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连泽看着女子悲痛的仰开长叫,走过去,弯腰想要扶起她。
“我们回去吧。”
福雅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他,眼中的恨意毫不遮掩的倾泄而出“现在你满意了?怎么不下令让他们把我也杀了?”
“别说胡话。逝者已矣,我会让人好好安葬她的,起来吧,地上坐久了凉。”就像没看到她眼中的愤恨,没听到她话里刺骨的寒意,龙连泽如哄着三岁孩童一样,耐心而温和。
“杀了她又让人好好安葬她?祁王爷,福雅是不是还得在此谢谢您的仁慈?”轻轻将小桃的头放在地上,福雅小心翼翼的抽出插在她身体上的剑,动作温柔的就像怕一个大力就会惊醒熟睡中的人,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小桃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别闹了,走吧。回去我让佟儿跟着你,慢慢你就会忘记她的。”没有管她手中的长剑,龙连泽不容拒绝的拉起福雅,拿出手帕为她擦试身上沾染的血迹。
“为什么不让人也杀了我?你不是已经下令让人将我和小桃毒死在银杏院吗?现在又演戏给谁看?”带着茫然,福雅看向龙连泽那自然而温柔的动作。
“不是我下令的,是谁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走吧。”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龙连泽拉着她就要离开。
“卟”
“王爷”
龙一等龙卫担心的看着场中一下显得暗淡的男人,想要冲上前,又怕被责罚,心里突然恼恨起那淡漠的女子。主子为了她,不眠不休多少天,知道她的消息,又急急带人赶过去,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下山崖,每当主子站立崖顶,他们都快以为他会随风化去。多日的搜索无果,让主子一天天消瘦憔悴,甚至晕倒在河边。当他们往回走要送主子回府医疗时,主子发现了那个暗渡陈仓的山洞,怎么也不愿再回去,坚持派人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她的消息。小桃是死了,但若不是主子看王妃念着她,饶她一命,她只怕早早就死在王府地牢。主子做什么都为了她,她呢?却拿着剑要杀王爷!这怎么叫人不气愤。
“解气了吗?”收回眼神,龙连泽低下头隐去面上的伤心欲绝,用空着的手抓紧剑身,一把抽出刺入腹部的断剑,扔在地上,然后再次回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打算,但他赌,赌她不会真的挥剑,赌她对他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只是事实证明,他赌输了。
“你早就算好了,对不对?可是不够,你应该去死!明知道我和小桃被人毒害,你却不说明还派人追杀我们,你的心到底长在哪?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们?我恨你,我恨你”用力的挣扎,福雅有些崩溃的拍打着,大声喊出心里的不甘,委屈,愤怒。
他的心长在哪?龙连泽伸手摸向心脏的地方,感觉到内里的跳动,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为何这感觉就像是摸在别人的心上,他的心呢?眼不由看向扔在地上还带着血的断剑,他的心已经被她杀死了。转身看向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子,他没有阻止她的拍打,只是一把拉过她,紧紧抱着。
“放开我,放开我”福雅脸色苍白,双手不再拍打,慢慢缩下身体。
“你怎么了?”察觉到不对,龙连泽放开怀中之人,紧张的看着她。
“王爷,王妃好像要流产了。”站在后面的龙一,看到福雅身后越聚越多的红,赶紧出声提醒,一开始他就看到了,只是当时以为是沾到地上的,也没在意,不想却是
“孩子”
“龙二驾车,龙一去上秦请稳婆,快。”打横抱起福雅走向她们之前的马车,龙连泽急速下令。
“是。”
“嗯”察觉到下腹不停流出的液体,福雅强忍着疼痛惊慌,用手摸着肚子。孩子,你一定要乖乖的,小姨才刚走,你不要也离开我,孩子
“痛的话就喊出来吧,别忍着,稳婆很快就到,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龙连泽跪坐在一边,焦急的拭去她额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低声安慰,当眼光扫到在她下身不断聚集的血水,转向车门外,沉声催促“龙二,快点。”
“是。”龙二也知女人流产的凶险,扬起马鞭,狠狠抽下。
“不用你假好心,你走”睁开眼,福雅看向身边的男人,伸手想要推拒,却因肚子上传来的阵痛又一把紧紧抓住。
“啊”
“你怎么样?龙二,快点”
宽敞的官道上,一辆高大的马车慢慢行驶,与福雅乘坐的小小马车擦身而过。
“你在想什么?”舒适的马车内,绝色女子贪恋的看向对面温文尔雅的男子。
“没想什么,只是离家乡越来越近,心里有些激动。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都还没来的及报答,就要姑娘送我回家,真是过意不去,不知怎么报答为好?”男子露出习惯性笑容,有礼的回道。
“赵大哥,客气了,俗话说救人一”
“啊”
绝色女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女子惨叫之声,男子听到声音神色一紧,女子见此打开门帘,问向赶车的马夫“老于,发生什么事了?”
“回小姐,没事。刚才有辆马车过去,我看好像是有个孕妇要生了,所以他们在赶路。”
听到回答,女子坐回车内,看向正放下后窗帘的男子“赵大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应该是他听错了吧,雅儿好好的在清水,怎么会在这?更不要说还是要马上生孩子了,男子赵天和暗暗摇头,在心里好笑,他怕是思念成灾了。
“王爷,到了。”
不待龙二放下梯子,龙连泽就抱着一脸痛苦的福雅飞出,急急向知府内院走去。
“卑职参见王爷”上秦知府刘海看见来人,立马弯膝一礼。
“起来,备好的房间在哪?稳婆来了没有。”越过他,龙连泽沉声问道。
“卑职在前面带路,内人之前已在准备一切应物,稳婆早已在内等候。”
龙连泽抱着福雅走进房,才将人放下,就被一邦子女人,婆子请出了房间。看着关闭的房门,听着门内女子不时传出的一两声惨叫,他慌的不知做什么好,只能呆立门边。当看到天色不早,而一盆盆血水还在不断从里面端出,女子的叫声也渐渐虚无,他不管众人的阻止,一掌推开紧闭的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看着里面脸色惨白的几人,龙连泽心里突然感到害怕。
“王爷,王妃难产,只怕”稳婆哆嗦着上前,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只怕什么?”来到床边,看着已经晕迷过去的女子,他心往下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