为是它让我们在这里生存了下来。”果儿一边削着野果一边回答他,“给,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谢谢!”道完谢,张口想咬时,只见她斜睨着自己,“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这一声‘谢谢’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好似有了一道无形的墙,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客气?你觉得我会吗?”伸手抚摸她的脸,“你可知我这声谢谢里包含着我多少心疼吗?很多很多,多到你数不清。”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和憔悴的花容,他的心不由得就一阵一阵疼。
“但是,我开心,在最后的最后我没成为你的包袱,你的累赘。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伤害,你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不会对你说谢谢,也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如果我真开口了,我觉得我会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意。”如果他再这么客道的话,她会觉得自己更是亏欠他太多,“所以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了,好吗?”
“对……不对,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拉她坐到身前,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都城的最后一晚,当时因为他强烈感觉到她可能一去不返,所以他就把象征着他身份的墨龙刀送给了她,也是希望她能睹物思人。像这些天两人悠闲的林中生活,对以前的他而言是一种奢望,她的个性以及他肩上那太多的责任,能想象就已是他的满足了。所以此时此刻,他不愿去想,或是刻意遗忘掉了他的身份,他的权利,他的义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