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老子要自学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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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以泉带着李彦妮去了他们家的田地,那块儿地刚好在王家村和李家村的边界处。

李彦妮跳下车:“哇,这么大一块儿啊,就这么闲了好几年,太浪费了。”

“是啊,但是没办法。”安以泉说着,随手拽了一根草下来。

地里的草长到了半人高,安以泉见状,皱皱眉头,这么大的清理工程,他不搭把手怎么行?随即又开口道:“我妈有看护看着,应该没问题的,我今天就帮你清除这些杂草吧,要不然你一个人都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这是安以泉第二次提出来,李彦妮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而且她的的确确被这里草的长势给吓住了,王大伟和请来的零时工都有事要做,要是真自己亲自弄,估计要弄个一整天。

“好吧,那我们准备准备工具,现在就开始吧,早点弄完早点儿种。”

安以泉点点头,带着李彦妮回到了他家,他家的房子很破旧,露天的院子里只放着两个木头小板凳和几个残破不堪的篮子。

安以泉让李彦妮进门,咧着嘴笑着道:“你先坐一下,我去拿除草工具。”

李彦妮点头,做在凳子上环视着安以泉家里,家具基本上就是简单的床,桌子,凳子。桌凳上都铺着碎花的布,李彦妮暗想:李阿姨还真有少年情怀。边想边抬起头,突然在她的正对面,有一张大大的黑白相挂在哪里。相片中的男人年纪看起来不大,顶多0岁,长相很英俊。

“好了,走吧。”安以泉拿着工具推门进来。

李彦妮一边往出走,还是没忍住好奇,一边问道:“房间里那个大大的照片,是……谁的啊?”

安以泉一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沉寂的好久。

李彦妮吐吐舌头。“对不起,不想说我不问了……。”暗骂自己真是多管闲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段往事对于我来说,是一段不好的记忆,你看到的那张照片是我的父亲,但是事实上,我没有开口叫过他爸爸。”安以泉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李彦妮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从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就天天喝酒,喝完酒就对我母亲拳打脚踢,有时候我上去抱着他,不许打我母亲,遭到的却是更加残忍的虐待,那一次,他将我推倒在地后,用手中的酒瓶拍在了母亲的胳膊上,然后一走了之,母亲包扎好伤口,抱着我,一直流眼泪,自从那一夜,父亲没有回来。直到有一天,有村民在水库里看到了一件漂浮的衣服,报了警,警察从水里将他打捞了出来,通知了我母亲,我们赶去的时候,看到父亲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全身都是肿胀的,由于肺部炸了,七窍都不停的在流血……”

安以泉这一长段话,让李彦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没有想到,一个这样气质独特的男人,背后居然有着这样让人伤怀的过去。心里不禁隐隐有些心疼他。“之后呢,阿姨就这样一直一个人,是吗?”

安以泉点点头,又摇摇头。“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日子没有好过多少,我爷爷奶奶一天到晚很刻薄的对待我母亲,说她是个扫把星,说她克夫,没多久,他们两个意外去世了。”

“啊……”李彦妮一愣,突然想到王阿姨之前有跟她说,村里的人都不喜欢李阿姨,说她会带来霉运,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安以泉也不管李彦妮是不是还在听,径自说道:“那以后,我母亲就只能自己靠自己,编一些篮子来卖,让我正常上学,起初在我们村子里卖,结果没有人肯买她的,说她不吉利,我妈就每天跑很远,去别的村卖,前几年,你们村把东街修成市场,我妈才在那儿租了个小摊子,不再用东北西跑了。”

车停在路边,两个人一个人沉浸在回忆中,一个人沉浸在震撼中。静静的好久,安以泉突然说道:“好了,我们下车干活儿吧,过去的那些事情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想了。”

说完便下了车,李彦妮看着她挺直的后背,紧跟其后,脑子里却不断盘旋着他的话,想着他孩童时的生活。呆呆的接过安以泉递来的钉耙,胡乱的在地上刨着。

安以泉看她一副没经验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种出那些长相味道都很好的有机蔬菜。李彦妮半天一根儿草都没拔起来,气呼呼的胡乱挥着耙子,那搞笑景象倒是让安以泉本来压抑的心情有了些缓解。

…………………………………………………………………………………………一上午过去了,李彦妮也从生疏变得熟练起来,两个人在太阳最毒的时候收了工。李彦妮瘫在车里,伸手按了下空调的按钮,冷风吹了出来。

