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传来笥山山崩,当时几个商队无一人生还的消息,男子的商队也在其中。谁曾想才出门几天,原本活生生的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具具面容恐怖的冰凉尸体。下面仆役的尸体一个个被找到,独独就是没有找到男子的。女子一次次祈求老天爷,请您一定要保佑天哥平安回来。然,男子却一直没有回到女子的身边。
天哥,你从来没有骗过雅儿,雅儿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一年多了,天哥,为何你还不回来,你当真舍得让雅儿难过吗?
天哥,你在哪?
“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丑尽;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丑尽。”
外面传来打更人报时的声音,一下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女子。
收回虚无的视线,看着屋内布置的满是喜气洋洋的物品,福雅有些嘲讽的笑笑,走到门边轻轻的对着门外喊“刘婆刘婆?”
门外不意外的没有任何回应。这几天福雅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呆在小院。赵振尹来过几次,看到福雅这样,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大喜之下也没有让人再紧密看守。也许是这几天的良好表现,也许是明天就成亲了,从进府就守在小院内的护院家奴今晚都守在院外,连身边一直跟着寸步不离的刘婆今天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直陪着福雅。
从箱中找出一段布料,将今天让赵振尹拿回来的白玉弦琴包好,绑在背后,拿起收好的包袱。轻轻打开门,外间的刘婆已然靠坐在门边熟睡,隐隐能听到些微鼾声。没发出任何声响,福雅小心的走出,回身带上门,再向刘婆的方向看了看,毫不迟疑的向外走去。
房外并没有人看守,福雅左转快速走到墙边,打开侧门,穿过一片荒园,向大院围墙边走去。
在月光下,看着这处原本有些熟悉的地方,福雅不仅有些暗然。小时候跟天哥来过这里,那时这里种满了各种花草,一年四季都会有花绽放。记忆里一抹清瘦淡雅的身影站在红花绿草中,慈爱的看着刚闯进来的三个小孩“前年种下的紫华,本以为不会开了,想不到今天会开的正好,一起过来看看吧。”
天哥的娘亲,那个温柔如水的芸夫人,即使在最后的时刻也是在此处,躺在小榻上安祥的闭上了双眼。如果她知道自己生前最爱的花园变成如今的荒园,是否也会有些伤心。
福雅走到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伸手扫开挡住了视线的杂草,露出一个残缺洞口。这是小时来此处玩乐时不经意发现的,前两天来看时很庆幸它还是老样子,没有补上。福雅弯下腰,先将包袱扔了出去,然后紧了紧背上的弦琴,低头爬了出去。
站在小镇石牌前,福雅回头再看了一眼那生活多年的地方,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天哥,等我,福雅来找你了!
在福雅离开后不久,本已沉静下来的赵府却突然灯火通明,一个个不甚清醒的家奴也被招集在院里,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赵振尹冷着脸,边走边系衣带。进到厅里,看到惊恐回望着自己的老妇,沉声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婆低下头,有些害怕的小心回道“姑娘不见了。”
“啪”她话才刚说完,迎面就挥来一巴掌,直接将其扇倒在地。
“不见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见?本少爷让你跟着她的第一天说什么了,啊?你当时又是怎么回我的?”赵振尹一脸怒容的看着趴在地上颤抖的刘婆,大声质问。
刘婆顾不的擦拭嘴角的血痕,赶忙回过身,跪在地上,急急解释“少爷饶命啊,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子时老奴还看到姑娘坐在房里,夜深老奴不小心迷了一下,醒来时就没有看到季姑娘了。老奴保证这之间一定不超过一个时辰。一开始老奴以为姑娘出恭去了,谁知一刻钟以后姑娘还没回来,老奴有些担心,进姑娘房里一看,才发现少爷今天拿过来的白玉琴和姑娘平日里穿的衣物都已不见。老奴一惊,就马上过来报告少爷了。”
“子时?哼来人,将这老妇鞭打20,关入柴房。”赵天尹看也不看刘婆,向外边走边下命令。
“少爷,饶命啊!少爷,您就看在老奴是您乳娘的份上饶了老奴吧少爷”刘婆一惊,奋力挣扎着向赵振尹求饶。
然赵振尹就像没听到一样,向院子里已整装待发的护院家丁挥挥手,率先走出大门。
“尹儿你这是”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赵振尹回过身,原来赵老爷和赵夫人听到声响,也披着衣服出来了。
“爹,娘,你们怎么起来了?我有些事要出门一下,你们先去休息吧。”打断赵老爷的问话,赵振尹骑上马,说完就扬起马鞭狠狠抽下,身影慢慢消失在浓浓夜色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