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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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搞砸了,桑乔知道自己会死的很惨,只是没想到这个并不是她最后的“死因”。

简单说,她和刘远开诚布公谈完后,都先和各自的家长汇报了情况,统一口径是“聊过了,感觉不合适”。遗憾有之,可惜有之,但事实上更多的是轻松。毕竟,刘远想找的对象要有目标有追求,并可以确定未来方向,而桑乔不过纯粹应付。

对此乔妈妈还有过怀疑,觉得桑乔是在跟自己扯谎,直到电/话询问对方的意向后,才幽幽地叹了一句:“也许是我太心急了,不合适就不合适吧。”

桑乔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心口大石总算落地。

然而,回家一看,乔妈妈却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她出现时,目光却瞬而锐利起来。

见她的不对劲是冲着自己来的,桑乔不明所以,前脚才沾地板,后脚却怎么也迈不出了,歪着身子愣愣道:“妈,你怎么了?”

乔妈妈依然不作声,愣是沉默了五秒才开口:“乔乔,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桑乔莫名,走过去后才发现乔妈妈的身前还放着一个快件,已经拆封了,上面正堆着一叠纸。

“这是什么东西?”乔妈妈拿起那叠东西沉声道。

“咦,哪来的?”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早上快递公司送来的,你自己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内容!”

乔妈妈说着就将东西递给了她,脸色却更不好了,弄得桑乔疑惑之余也有些不安,而当她看到寄件人的那栏上写了林昶的名字时,才明白这不安从何而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快件居然是林昶寄来的,而直觉告诉她,他寄过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当她翻过里面装订后的纸张,看到那一行号黑体大字时,眼珠差点都瞪了出来。

“关于谢意泽行为学的研究与资料整理。”

桑乔失声低喃,面容蓦然一僵。

她想起林昶是说过要给自己寄东西,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寄过来的居然是这个!

“乔乔,你告诉我林昶是谁,为什么要寄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乔妈妈又开了口,语气异常严肃。

思绪被打断,桑乔转头对上乔妈妈锐利的目光,怔了怔,脱口却是:“妈,你怎么擅自拆我的快递……”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果然乔妈妈脸色更沉了几分,拔高声音道:“你还想我不看?我不看,能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你今天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许扯谎,只准坦白。”

桑乔有些发愁:“解释什么坦白什么啊,妈,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好,你看看里面都是写什么东西。”

“看就看。”桑乔说着匆匆地翻了一眼,虽然根本没瞄清楚几个字,但还是知道林昶到底整理了什么给她。她不由撇撇嘴:“不就是一份行为和习惯的详细记录么?”

“问题就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寄给你这个东西!我如果没记错,你这个学期新换的研究生导师就叫谢意泽,是吧?”

“是啊。”

“那你告诉我,记录他的行为习惯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到后面那句话,乔妈妈几乎是到了严厉的地步。

“我怎么知道?”桑乔却更加不解,“别人寄给我的跟我没关啊……”

“没关?没关人家好端端寄这东西给你?好了,谁寄的我不管了,我只想知道,你了解自己导师的这些行为习惯想干什么!”

这是乔妈妈的原话,桑乔却知道她其实想说“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心头第一次浮上一种莫名其妙的荒谬感,她不由道:“妈,实话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寄过来这个,还有刚才说的什么目的,纯粹是你多想了。”

乔妈妈却依然严肃:“没有目的,人家平白无故会寄给你这个东西?乔乔,你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跟妈说的,你是不敢还是心虚了?我看——”

“妈——”桑乔打断她,“你说那么多句,弄得没什么像有什么一样,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要我跟你解释什么!”

她快受不了了,回到家莫名其妙先是被甩脸色,又被一顿质疑和追问,可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乔妈妈的火气从何而来。

乔妈妈似乎也像忍不住了,腾地一下起身,劈头盖脑却是一句:“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导师有非分之想,才想了解这个?”

