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要来市区办事吗?”伊淑娜坐在副驾驶座上,冷冷地问道。
“没错,的确有要事。”安泽面无表情。
“听说你和我是差不多时间回国的?”伊淑娜带着些试探问道。
“你倒是调查得很清楚。”安泽嘲弄般地笑道,“怎么,LK现任总裁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还是说,你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伊淑娜顷刻之间愣了一下,随后咬着唇,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用力都地说道:“你不要再帮刘荣了,他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医者仁心,你都忘了吗?”
“刘荣的为人,我还真不知道。”安泽顿了顿,“我看人只有两个标准,对我好,对她好,仅此而已。”
“她是……”伊淑娜有些错愕,难道安泽已经有女朋友了?
安泽凝视着前方,看着刘澈的车被柳若晴半路截下,带走安乔,紧接着后面是一辆银灰色的车停下,目光有些闪烁。接着他忽的一刹车,伊淑娜向前一倾,捂着头喊道:“你发什么神经?”
安泽什么话也没有说,将车钥匙扔给伊淑娜,独自下了车,道:“你在美国应该学过开车吧?”
“哎?”伊淑娜有些懵,“你要去哪里?”
“我的要事,自然是回家。”安泽懒洋洋地回应,便走向那辆银灰色轿车。
轿车上走下来一位老伯,恭恭敬敬地对安泽道:“少爷,您回来了。”
安泽示意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很自然地做到车中。
伊淑娜有些纳闷地看着银灰色轿车驶向与郊区相反的方向,应该是市中心,他的家境似乎很好的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要为刘荣做出那种事……她带着些犹豫,便将车紧跟在后。
银灰色轿车上。
管家老伯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问:“少爷这几年在国外治疗得差不多也痊愈了,老爷和夫人听说您回来了,可高兴着呢。”
安泽靠在椅背上,勾起嘴角:“是吗,爸妈还没有忘了我啊。”
管家道:“怎么会?前些日子听闻您回来了,一直没有回家,老爷和夫人可急坏了。您都去哪里了?“
“在刘齐伯父家暂住了。”安泽道,“小时候我和刘荣的关系一向很好。”
“啊,想想也是,不过少爷这么久没有回国,一直和刘荣少爷保持联系,这份友谊还真是难得呢。”
“是啊,毕竟……”安泽目光黯淡下来,“我和他,同病相怜。”
管家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刚才的那位小姐,是您的女伴吗?”
“嗤……”安泽被逗笑了出来,“怎么可能?”
不过伊淑娜这个丫头,倒真是有趣呢
“医者仁心,你都忘了吗?”
忘了吗?
安泽喃喃道:“傻瓜,怎么会忘……”
安乔家内。
“妈,你干什么啊?”安乔一边走进家门,瞪着柳若晴。
屋内的餐厅佣人忙里忙外的,铺上雪白的桌布,在花瓶里准备新的鲜花,与平时有些不同。
柳若晴先是向一旁的佣人吩咐:“院子里的花草近期长得有些乱,去打扫一下吧。”
佣人颔首退下,柳若晴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安乔身上。
“你这丫头,连自己吃了亏都不知道!”柳若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莫不是忘了,他利用你之后再将你抛弃的那些日子?你知道吗,就算是你的兄弟也都被革了职,我也被遣送回堂邑永不得入京,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的家族当初怎么会从盛极一时走向毁灭?”
“这些事你要跟我说多少次?”安乔不耐烦了,“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大哥和二哥当初也不是因为嚣张跋扈做了些无德之事,你也是,卫青根本就没有惹我们,你何苦要找他麻烦?刘澈这么做,也是在尽一个帝王的责任。”
“好啊,”柳若晴感到不可置信,“你现在竟然宁愿帮一个外人说话,也要把那些罪名扣在亲人头上,我倒真不明白,那时是刘彻中了蛊还是你中了蛊,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既然为了我好,那你就不能把这些都忘了吗?”安乔道,“他真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
“是吗?”柳若晴冷笑,“那你以为,这一世刘荣那孩子被暂时革去LK的职位,被污蔑将企业机密泄露在外,是谁做的?”
“妈,你说什么?”安乔瞪大双眼,“刘澈他纵使是真讨厌刘荣,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不会?虽然刘荣的母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孩子一向老实,又是你哥哥的知己,前些日子都说过了,你哥哥总没理由做出对LK不利的事吧?”柳若晴句句在理,安乔不免也有些动摇。
“你刚才说什么,我哥哥?”安乔一怔,五岁之后,对哥哥的记忆几乎是零,甚至哥哥是什么样子的都不记得了,“他的病好了?”
“何止啊,几乎痊愈了,前几天就回国了,一直住在你刘齐伯父家。”陈翰从书房走出,道,“阿泽和刘荣关系素来好,以往几年刘荣也去过美国看了阿泽几次。”
“哼,要我说,前世若不是栗姬的关系,刘荣倒是个比较理想的女婿。”柳若晴道。
“妈,你怎么这样啊。”安乔哭笑不得,“那我马上是不是可以见到哥哥了?”
