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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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钰居然去了青州,他不是说去晋州的吗?萧逸陷入了沉思。

许茹香见萧逸浓眉紧锁,不由得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萧逸淡淡的说道。

许茹香当然不会相信没有问题,但也没有多问,她早已经习惯了萧逸的各种秘密,对此也不甚关心。许茹香从书架上拿了算盘和账本,还是盘算上个月的账目。萧逸则在一边看她算账。

萧逸双手趴在桌上,歪着头枕在手臂上,每次回来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就觉得十分安心。圆圆的算盘子声声敲打着夜,许茹香算账十分专注,只见她时而翻看账本,时而拨动算盘,时而又用笔在账本上记上一笔。

八月上旬的生意不错,足有八多两银子进账,扣除厨子伙计们的薪水和其他成本,净赚两百多两。可中秋之后生意就开始下滑,到了下旬进账的银子连上旬的零头都不到,许茹香愁苦得要命。

“难道我要提早把葡萄酒上市?”许茹香想了想,又猛地摇头,葡萄酒才埋进酒窖不到两个月,还不够醇香,而且她与柳钰早就约好要等到正月才开始正式销售。

许茹香无奈的收起账本,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肩膀,她站起来伸一个懒腰,抬头一看,发现萧逸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一定是累着了!”许茹香心想,但还是走过去轻轻地将他推醒。

萧逸睡意朦胧的抬起头,额头和右边脸颊上还残留着深深的睡痕。“嗯?怎么……有事吗?”萧逸条件反射的惊醒道。

“我去叫珠珠给你打水洗漱,对了,你晚饭吃了没?”

萧逸打着呵欠,揉了揉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吃晚饭这个问题,须臾,才说道:“好像没有。”

许茹香很无语的对他翻个白眼,道:“你先歇会儿吧,我去给你煮碗鸡汁面。”

“加两个卤蛋。”萧逸提醒道。

许茹香道:“做卤蛋很费事的,你明天回来吃吧,我给你打两鸡蛋。”

萧逸也不再讨价还价,他只是忽然很怀念许茹香在钱塘县开的那间特色片儿川的小店铺,那时候每天都吃卤蛋,偏生还吃不腻,到长安后就很少吃到许茹香做的卤蛋了。

许茹香来到柳府后就很少下厨,加之厨房里的大婶大妈看她不顺眼,她就下厨的次数就更少了。这次煮鸡汁面,她顺便绕到石清的住处,问他要不要吃,以前石清最爱吃她煮的鸡汁面。

石清隔着窗户沉默了许久,却道:“我还不饿,就不吃了,谢谢姐姐。”

许茹香有些奇怪,不知从何时起,她与石清越来越疏远了。

“不迟就算了!”许茹香微恼,然后叫了珠珠与她一道去了厨房。

许茹香叫珠珠端了热水给萧逸送去,自己则在厨房忙着鸡汁面。

许茹香煮了两碗面,一碗给萧逸,一碗给自己,说实在的,她也好久没有吃过自己煮的鸡汁面了。

阁楼里的灯已经灭了,萧逸应该回到自己院子去了。许茹香有些郁闷,他干嘛不在阁楼里等?所幸萧逸的住处离阁楼不远,面端过去也不会糊掉。

萧逸搬了一张躺椅在院子中央,手枕在头下,仰面看着满天星光,躺椅边还有一张小桌子,桌上有一壶花雕。

“可算是来了。”萧逸微微侧过头,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许茹香。

许茹香推开小院的门,抱怨道:“怎么突然又回这里来了?”说话间,她已经走到院子中央,把两碗面不轻不重的放到小桌上。

萧逸坐起来,理所应当的把那大碗鸡汁面端在手中,把小碗的鸡汁面留给许茹香,然后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你做的菜中,我最喜欢的还是皮蛋粥和鸡汁面……嗯,这两样好像都不是菜?”

许茹香道:“有的吃就不错了,管它是菜是饭,好多人还吃不上这样的东西呢!”

萧逸点头赞道:“这话说得没错,我们都算运气不错的人,能好手好脚的活着,一日三餐都还吃的不错。”

许茹香也端着另一碗鸡汁面,坐到萧逸旁边,细细的打量着他的侧脸。萧逸的皮肤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容貌虽比不得梁文英楚昭南之流,但放在大街上也是绝对的非常显眼的一个,尤其是眉宇间透出的些许冷厉之色,更令人着迷。许茹香微微一叹,真是越看越顺眼。

萧逸呼呼地吃着鸡汁面,突然冒出一句:“看够了没有?”