“妈,你这什么话?”桑乔心口一沉。

乔妈妈到底想多远去了,非分之想,这是能随便说说的吗?而且谢意泽,可是她的老师啊……

谁想写一句话更直接:“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喜欢你的导师?”乔妈妈盯着她,“如果不是,那你就给我说清楚,这个东西要寄给你的原因。”

“妈——”

“别扯开话题,回答我!”

“妈——”

“回答!你现在必须说清——”

“妈!”桑乔忽地大声打断,亦是腾地一下站起身,“就这么一份快件,你先是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质问我,让我解释让我坦白,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我是不是喜欢导师,你问我怎么想,我还想问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你什么态度!”

桑乔深吸一口气,直接扭头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现在不仅乔妈妈需要冷静,她也需要冷静。这么一份东西落在她家,就像一个惊吓从天而降,带来的不仅是始料未及,还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说实话,林昶的意图她可以猜到一点,说白了无非就是想“帮”她一把,让她更多了解谢意泽而已,只是这样的途径,让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更别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乔妈妈了。

其实是可以解释清楚的,只是那又不知道要长篇大论一环一环说到什么时候,她明白,继续谈论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桑乔靠在门板上,有些茫然,也有些恍惚,一时间脑子乱如棉絮,连乔妈妈在外头喊叫都没有听到。

直到傍晚,她才从房间出来,客厅里已经不见乔妈妈的身影,只有厨房传来阵阵的炒菜声。之前茶几上的那份快件已经被整齐地放在另一旁的桌上,桑乔下意识就把拿起,丢到房间里放好,这才重新把门关上。

想了一个下午,她还是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最后不该对乔妈妈那个态度。可当时冲动,没有想太多,所以现在斟酌着要不要去认个错。

就在她犹豫时,门铃忽然响了,桑乔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打开一看,朝五晚九的爸爸破天荒提早回家,这叫桑乔愣忡之余,心里也没来由地一跳。

完了完了,来不及认错了,待会妈妈向爸爸告状,再把快件的事给抖出去,她今天的晚饭就不用吃了。

不对,连明天的饭都岌岌可危。

发愣之时,桑爸爸率先开了口:“乔乔,你怎么干站着,不认识爸爸了?”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奇怪老爸你今天居然……那么早回家。”桑乔忙悻悻道。

桑爸爸不由看了她一眼,虽然是笑着的,可眼底的神色却有些奇异,连接下来说出的话都和上午乔妈妈说的第一句话一样:“这个问题待会再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桑乔面色一白,桑爸爸却已经走到了沙发旁,示意她也过来坐下后,才开口:“今天你辅导员打电话过来了,说你没放假就偷溜回家,没有请假,这事是不是真的?”

语气是平常的语气,可桑乔却心头一跳,原以为他说的事和快件有关,没想到居然是何菱悦来告状了。

沉默了一下,桑乔点了点头。

“你辅导员说其他同学都没有早退现象,你怎么回事,好的不学学坏的,一个学期都干了什么?”

见桑爸爸一回来又是一顿数落,桑乔不由抿紧双唇,忽然间不想再说话。

现在倒好,没先抓紧机会向老妈认错,倒又把老爸惹了。

于是,后头的这顿晚饭,吃得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乔妈妈依然是一脸阴沉的,连带着桑爸爸满面不爽,气氛凝固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桑乔味同嚼蜡,以前不是没有被骂过,可她却从没像现在这般想回到学校去。

最后还是乔妈妈先开了口:“乔乔,早上的事,你是不是该再解释——”

“妈——”桑乔下意识就打断了她,眼神有些请求。如果被桑爸爸看到了快件,她估计会死的更惨吧?

可显然,桑爸爸察觉了二人不对劲,直觉这对母女也闹了别扭:“怎么了?你们两个早上又发生了什么?”

乔妈妈到底没有理会桑乔,又继续说:“还不是你闺女惹的事,成天不知道想什么!”

“怎么了?”

“她——”

“够了!解释解释的烦不烦啊!”桑乔高声打断,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把拿过乔妈妈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的解释在这,自己去问!”

说完,她就起身,穿鞋,然后直接出了家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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