“嗯,计算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吧。”陈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道,“一会儿看到你哥哥得安分点,改改你平时嚣张的那副样子。”
“切,自家哥哥还这么计较。”安乔吐了吐舌头。
安乔家外,银灰色轿车停下,安泽从车上走下,身后跟着那位老管家,向家门的方向走去,后面的伊淑娜更是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这不是安乔的家吗,这家伙,和安乔是什么关系,还是说,刘荣让他来打探陈翰一边的消息?伊淑娜开始瞎想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有利的事,还是告诉刘澈让他多加防备比较好。
安泽斜眼看向后方,伊淑娜见状赶紧压下身子,尽量让他看不见自己。
啧,掩耳盗铃。安泽嘴角抹过一丝不明的笑意,待管家打开门之后自然而然地走进家门。
靠,这么堂而皇之!伊淑娜恨恨地拿起电话,一定要让刘澈过来保护安乔!
“嘟——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我操,刘澈这个死小子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啊!”伊淑娜骂道,“这些人怎么关键的时候都派不上用场?”
那只有楚楚了,只是这个人……伊淑娜有些不自在,从她升仙那一天之后,就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
似乎,她是带着同样记忆,带着同样样貌的,另一个人,甚至,这个人自己也不知道。
A市看守所内。
“这就是关押当初施暴者头目的地方?”刘澈看着手上那份资料,“李山,现年8岁,原本是无业游民,手下养了一群喽啰,七年前孟苹灵自杀事破后,为首的他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示。”南宫钦若有所思地看着资料,“胆子也忒大了。”
“那也要有胆大的资本才行。”刘澈冷冷地说道。
MD,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被丈母娘嫌弃成那样,媳妇儿还被抢走了,不过要不是南宫钦及时一通电话,他都快忘了这回事了,果然,陷入恋爱之中的美男子无法自拔。
咳,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嗯……
我靠,我现在载想什么鬼玩意儿!刘澈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得快点找到证据,要不然蒋婉又以什么东西威胁他,岂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这个蒋婉也够奇怪的,她的目光倒是很像一个人。
那种透露着无限的野心,却又易碎的。
七年前的孟苹灵。
不,这不可能,自杀讯息都是真的,而且她没有理由用自己的自杀来威胁他。刘澈扶额,一定是自己疑似害死了孟苹灵,心生愧疚罢了。
“澈少,您怎么了?”南宫钦见刘澈神色有些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刘澈走到尽头停下,隔着几条钢制栏杆,看着对面光着头,面色颓废,下巴上长满青色胡渣的男子,目光阴沉得可怕,“你就是李山?”
李山对上这样的目光,不免打了个哆嗦,他在道上也没少混,杀人贩毒什么的也没少见过,这是这种深邃得似乎犹如一潭千年深渊的目光,仿佛能将他所有心虚的理由都吸走。
见李山不回话,南宫钦道:“澈少问你话呢,怎么,是不敢回答了?”
“不……”李山眼神躲闪,似乎是决定拼命一般,吼道,“当初真的是澈少下的指令,现在却来审问,澈少,您不能这样不管我,我都是为您办事的!”
好在旁边没有别人,要不然,刘澈真想一下弄死这货。
靠,淡定淡定,现在可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决定人生死的年代。
“你说为我办事,那我怎么不记得,我先前跟你见过呢。”刘澈扬起嘴角,笑问,却带着无数戾气,“可不是所有人做了恶事,都可以拿我当挡箭牌的。”
李山见刘澈不买账,倒是比刘澈还着急:“小的真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谁的?”刘澈伏在面前的桌上,问。
“的确是受您的命令啊,只是收钱办事罢了!”李山叫冤。
“还敢胡说!”南宫钦怒道,刘澈挥手示意了一下,便耐下性子问:“你确定,那真的是本人吗?”
“呃……这……”李山面色有些犹豫,“对方自称是,而且的确用的是您的号码,没有理由怀疑。”
“自称是?我的号码?”刘澈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可有当面见面?”
“拿酬劳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下,”李山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刘澈,“身形其实也,也跟您差不多。”
刘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刘荣,哥……
安乔家内。
安乔听闻门被打开了的声音,赶紧跑过去,激动地问:“哥哥回来了吗——”最后一个字音节还未说全,就被来人给惊住了。
一袭白衣,面容清俊,有一丝病态的柔和,但目光中却透着异样的冰冷。
是今天见到的那个人吗?
“哎呀,阿泽回来了。”“欢迎欢迎!”柳若晴和陈翰走上前与男子拥抱,男子也微笑着回应:“爸,妈,我回来了。”
“安乔,快跟哥哥打个招呼。”柳若晴将安乔推上前,“你们兄妹都快有二十年没见面了。”
“哥。”安乔低着头,有些尴尬地小声唤道。
安泽向安乔伸出手,原本冰冷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阳光的色彩:“你好,我是陈安泽,你的,哥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