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海的态度已经放的很明显了，不论怎么样，现在扶正的事儿他不考虑，所以老夫人干着急也是没用。“姨娘，你消消火，你想想，现在爹爹已经下了决心，现在不提扶正之事，你再在他面前提，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吗？”凌喻冉柔声给阮婉颜分析利害，“你说得对，但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阮姨娘再怎么想，她和凌云海那么多年感情，凌云海为什么不愿意扶正自儿个？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就是白墨。

白墨入府的时间，其实跟这件事的时间根本对不上，但是女子好像遇见这种事儿的时候，都是选择逃避，而不是如何挽回丈夫的心。“贱人！”阮姨娘恨恨的道，“姨娘，你怎么了？”凌喻冉对于阮姨娘突然那么激烈的反应有些害怕。“都是白墨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你爹爹怎么可能不把我扶正，现在他肯定是想着，把那个贱人扶正！”凌喻冉看着阮婉颜发火的样子，心说，这根本就不关白墨的事儿啊，但是看看自家娘亲那副样子，还是硬生生把那话咽了回去，开口道，“要怪，就要怪凌妖冉那个贱蹄子。”

“来人，备几盘点心，我要去看看白姨娘。”阮姨娘突然来了主意，“姨娘，你要去干什么？”凌喻冉心中有些慌，阮姨娘摸了摸凌喻冉的秀发，宠溺道，“姨娘去看看你新进府的白姨娘。”凌喻冉一把抓住阮姨娘的手，道，“姨娘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儿，你去她的房内，她万一出了什么事儿，爹爹可是第一个找你。”凌喻冉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做什么。”阮姨娘有些失落。

“走。”阮姨娘站起身，把刚才的失落很好的掩饰起来，“是……”后面的丫鬟婆子应了一声，跟了上去。“白妹妹。”阮姨娘刚进了白墨的院落，就开始叫着白墨，“姐姐。”白墨从屋子里出来迎阮姨娘，“走，屋里说。”阮姨娘笑着，笑容却不达眼底。“跟上。”阮姨娘对着后面的人交代了一句。

“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白墨坐下，拿起茶盏，倒了些茶水出来，“妹妹来了两天了，我这个做姐姐也应该过来看看不是？”阮姨娘带着笑意，“姐姐说的是，按理来说，应该是妹妹去找姐姐请安，现在姐姐先来找妹妹，倒让妹妹过意不去了。”白墨一直微笑，“是吗？看妹妹好像没有出过院落的门呢。”白墨点点头，“我生性不好热闹，喜欢僻静的地方。”

“看妹妹也是个这样的人，对了，姐姐今儿个给你带了两盘点心，让妹妹你尝尝看。”阮姨娘看了丫鬟一眼，让丫鬟把食盒打开，把两个盘子放到桌子上，“这是蟹黄酥。”阮姨娘指了一下桌上的点心，“这是豌豆糕。”白墨扫了一眼这两盘点心，她从小生活在贫民区，她什么事都见得多了，她可不认为阮婉颜会真心给她送糕点。

“妹妹尝尝。”阮姨娘拿起一块儿，举到空中，白墨微笑着接过，“谢谢姐姐。”阮姨娘示意丫鬟给她一块帕子，阮姨娘擦了擦手，道，“妹妹是在哪儿见到我们妖冉的啊？”阮姨娘终于开口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认识的。”白墨还记得凌妖冉交代过自儿个，不管阮婉颜问她什么，一概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行。

“不知妹妹是什么人家的小姐？”阮姨娘最关心的还是家世，若是个小门小户的，再如何，出身放在那儿，身份也越不过自儿个去，也就不足为患，倘若是个小姐，那就要好好筹谋一番。“也不是什么小姐，只是我母家跟穆国公府有些渊源。”这是凌妖冉一字一句教给她的。

凌妖冉料定阮姨娘听完就不敢再问下去身世的事儿，穆国公是平常阮姨娘不可能能接触到的人物，能接触到的只有穆千寻，而穆千寻那边，凌妖冉早就打好了招呼。“呵呵，是吗？”阮姨娘干笑着，心中嫉妒在滋长。这个白墨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凭空冒出来的，就那么轻松的夺了她的宠爱。

“嗯，姐姐，你呢。”白墨拿起一块蟹黄酥放到嘴中，问道。阮姨娘亲轻叹一口气，“姐姐我，可就没有妹妹你这么好命。”这么好命的遇到贵人提携。阮姨娘顿了顿继续道，“有穆国公府做靠山，我也就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罢了。”白墨心中暗笑，是吗？可是你好像厉害得很呢。因为有了凌妖冉之前详细的对阮姨娘的性格分析，所以说起话来，白墨得心应手。

