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看着那人,知道是跟在宋晚致旁边的,于是便问:“宋晚致在里面?”
然而对面坐着的老者却纹丝未动。
见老人没有回答,谢珩又扬高声音再问了一遍。
但是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宋晚致不在这里?
其实谢珩也没有多报希望,因为按照平常人的思维,刚刚出手伤了皇后,又怎么会乖乖在这里等着?
他这样想着,就想先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着,然后自己在转到其他地方去寻找。
但是他刚刚萌生这个想法,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吟,而后,便是宋晚致温柔的声音:“阿萱,阿萱。”
谢珩顿时反应过来,冷冷的看了那坐在门口闭目养神的老者,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他一声冷喝:“去!破门!”
他的母后危在旦夕,他可没有功夫在这里和这些人周旋,刚才自己的态度已经够好了,然而得到的却是漠视。
既然是漠视,那么,就看谁漠视谁吧?!
不远处,围观的贵族男女已经在窃窃私语。
“出了什么事儿?”
“听太子的话,仿佛是和宋晚致有关。”
“宋晚致?那个由昭阳公主庇护的?”
“哼!若不是被昭阳公主庇护,她以为她有多厉害呀?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人罢了。而现在,昭阳公主不在,她又得罪了太子殿下,看她还威武的起来不?”
……
男男女女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但是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在谢珩说出那句话之后,跟在他后面的那些侍卫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们冲向的是门,而不是那个坐在门口闭目养神的老者。
谁都没有把一个枯槁的老者放在眼底。
不过一个马夫。
坐着最低贱事的,除了赶马就是喂马的,马夫。
刀尖带着力度,十个人冲上去,准备轻而易举的切开那扇木门。
但是,枯槁的老人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底里却依旧带着枯朽的模样,丝毫不显得令人惊异。
然后,坐在木凳上的老人,抬起了脚,然后,轻飘飘的一踹。
很轻的一踹,仿佛在舒缓的活动,甚至,用不上“踹”这个字。
但是,这个动作,却远远比踹更有实力!
像是陡然间起了一阵旋风!
周围所有的风雪仿佛都随着这一脚卷了进来,所到之处,全部收归所有。
那些攻击而来的侍卫像是一粒沙尘,全部不由自主的随着被吸进去,而后,那股看似温和的漩涡,仿佛这世间最为狂暴的水一样,扭曲着他们的身体。
而后,骨碎。
一具具尸体就那样躺倒在地下。
谢珩已经彻底惊住!
云劲也彻底呆住!
而不远处的那些少男少女,更像是看着这个世间最不可能的奇迹一样,看着那个依旧闭着眼养神的枯槁老者。
他不过一个马夫。
一个喂马的马夫。
但是现在,谁还认为他只是一个马夫?!
那是,无可匹敌的实力!
他是谁?!
他们,甚至连这个老者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一开始认为,宋晚致的厉害只是因为昭阳公主和那个名叫莲萱的少女的话,那么现在,这样一个绝对的高手都默默跟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的替她赶马车。
那么,宋晚致,又是谁?!
王叔依旧坐在那里,一身半旧的衣服,从封着针线的袖口露出来的手腕,干枯而又丑陋,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这样的人,哪里又像是高手?
云劲上前一步,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王叔坐在那里,却连眼角都没抬一下。
这是,不屑的姿势。
按照云劲的名声,不说在陈国,在四国间,也是有绝对的实力的,但是现在,他别人蔑视了。
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滋味。
但是,在不明白对方的实力之前,他也无法发怒。
因为,对方露出的这一手,已经几乎可以和他匹敌了。
云劲思忖着开口:“阁下,皇后娘娘现在身体有恙,所有只能来找宋小姐,而太子殿下关心其母,还望阁下不要见怪。也请阁下去和宋小姐说一声,看看能否马上出来,随我们一起去看看皇后。”
王叔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不能。”
不能?!
谢珩怒道:“她宋晚致是谁?!难道她还想和整个陈国为敌?!还想和整个皇室为敌?!”
这个老人的回答很明显就是不将他的母后的生死看在眼底,想起自己的母后现在正在痛苦边缘被折磨,而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宋晚致出来,他的心底,不由失了平静。
威胁吧!既然好好的开口你不回应,那么,强硬的手段算什么?!
他压着自己的怒意,问了一句:“不知道,宋小姐需要什么才能出来随我一起走?”
王叔没有开口。
屋内的少女也没有回应。
那是不需要回应的回应。
谢珩就那么站在那里,心里的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云劲说了些什么,云劲看了小屋一眼,却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谢珩冷笑一声,然后转头吩咐其他人去了。
而片刻之后,数百名侍卫拿着弓箭走了过来,然后将屋子团团围住。
身穿铠甲的他们站在那里,手里的铁弓挽在铁臂上,然后从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然后“哧溜”一声点燃了包裹着布匹的箭矢。
“嗤——”的一声,数百支火箭就这样腾起了熊熊的火焰,在雪中跳跃着,涌动着。
火箭,直指小屋。
谢珩看着那小屋,再次问道:“出不出来?”
但是除了雪落在旁边的声音外,再也没有丝毫的声音。
枯槁的老者站在那里,俨然是大无畏的姿态。
谢珩眼底闪过一丝厉光,声音冷若冰霜。
“既然如此!那么,我要你们,通通陪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