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羲对上官琥珀的在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那种情绪,从眼底就透出来,实在强烈的不容人质疑忽略。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那种情绪,叫做什么。
南烈羲从来都是野心勃勃,对人也是,对官位权势也是,他想要得到的,从不轻易拱手于人。
如今,她也成为了他眼底的热切,成为他心里要费尽心思得到的玩具了吗?
“不可以吗?”南烈羲居然,反问。
他此刻的表情,凝重又邪佞,宛若恶魔附身一般,无人猜得透他的心。
如果他要接手,轩辕睿就会放开吗?
南烈羲的眼神,带着挑衅,朝着他射来。
轩辕睿突然发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更显得不屑一顾。“韩王,你又是凭什么——”
“凭本王喜欢她。”
南烈羲的笑意一敛,这一句话说出来,顿时一片死寂,就连刚刚支开人回来的齐柬,也愣在原地,面色彷徨,似乎方才的,是梦境一样不可信。
轩辕睿嘴角的笑容,僵硬牵强起来。“你也懂喜欢两字?”
韩王说喜欢上官琥珀。
这一句话,更像是晴天霹雳。
轩辕睿的心里,也是震惊,即便从南烈羲的举止眼神中感觉的到,但他明明白白亲口承认,这还是第一回。
似乎眼前的迷雾,一分分拨开,晴天朗日的,让人眼花缭乱。
南烈羲清楚这句话也并非考量过才说,突兀仓促,但他说出来之后,却没有半分后悔,因为那种情绪,在这两天反复折磨他,让他明白他无法否认,也无法逃避,那是真的,那就是——他喜欢她,喜欢的程度到了哪一步,他都无法确定。
“喜欢她,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让她过上远离血腥厮杀的生活,她原本就是我的王妃,日久生情,睿王爷觉得我说这话,就这么奇怪吗?”南烈羲看着那个清俊的皇族男子,眼神猝然变得复杂起来,他冷冷淡淡询问,但口吻更像是陈述,更像是告知。
南烈羲的言下之意,他喜欢自己的女人,喜欢一度是韩王妃的妻子,根本跟轩辕睿无关,那是比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更加稀疏平常之事。
他的语气,他的举动,他的表情,冷漠又笃定,是在跟轩辕睿,说明那个女人,一开始就是属于他,像是因为下雨而临时躲避在外的雏鸟,天亮了,她还是要回归原本的巢穴。
轩辕睿俊眉紧蹙,对韩王昭示主权的动作,却又万分不屑,嗤之以鼻。“不只是奇怪,而是不可理喻。”
韩王得到了这约莫半个天下,还不够吗?他得到的太多了,权力来的也太顺遂了。如今,还要夺走上官琥珀?他的胃口,还真的没有填饱的那一日,跟饕餮巨兽一般,永远无法得到餍足吗?
他如今的地位权势,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女人?为何偏偏跟他作对?轩辕睿的心里满是汹涌怒意,他却还未平静,已然看到南烈羲冷淡回应。
“跟她成亲拜堂,共度春宵一刻的人,是我不是你。就算要保护,也该是我这个有名有份的丈夫来做的事,睿王爷似乎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一人。”
他的话,太露骨,跟出身良好的皇族,差了太多,与其他是当今王爷,更像是教养不良的恶棍豺狼。
“早就不是了,过去就像是落花流水,总是流连忘返,徒伤悲罢了。”
轩辕睿不冷不热地丢下这一句话,不愿跟南烈羲多做纠缠,想着琥珀就在门外等候,他说的太多,她就会更加不安。
南烈羲冷眼目送轩辕睿走出茶馆的身影,负手而立,久久没有移动一步。
齐柬等了许久,才凑了上来,微弱地问了一句。“爷,你方才的,是真心话吗?”
南烈羲瞥了他一眼,眼神森然,最终却没有说话。
“外面什么声音?”
南烈羲大步走了出去,却看着轩辕睿到处寻找焦急的模样,他猝然心口一沉,仿佛之前不详的预感,成了真。
他扫过一眼,来来往往数十个行人,却没有一个是琥珀。
不过说几句话的短暂片刻,居然就不见了?
不对,是自己走掉了,还是……被人掳走了?难道是太上皇?
这里也算是人来人往的街巷,就算是派来了杀手,就这么肆无忌惮动了手?轩辕淙之所以花费那么多心思布置阴谋,为了不让这世上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动手也会小心谨慎,绝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
但,即便如此,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在轩辕睿的身上,还有未曾实现的心愿,暂时不会动念头出走。
轩辕睿猝然意识到什么,瞬间掉头,走入人群,步伐仓促,更像是要去别的地方。南烈羲一瞧,总觉得那是皇宫的方向。
“齐柬,牵马过来——”
南烈羲低喝一声,已然命令齐柬做事,齐柬不敢怠慢,拉来了一匹马,南烈羲骑了上去,疾驰而去。
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一抹白色,闪现一瞬。
一个黄衣男子,依靠在树干之旁,冷冷淡淡朝着那奔走的白衣说话,但那语气和口吻,却没有任何的起伏。
这个男人,是琥珀第一次见。
这一年的时间,她已经退去过分的单纯,虽然还没有南烈羲那等功力深厚的洞察力,但如今看一个人,她也差强人意。
一个人的好和坏,正和邪,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但她一眼望过去,不,即便看了第二眼,第三眼,还看不懂这个陌生男人,是正,还是邪。
太诡异了。
因此,她也很不安。
至少该知道,这个是对她有利,还是不利的人,她才能做出回应,他从一开始就靠近她,紧随她的脚步,直到把她逼到这个嫌少有人经过的林子。
这个男人,一袭灰黄色的衣袍,不过分鲜明,也不过分暗沉,衣料很寻常,至少琥珀鲜少见到将这个颜色穿的好看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种诡异的颜色的男装,大小合适,穿在他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是为他打造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