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故人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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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雨了,瓢泼大雨,一扫八月的躁热。

沈青婵走出皇帝寝宫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雨声如注。

一个月白色身影在檐下略有些不安地等着,见她出来,冲她暖暖一笑。

“父皇找你说什么了?可曾为难你?”慕以简有些焦急地问道。

沈青婵看着他,如玉般温润的脸,总是这样让她难以抗拒,难以欺瞒,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让我嫁给五殿下,为侧妃。”

慕以简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眸色森冷。

在这种情形下,沈青婵脑中忽然浮现出毫不相干的念头来。

慕以简曾经说过,明昭仪很像当年醉欢枝的皇魁棠华。而皇上刚刚说,明昭仪的样子像他的一个故人,而自己的性子也像那个故人。

皇上的故人应该就是皇魁棠华。

而明昭仪的样子长得像娘亲。

难道,娘亲,就是皇魁棠华?

雨后天清,微微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秋天,已经不远了。

再见到妙姬,没想到她居然是给自己送东西来了。

荼蘼花手链。

这一串手链害她从主事沦为宫女,从云端跌落到谷底;这一串手链,害她失去了醉欢枝,失去了曾经的欢声笑语;这一串手链,不过是一串手链,却彻底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

可是,现在妙姬居然说,让她好好收着这串手链,兴许有一天能救她一命。

沈青婵嗤之以鼻,将手链放到妙姬手里,冷冷地问道:“妙姬,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要这手链吗?”

妙无奈地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头的想法。可是如今早已物非人非,你也应该看开些,放下吧。你心心念念的,别人不见得牵肠挂肚。”

“是啊,你们现在各自都有了归宿,怎么还会怀念在醉欢枝时候的以色侍人呢。只有我固执,只有我冥顽不灵。”沈青婵是有些生气,就算是醉欢枝,也有她的心血在里面。

“冷暖自知吧。只是,木已成舟,别无他法不是?”妙姬摇摇头,知道沈青婵对她还有成见,一时半会不会消除,但还是得把任务完成,“这手链是三殿下让我带给你的。听说是皇上魂牵梦萦的女子的饰物。我也不知为何三殿下突然要将手链给你,但至少先放着,以防万一,兴许有一天看在手链主人的份上,真能救命也未必可知。”

说完,拉过沈青婵的手,重新放了回去。

沈青婵拿起手链仔细端详,似乎想起什么事,忽然问道:“让皇上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不是咱们楼里以前出过的皇魁,棠华?”

妙姬忙四下看了看,几不可闻地点点头,低声道:“这事,你我之间说说也就算了。切不可和别人提前,以免惹来事端。”

妙姬谨慎的样子,反而让沈青婵更添了几分好奇之心,不由问道:“你知道她的事吗?”

本不该多嘴,可是妙姬生怕沈青婵对她再添误会,凑到她耳边说着自己知道的:“听说当年的皇魁棠华极为出众,无数王孙公子竞相追逐。本来和如今的皇上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后来不知为何,听说跟了别的男人。皇上气极,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再谈起棠华。听说现在的皇后娘娘、姜贵妃还有善妃娘娘似乎都认识棠华。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是秘闻,只是边边角角听来一些。”

善妃娘娘也认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从她身上下手,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呢,三殿下没说要娶你?你打算就这样不明不白一直跟着?”终究还是太关心,沈青婵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妙姬脸上便有些落寞,她深深吸了口气,道:“他心里有人。我能这么伺候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沈青婵自然知道慕端瑾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却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如何向善妃开口询问皇魁棠华的事情,便说道:“妙姬,你先回去吧。得空了再进来陪陪我。”

妙姬知道急不得,虽有委屈,仍轻声道:“你自己保重,我先回去了。”

声音里的几许哽咽,让沈青婵回神来,冲她一笑:“我送你到宫门口。”

对妙姬是有怨言,怪她以前的欺瞒,知情不说。可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也许她也有身不由已。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忆霜都可以被原谅,更何况是她,只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

“拈眉已经回来了,秦家似乎能接受她的儿子,但不接受她,想必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她进不得宫来,天天想见你。你瞧瞧什么时候方便求个旨出来一趟,我安排你们见面。”知道沈青婵也会惦记,妙姬说道。

