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我是说真的，我绝对不会骗你的，你看我的东西都放在这里，我去去就回，人有三急，哪里等得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不行，你肯定是觉得尴尬，想要回去了，这什么东西是值钱的呢？你府中佩剑多的是，难道还在乎这一把吗？既然这是我们四个人最后一顿晚饭了，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饭呢？总是打着这样想要逃跑的念头，实在是太叫人伤心了。”季瑶飞快地吐出这些话，让肃王没有办法回应，他很是为难地看着季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刘珣忽然跳出来开口了：“肃王殿下说的是，人有三急，哪里等得了？既然季瑶你如此不信肃王殿下，那么不如让我陪肃王殿下前去如厕吧，这样一来你总该放心了。”

刘珣不由分说地起身便走向肃王，季瑶一时之间没有话可以说，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刘珣，到底是坐了下来。

就在季瑶坐下来的那一瞬间，那坚持已久的木窗便在这个时候“彭”地一声开了，大风一下便卷着雨打进了格间。

房间内的灯也因此被吹灭了两盏，昏暗的环境之中看木窗之外的景象却是一览无余，因为木窗之外火光冲天，十分地刺眼。

除了季瑶之外的人全都猛然起身冲到了木窗边上，这才看到外头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喊杀声不断，甚至还有那爆炸声。

尽管外头下着不小的雨，却没有任何办法浇灭火光，肃王一直以来都奉行无论做什么都不伤害百姓的原则，此刻见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忍不住愤怒地回身看着季瑶：“季瑶！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季瑶听到外头的厮杀声时心头也忍不住一颤，可到底是忍住了情绪，轻描淡写地吐出这番话。

肃王连连摇头，冲向季瑶，痛心疾首道：“季瑶，我们被卷起党争之中是我们自己的选择，给这些百姓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是无辜的，凭什么将他们也拉到这场漩涡之中来呢？我知道你很想为你父亲报仇，为你家人报仇，可是这些百姓他们就没有家人吗？你今天废弃心思将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让我们陪你亲眼看着这一场屠杀吗？！”

季瑶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酒杯往嘴里送去，肃王实在是气愤，更气愤季瑶这个态度，一气之下便夺过季瑶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向墙壁，酒杯之中的酒水如同外面的大雨，顿时四处飞溅。

肃王目光猩红地盯着季瑶，因为太过激动，所以浑身都在颤抖，他一次又一次的张开嘴，却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恨恨地甩袖离开。

解忧见肃王怒气离开，也没有任何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季瑶一眼，便随着肃王的脚步离开了。

唯一没有离开的人便是刘珣，他靠着木窗看着季瑶，目光深邃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季瑶侧头看向刘珣：“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吗？你真的想要留下来陪我看这一场屠杀？”

“季瑶，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势力在背后推动，你告诉我！”刘珣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有力度，不敢是外头的厮杀还是雷声，都没有办法压住他的声音。

季瑶摇了摇头，垂头看着桌案：“你又何必追问呢？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说的，你还是回去吧，也许定王那需要你。”

刘珣听到季瑶说出这句话来，心口猛然一震，他觉得季瑶的言语之中似乎饱含深意，当下心中闪过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忙冲出了房间。

滚烫的泪水却在这个时候从季瑶的脸颊落下，她很清楚地听到了外头的厮杀，也看到了外头冲天的火光，只是……

她心里面很清楚，在外面流血的人究竟是哪一派的势力，躺下的又是哪一派的人，她不敢再去看窗外的惨像，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是她偷偷派人提前通知了周子来，周子来作为皇帝直属的将领，绝对没有可能透露给其他人的可能，而皇帝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所以他一定会派出所有的势力剿灭乱臣贼子。

在如此大的势力，祝商手下那些人几乎没有任何活路，季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掌柜的和祝商，可是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选择。

他们频繁地走私大量的炮火，这让季瑶觉得很可怕，哪怕她再想报仇，疯子一样地希望太子可以不得好死，可是这城中的百姓是无辜的。

她没有办法踩着这些百姓的性命去做自私的行为，哪怕祝商还活着，哪怕今日这件事情是由祝商一手策划并实行的，季瑶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南街贼子已全数诛杀！”

听到窗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声音以及各种口号，季瑶忍不住趴在桌案之上，恸哭着循环反复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金陵的雨，下了整整一夜，血水到了第二日都没有干的意思，大街小巷之上全都是尸体，昨晚经历了一场恶战，那些士兵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收拾这些尸体，所以任由这些尸体躺到了早上。

“让开让开！都走远点！”

“小崽子，滚开，信不信我把你关牢狱里去！”

这项苦差事最后到底是落在了刑部和京兆衙门的头上，因为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不起来的事情，所以这些官差们显得十分的不耐烦，看到百姓围观都要骂上两句，以此来泄愤。

“作孽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没想到天子脚下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别说了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百姓们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也显得很是不安，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十分担心这样的浩劫再次来临。

对他们来说，国家富强远远比不上生活安稳，天下和平来的更吸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