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为什么不去上学了？我不上学妈妈和外婆会难过的。”从车子掉头到一路上，南南就这一个问题反复的在问腾一飞。

他抱着腾一飞的脖子，因为藤一飞走的很快，他总感觉自己会从爸爸宽大的怀里掉下去。

楼下，玉蓉一眼看见了放在沙发上南南玩的那个小汽车玩具，就是林姿星期天买给南南的那个小汽车。

玉蓉驻足的时候，林姿也看见了那个小汽车玩具，对于这个玩具汽车，南南爱的要命，一早上南南要带走的，后来因为太大了，学校老师不让带玩具到学校，就放在沙发上了。

“宝贝，这么做太无情了吧？”玉蓉看着身边的女儿，她还是不舍得丢掉南南。

“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很无情，可是妈，我要想活着，就必须离开这里。”林姿迫使自己的眼眸离开那个玩具，可是，那个玩具和那玩具的小主人已经刻在脑海，让她头痛欲裂。

“你想好了吗？即便放弃南南离开这里，你也能生活下去”？

玉蓉爱南南毋庸置疑，可是林姿对南南，虽然没有表情，但玉蓉知道，她爱南南是这世界上无人可代替的那种爱。

这样一问林姿，林姿的头更疼了，她抚着头，眉心紧蹙。

“如果你想好了，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们走吧。”玉蓉不忍看见女儿难过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放弃南南带着女儿离开。

推开的那一霎那，腾一飞愣在原地。

他怀里抱着的小人儿看见玉蓉和林姿拿着包包，穿戴整齐，这是出门的样子，他睁大眼睛，担心的问：“妈妈！外婆，你们要去哪儿？”

“咚！”的一声，因为南南的问话，玉蓉手里的包掉在地上。

南南不在腾一飞的怀里待着了，他要下来，腾一飞弯腰松手，把他放下来，南南跑到林姿的身边，抱着林姿的腿，摇着林姿的身体，仰着头，清澈的泪水就从那黑豆一般的眼睛来掉出来。

“妈妈，你要去哪儿？带南南走吗？”南南可怜兮兮的声音，直叫人心碎。

然而，林姿不说话，身子被南南摇着动，她紧抿着唇，唇里是紧咬的牙齿，仿若她一松开，全身就没有力气，还有她僵硬的表情，似乎在死撑着她脆弱的神经。

“南南。”玉蓉抱起南南，看着他等待问题的眼睛，玉蓉的面部神经一个劲的抽搐。

腾一飞走到林姿的身边，看着她，“这是要走？”

“是的。”林姿侧过眸，不看眼前高大的男人，她说：“希望你放我们走。”

腾一飞攥紧了拳头，看着眼前倔强的女人，他半响才又问：“连南南都不要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他还这么爱你，你就忍心丢下他？你真是够狠心的！你怎么可以丢下他？”

“我想活着，我怕你！我怕看见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就不会丢下他！”心疼了一下，就像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林姿蠕动了一下嘴角，“如果你肯让我带他走，我会感激你。”

腾一飞听见林姿话后咬牙的声音，她说感激他，而不是恨他！这说明她多爱南南！宁愿用一生的恨去换一个感激！可是，她却又要偷着走掉？在她心里，也许肯定的知道，他不会放走南南！

“为什么？”腾一飞很沉痛的问：“为什么要走？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林姿没有说话，也许她觉得这种白痴的问题只要腾一飞这种男人才能问的出来，她退了一步，离腾一飞远了一步。

林姿这一步退，明显显露出她对他的害怕，腾一飞心疼死了，他上前一步，抓着林姿的胳膊，玉蓉见状，急了，就连南南也急了，他们刚要阻拦腾一飞，却听得腾一飞对林姿说：“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林姿抬起眼眸，看着腾一飞，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死了，我也不能原谅你。”

就像泼了冷水一般，心彻底凉透，腾一飞似乎往后跌了一个踉跄，他松开林姿，连连后退两步，再抬眸时，是林姿挽着玉蓉的胳膊又要走的时候。

“等等！”

玉蓉把南南抱紧了一下，她对腾一飞说：“既然你知道我们要走了，南南我们肯定是要带走的！”

“外婆……呜呜。”南南抱紧玉蓉的脖子，哭着说：“外婆，为什么我们一定离开爸爸？我也很爱他，呜呜……”

南南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林姿，她从玉蓉怀里抱回南南，狠狠的说：“今天你必须做出选择！要和妈妈走？还是要留下？”

“哇……”南南被林姿吓坏了，他长大嘴巴就哭。

“哭！就知道哭！”林姿生气了。瞪着怀里的人儿。

“宝贝，这是干嘛？”玉蓉抱回南南，不停的哄慰南南，林姿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对着个孩子太无情了。

“他还是个孩子，你要抛弃他，还不让他哭！你的心怎么这么硬！？”一边的腾一飞是真的心疼南南，他对林姿说。

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彻底激起林姿的心底的怨气，她盯着腾一飞狠狠的说：“我还是不够硬！我应该更狠！即便搭上自己的命，都不该生下他！我看见他就像看见你！我的每一个神经都充满恨！他就不该来到这世界上！还有你！你就该死立刻万箭穿心！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就连南南都吓的不敢哭，在他小小的记忆里，见过林姿哭鼻子，见过林姿各种各样的躲避和温柔，唯独没有见过林姿像此时这般生气的大吼。

空中都仿若突然呆滞，世界仿若进，入到一个冰封的世界，除了安静，除了静止不动，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

“妈，我们走！”林姿挽着玉蓉的胳膊就走，当然，玉蓉是不会放开南南的。

“扑通！”一声，玉蓉和林姿一起顿住脚步。

身后，腾一飞跪下了。他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滚滚而下，记得小时候跪过父母，记得父母死后，他跪过一次。

快四十的男人，他从未再跪下来过。他说：“林姿，我错了，我愿意用此生余留下来的时间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

林姿转身，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她的眼睛里都是恨，全部是恨！

“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真的想用你此生余留下来的时间对我好，就请你去死吧！”

腾一飞抬眸，看见了林姿那种狠绝。

“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安心！”林姿转身，抬步就走。

“林姿！我不怕死，我死过很多次！但是……”

“那你现在就去死！”林姿再一次转身打断腾一飞的话，她往前走了一步，用尽全身力气说：“没有但是！”

那四个字后，林姿转身大步走了，可刚走两步，就被拉住了胳膊。

“放开我！”林姿甩了一下，没有甩开抓着她的那只大手。

腾一飞也不说话，拉着林姿就往楼上走。

林姿不走，他硬拉，玉蓉放下南南去打腾一飞，她刚好，可经不起这般拉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