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乾深深的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
他努力恢复自己的理智,走向苏葵:“不管你是要和离,还是被休,都回府之后再说吧。但不管我对你怎么样,你和他……男女授受不亲你明白吗?好吧,我不干涉你。”说出不干涉她这种话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一点都不在乎她,所以她要怎么做和他无关,对不在乎的人,可以漠视。她要抱谁就抱谁好了,他一点都不在乎。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乎,他选择不再强迫他们分开,这仿佛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而内心的一点微痛,让他自然而然的归咎于,是因为愧对江白锦。
不过他们吵得这么厉害,秦照却还能睡大觉?这显然十分不正常。
云乾看了看秦照的脸色,不太肯定的问道:“他是不是中毒了?”
苏葵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也没有阻止他伸向秦照的手。
云乾看过秦照的伤口,探了他的脉搏,然后露出惊讶:“怎么可能?你们遇到了什么,他竟然在经历洗浊!”
苏葵也呆住了,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已经明白洗浊是什么,难道就因为小绿的一根小藤须?
而且“他不是已经洗浊过了吗?”这就是苏葵最不能理解的一点,顺着想法便问了出来。
云乾的表情十分凝重:“不错,但此刻他的身体里蕴含了新的洗浊之力,力量之强,在按住脉搏的时候竟然会遭到反弹,在这力量的对比之下,他的身体只能说是太弱了,承受不住药力,只怕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这种平衡,他会在这种暴虐的力量下内脏破裂而死。”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小绿哪里强了?还整个在她身体里,她都一点事情没有,秦照那么厉害,对于一个小藤圈怎么可能会承受不了?
小绿说的“弱,会死”竟然应在了这里!
是她的错,是她乱给他吃东西!
明明是医生,明明知道任何药物都要经过千百次的临床试验才能用于治病救人,她仅仅凭借小绿能帮自己解毒,就推论它能帮别人解毒,她是穿越而来,本来就与别人不同,她为什么没有更谨慎一些?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他。
“小绿,小绿你出来。”把你的小藤收回去!
小绿没有回答。
是了,它说它累了。
它每次说完累了,都会有好一会找不到它。
而且,吃下去,已经发挥药力的东西,要怎么让药力都消失呢,怎么拿得出来呢?
苏葵收起了对云乾的一切抵触,她眼里只剩下了对秦照的自责和担忧:“云乾,你救他。你帮我把他身体里的药力逼出来吧。”
云乾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他怎么会受伤,受伤之后竟然又不是直接的死亡,而是开启了深度洗浊?
这一切都很奇怪,但已经不重要,这个药,虽然可以洗浊,但大概要归于王七名一类,并不是研制成功的一种药,太霸道。
若一定要说它有什么成功之处,那便是在毒方面,致死的能力很强,当作毒药看,可以算是一种成功。
云乾又看了一眼秦照:“我做不到,我与他实力相当,只有比他能力更高的人,才能逼出那药力。”他与他之间,存在相互救助的关系吗?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和他之间其实是实力差不多的。
苏葵呆了呆,想到秦照毫不犹豫地朝她飞扑过来,挡住那几枚毒暗器。
想到他看到自己坐到他身上的时候,那副吃惊又双眼发亮盯着她的样子。
想到他乖乖听话吃下小藤圈的样子。
苏葵眼睛里的水雾便忍不住越聚越多,眼睁睁的聚成了一滴滴的泪珠:“那还有其他的方法吗?你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对不对?”
她这么在乎秦照吗?
她竟然,会哭吗?
每天跟他顶嘴的人,竟然是会哭的吗?
这种认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云乾产生了一丝心痛。
秦照似乎是被各种声音吵醒了一般,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睁眼就看到了苏葵在哭:“喂,你怎么了?”用力从她腿上爬起来。
然后看到了云乾,看到了一百米外的火把和侍卫。
然后用十分敌意的目光,射向云乾:“是我抢走她的,有必要为了这么点儿事把一个女人骂到哭吗?”
秦照算是无意中让云乾体会了一把被人胡乱猜测的滋味。
而云乾又和苏葵竟然十分有同感的滋生出一种简直不想理胡乱猜测的人的冲动。
苏葵依然在自责自己冒失的行为:“不是,是因为你吃了小绿的嘴巴,他说小绿的力量太强,你太弱受不住,会死。我对不起你,不该给你吃小绿!怎么办,这里没有比你修为更高的人,逼不出那股药力,呜呜,小绿也不见了!”
秦照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脉,感受了一iati内的药力。
云乾几次三番听到苏葵说到小绿,忍不住问道:“小绿是什么?”
苏葵眼睛一撇,又不理他了,显然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趣。
云乾看着这个抱着抢劫犯痛哭的女人,实在没忍住,伸手就要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苏葵速度奇快的拍开了他的手:“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因为我给错药而要命丧黄泉,你若能救他,便当做是之前胡乱猜测我的事情扯平了,如果不能救他,之前对我咄咄逼人的责问还没有翻篇呢,我这个人,就是这么记仇!所以你别动我,别靠近我。”
云乾皱了皱眉,与他这样一条条算得清清楚楚,怎么又不去算一算,如果秦照不把她虏来,她又何须他救?
然而云乾天生不是喜欢与人诡辩的人,他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被人这样拒绝,心里说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原来一个人除了愤怒、杀伐、平静之外,还会有这种酸涩之感?虽然并不比受伤更痛更难忍,但却异常的让人无措,好像还会短暂的让他陷入无法思考的境地,该是强行把她带走,还是放任她留下?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危险。
近而拓展成,这个女人让他觉得有些危险,并不是对生命有什么威胁,而是能够影响他,是他不能容许的。
至于为什么她能够影响他,这一点本能的不愿意深究,本能的回避了。
他只要离她远一点,不要理会她的事情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