许茹香微微怔愣,嫣然道:“没有!”

“没有你请继续,不过我须得提醒你一下,面再不吃可能就糊掉了。”

许茹香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面,果然已经开始粘糊了,她把面挑了挑,也开始吃起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一会儿,两个面碗就都空了。萧逸接过许茹香递上的手绢,擦了擦嘴,再把手绢递还给她。许茹香收了碗筷,抬头看看天色,觉得此时睡觉还有点早,于是就在院子里陪萧逸说话。

萧逸不善闲聊,大部分时间都是许茹香在喋喋不休的讲着店铺里遇到的各种趣事。不过近来天香小厨的生意不好,听到的趣事儿有限,许茹香便开始与萧逸讲世说新语里好玩的事情。

除了武功秘籍军法韬略,萧逸很少涉猎其他书籍,听到许茹香讲这许多故事,觉得十分新奇。“真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是不是每个正常的女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说话?”

“那也要看与谁说了,要是我不喜欢的人,我一向是惜字如金的。”许茹香莞尔笑道,蓦地,她又抓住一条很有趣的信息,“你说‘正常’女人?难道你平常遇到的都是不正常的?”

“当然不能这么说,不过也差不多吧,苏摩将军的夫人暴躁无比谋略过人,雪儿武艺超群性情冷酷,还有日前行刺廉王世子的凶手白子妗,她生得美貌吧?但却是个心如蛇蝎的无情之人。我所认识的女人,大多都是不平常之辈,唯有你——”

“我怎么了?”虽然许茹香很平凡,但也有不平凡之处,只是萧逸不知道而已。

萧逸微微一笑,揽过许茹香的纤腰,道:“你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普通最平凡的一个,不过也是我唯一动心的一个,我就喜欢平平淡淡舒舒服服的生活。”

“这和你现在的职业一点不搭调嘛!”

萧逸从未听过职业这个词,想来和许茹香以前说的工作差不多吧,以他的智慧也能理解。萧逸默默地不说话,他用手枕着头,全身放松的睡在躺椅上,仰望着深秋时候的夜空。

秋叶萧萧,夜凉如水,满天星辰比不得夏夜明亮,却也清楚的闪烁在遥远的地方。秋夜的星辰就像有了一点岁数的女人的眼睛,有点浑浊,但别有一种风韵。

“夜深了!”

“嗯。”许茹香轻轻地应了一声,也继续仰望这片星空。

萧逸微微侧过头来,“你不去睡觉吗?”

“我明天有的是时间睡。你呢?夜深了,不休息吗?”

“先前小憩了一会儿,现在没有睡意。”

“哦。”

话语声又黯淡下去,两个人并排睡在躺椅看着天空,一时无话。微风习习,许茹香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裳,然后紧抱双臂。萧逸察觉,他微微侧身,右手支着头,看着许茹香摩擦着手臂的模样,不禁笑了笑,然后将许茹香搂在怀里。

“还冷吗?”萧逸柔声问道。

“还好,一点点。”他的胸膛真的很温暖,许茹香微微露出笑意。

过了一会儿,萧逸又道:“再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长安城每年都会办菊花会,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去看,你可以弄几样小吃或者差点去试试运气。”

“菊花会?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许茹香惊喜得突然坐起来,拍手叫道,“多亏你提醒,哈哈……还说你不懂做生意,你要是和我一起干的话,那银子一定是哗啦啦的来。”

“你想多了,我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即便以后与你一起做生意,那我也一定是甩手掌柜。”

“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要怎么好好利用这次菊花会。对了,你知道这次菊花会的举办方,呃……是谁举办的?”

萧逸想了想,道:“好像是徐大学士的三个女儿发起的,到时大学士府的名贵珍藏都会拿出来供人观赏。”

许茹香轻轻蹙眉,抑郁道:“这就有些不好办了,我和这些达官贵人八竿子都打不着,这条路是不好走了。那主要在哪儿办,由谁负责赏玩之人的茶水点心?”

“主要是在牡丹苑那便,至于茶水点心嘛,以往都是有白云轩负责的,不过柳金把白云轩卖给了你,此次由柳钰的鹤云轩负责,鹤云轩的茶点也很不错,你可以去找那茶点师傅切磋切磋。”

“你说柳钰表哥负责茶点?”许茹香语气中透着惊喜。

“那你以为是谁?”

许茹香眼珠一转,“既然是柳钰表哥嘛,那便好办许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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