凌妖冉事无巨细，从阮姨娘性格，到她的弱点，再到她一贯的做事风格，全都告诉了白墨。“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姐姐贵为贵妾，下一步就是平妻，等姐姐成了平妻，姐姐的女儿也就自然成了凌府的嫡女。”白墨的这一句话就抓住了阮姨娘的痛脚，白墨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吃了一块豌豆糕，一点也不害怕阮姨娘下毒，这东西是她送来的，如果自儿个出了事，阮姨娘肯定难辞其咎，所以她知道阮姨娘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妹妹说的对，所以姐姐要努力了。”阮姨娘脸色很不好看，但是还是咧出一丝笑容。“哟。姨娘，真是稀客。”凌妖冉迈着步子缓缓走进内屋，身后的席秋也掂着一个食盒，凌妖冉让席秋把食盒放下，“姨娘，今儿个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凌妖冉浅笑，“妖冉也来了，可真是热闹。”阮姨娘心中更不舒服了，好像有种被人通风报信的感觉。白墨倒了一杯茶，“三小姐，喝茶。”

凌妖冉坐下，抿了一口茶，“姨娘，来这里干什么？”凌妖冉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质疑的感觉。“没，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妹妹而已。”凌妖冉蹙眉，而后又舒展开，妹妹？叫的可真亲，倒是不问问白墨有没有把她当成姐姐？

“是吗？那姨娘你看完了吗？”凌妖冉微笑着，“看完了。”阮姨娘知道这个下了逐客令的意思，“看完了就好。”阮姨娘起身，缓缓离开，她本想在外面听听看她们说些什么，但是害怕打草惊蛇，还是决定算了。“她跟你说什么？”凌妖冉啜了一口茶，抬眸问道，“就是问问小姐跟我是怎么认识的。”凌妖冉勾起笑，“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白墨点点头，“从小生活在那种地方，也是看尽了世间冷暖。”

“你知道我看上你哪一点吗？”当时明明有很多女子可以供凌妖冉选择，白墨不算是长得最漂亮的，但是却是凌妖冉选择的对象，“不知道。”白墨想了一会子，如实回答，“你不算是最漂亮的，可你绝对对我够忠诚。你也够聪明，我要的就是聪明的女子，还有就是不会背叛我的，那些女子根本不可靠。”白墨浅笑，“那小姐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可靠的呢？”“眼神。”凌妖冉静静地答道，仅仅就这两个字，深深地惊到了白墨，“眼神？”白墨疑惑，“对，你的眼神复杂但却干净。不像她们的，脏得紧。”

“白墨……”凌妖冉轻轻喊道，“怎么了，小姐？”“你……怪不怪我？”凌妖冉眼眸看向白墨，“怪你什么？”白墨的脸庞经过阳光的照射，显得很好看。“其实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现在我却让你嫁给一个足可以做你父亲的人，我是不是对你太自私了？”白墨苦笑，“小姐，你别这么想，这件事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再说了，我事先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是退一万步讲，我事先不知道，可是以我的出身来说，我是不可能嫁与一个臣子的，就算是小姐你不把我领进凌府，我也肯定是嫁与匹夫，草草一生。”

“嫁与匹夫，草草一生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再担惊受怕，在这府中稍不留意，你就会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凌妖冉真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白墨会这么想。“小姐，你从小就生活条件优越，你肯定不会明白我的苦楚，从小我就没了爹爹，我只有一个娘亲，我们母女俩个相依为命，在那种地方，不受人欺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从小就要担起照顾娘亲的责任，就这样，我还要经常出去乞讨，经常受人白眼，吃不饱，穿不暖，有时候还要挨打，等到长大一些了，就要被那些臭男人欺负，当然了，这些都是小姐你不能理解的。”

凌妖冉，摇摇头，道，“你的那些痛苦，我或许不理解，但是，这落到我的眼中，我很羡慕你，因为这至少比在这府中，成日的勾心斗角要好得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和你换一换，那也只是经历罢了。”白墨咬了咬嘴唇，“那就下辈子，我和小姐换换。”凌妖冉又吃了一口茶，“你爱过一个人吗？”

“没有，现在的我，好像也不配去爱一个人了吧。”白墨自嘲，“是我葬送了你。”凌妖冉突然觉着自儿个很自私，她想报仇，可是没有必要拉着一个无辜的人进来，但是如果要这样追查下去，凌妖冉亏欠的人就要查不清了。“我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你毁了。”凌妖冉低喃。“什么？”白墨没有听清楚凌妖冉说的话，“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我是听说她来了你这里，我才会赶忙过来的，以后她跟你说什么，你应付着就行了。”凌妖冉甩了甩帕子百无聊赖的道。“嗯，我记住了。”白墨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