安以泉嘴角扬起,开玩笑道:“呀,你这破奥拓,还有空调呢。”

李彦妮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少见多怪了吧,这可是奥迪他老弟,不容小觑的。”

两个人相对着看了对方一眼,突然眼神都游离开,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关于上午安以泉说的那些事情,李彦妮闭口不提。她知道她只需要倾听。

“走吧,张欢在家呢,蓝娟和她老公蜜月去了,我得回去给他做饭。”李彦妮说完,安以泉迅速发动汽车,向李彦妮家驶去。

到了李彦妮家,两个人走进院子,只见张欢在很认真的看书,安以泉走了过去,准备和他打招呼,哪只一过去,就看到张欢很认真的在算着一个复杂的方程式。不对啊,他不是才11岁嘛,11岁的小孩儿应该是伤五年级,这么复杂的方程式,明显应该是初中才会学的吧。再仔细一看,旁边放着的书,是初中二年级的数学书。

李彦妮正在院子里摘葱,准备做小葱拌豆腐,别的高难度的菜她也做不来。正准备去厨房,就见安以泉发现新大陆一样,向她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彦妮,小欢不是应该上小学吗?他看的书怎么都是初中的呢?”

“啊……初中?不会吧,我之前给他搬书的时候也没留心,那要真是这样,咱们家张欢还是小天才呢。”说完见葱先放到了一旁,也不管手上的泥巴,向张欢走了过去,一看,还真是。

李彦妮咳了一下,甜腻腻的问道:“小欢,你之前是在哪个小学上学啊?”

张欢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没上。”但是他嘴里蹦出来的字却让李彦妮和安以泉都震撼了,一个美人教的小孩儿,光靠自学,就这么强……

“那你的书,从哪儿来的?”安以泉开口。

“废品收购站。”张欢说完,又低下头,开始解下一道题。

李彦妮和安以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明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相同的信息,他们要帮这个孩子。

两个人走进厨房,安以泉主动围上了围裙,当起了主厨,李彦妮当起了下手,边做饭,两个人边商量张欢的事情。

“彦妮,我觉得,我们必须让他上学,这么聪明的孩子,不上学真的浪费了。”

李彦妮点点头,可是眉头却皱起:“这要上的话,是上小学,还是直接上初中啊?”

这个问题,安以泉也很难回答。将炒出来的苦瓜倒进盘子,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让他自己决定比较好,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吗?”

“那好吧,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帮我问下。”

…………………………………………………………

吃饭的时候,安以泉一边帮张欢夹菜,一边试探道:“小欢,你想不想上学?”

张欢身子一愣,迟疑了好一阵,突然摇摇头。“不去。”

李彦妮和安以泉已经他一定会很开心的说想去,没想到……

“为什么啊?”李彦妮追问着,明明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啊。

“自学。”还没听李彦妮反应过来,张欢又开口道:“下午出去带我。”说完便不再开口,往嘴里塞着东西。

李彦妮和安以泉压根儿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只能由着他来,因为他们都无权替这个孩子决定事情。

中午安以泉就在李彦妮客厅沙发上眯了会儿,李彦妮则忙里忙慌的在卧室偷偷进了庄园,将那些长好的蔬菜苗,都移了出来,放在一个大框子里。

安以泉醒来的时候,李彦妮已经搞定了一切,只等他出发了,张欢左手黑妞,右手丢丢,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三个人两只猫浩浩荡荡的到了安以泉的地里,李彦妮把这里叫做号,李家村的那些大棚称为1号。

“好啦,到了,小欢,我和哥哥去种菜了,你带着黑妞在一边儿玩儿会儿。”说完便将背上的大框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的菜苗。

安以泉和李彦妮开始忙活起来,张欢在一旁照着他们的样子,也在一旁种着,等李彦妮发现的时候,张欢已经种了好几棵苗了。而且还都种的不错。

见状,李彦妮也没有管他,由着他去了。有张欢和安以泉帮忙,一大筐蔬菜不到一个小时就移植完了,李彦妮在田地一旁的水管子那儿洗了洗手,屁颠儿屁颠儿说道:“走,姐请你们吃好的去。”

这话刚一出,就迎来了黑妞,安以泉的一致鄙视。安以泉更是一挥手,将她原本柔顺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小屁孩儿,别胡说八道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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