“恩,多谢你费心了。”沈青婵点点头,“善妃娘娘这几天病着,等她舒坦些我再请个旨。拈眉那边我知道你自会上心,可是你自己的事,也该为自己谋划谋划。”

妙姬心底重重叹了口气,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道:“那我先走了,有事捎个信过来。”

宫门口,妙姬正出门,一男子背着药箱正进门,她觉得眼熟,想再仔细看,那男子已与她擦肩而过。

沈青婵看着妙姬离去的背影,她不说,自己也知道。

慕端瑾看似无情,把心爱女人推进别的男人怀里,但在他的心里应该再没有任何比得过谢晚婳。

这么想着的时候,沈青婵自然也见到了刚进宫门的男子。

没想到,男子看见她,竟飞奔而来,一脸的喜色:“婵主事,你怎么这在儿?”

“苏绍鸣?怎么会是你?”沈青婵也很吃惊,目光落在他背着的医箱上面,“救了皇上的民间名医是你?”

苏绍鸣看了看四周,警惕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

九月的阳光已经不是那么灼热,百年老树冠盖如云,静静屹立于皇宫偏角,听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见证世间喧哗。

“你是说,是七殿下派你去追查李嬷嬷,打探馨瑶底细?”沈青婵黛眉微皱。

苏绍鸣压低了声音,凑近说道:“当初本来已经截获李嬷嬷,谁想她居然有武功高强的人保护,被她逃走了。七殿下心生疑窦,不过是个烟花之地,为何会与江湖势力混在一块。当时他好像因为什么事,出面有些不便,就让我以此作为交易,算是不杀我的补偿。”

沈青婵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话说回来是我连累了你,却还为你添了麻烦。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绍鸣看沈青婵的目光变得有些灼人,笑道:“我是心甘情愿的。以前说过的话,每一句话都算数。只要你愿意。”

在自己差点遭人****的时候,他竟还能说出娶自己的话,不是不感动,只是,很多情一开始就不能回应,就不要给希望。

沈青婵忙转移话题,笑得极为自然,道:“唉呀,以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醉欢枝也没有了,我也不是什么婵主事,你以后和他们一样可以唤我婵儿。那你有打探到消息吗?”

苏绍鸣一手半捂住嘴巴,轻声道:“有个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八年前,前武林盟主洛水寒被人一夜之间满门灭口,馨瑶极有可能就是洛水寒幸存的遗孤。”

“武林中人?”沈青婵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黑色衣服上有白色鹰爪的男子便是武林中人,是他保护李嬷嬷逃走的?

“所以这事,你能有多远就躲多远。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何要去闻莺阁,又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肯定是想报仇,就是不知道她的仇家是谁。”苏绍鸣看着沈青婵,有些小心翼翼,“听说她似乎有意于七殿下,定视你为眼中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沈青婵点点头,道:“没想到醉欢枝竟养了一群这样的人。如今看来,醉欢枝没了,也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

“所以你也别太难过,凡事向前看。如今你在宫中自然比不得原先在醉欢枝舒坦,若有什么事,自管吩咐。”

苏绍鸣早就想寻机会见见沈青婵了,但碍于后宫不得乱走。今儿个能见到,自然乐意效劳。

沈青婵含笑看着他,只道:“难为你有这份心,多谢了。以后有需要自不会客气。我可记得苏大夫出手阔绰,给我赌资呢。”

提起往事,苏绍鸣也咧开了嘴,犹豫片刻,终是下定决心,靠近她耳边,低声说道:还有个事,本来是杀头的秘密,可是我觉得提前告诉下你,兴许对你有用处。”为了她,就豁出去一回。

“什么事?”不知道为何,沈青婵现在很不想再听到什么秘密,每一个,总能让人心惊肉跳。

苏绍鸣俯过身来,在沈青婵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青婵的瞳仁一下子放大,又慢慢缩小。

这个秘密倒是极好的,利用得妥当,兴许就不用嫁给慕曜凌。

苏绍鸣说,皇上的身子,外强中干,恐怕撑不过下个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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