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通车的事情完了,李安安他们又趁热回了趟李家村。
先丈量了下家里的宅基地,又加上镇里新批给她们家的基地米数,算了算,发现仿造京里的别墅盖个房子,绰绰有余。
于是,又拿出一笔钱,委托江家婶子找人帮忙把房子给盖起来。预备将来给李奶奶养老用。
毕竟,李奶奶总不能一直住在江家婶子家吧。
这些事情都办完了,他们就打算回京都市去了。
不过,镇长大伯却告诉他们,镇里的中学宿舍也快修建好,也是用李安安捐献的钱修建的。不过距离竣工还得有段日子。
问李安安,是不是也去看看?
李安安一想,与其来回跑两趟,不如趁这次机会一块去看看吧,下次宿舍竣工就不用回来了。
一行人就又浩浩荡荡的跑到以前李安安曾经读书时候的中学。去看看学校的宿舍去了。
于是,陆陆续续的,又忙了起来。
又是拍照,又是见以前的老师,又是接受媒体采访的,好好风光了一把。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平洲标场那边再也耽搁不得了,再晚就赶不上各大标场开门了。
这天吃饭,李安安就把她要回京都市的决定,告诉了李奶奶他们。
“娃啊,这么快就打算回去啊。那你啥时候再回来了。”李奶奶的老眼立刻就充满了浑浊的泪水,很舍不得的样子问道。
李安安一年才回来一次,可把她这个老太太想坏了。
人老了,就希望自己的儿孙萦绕在身边,气氛热闹点。
“奶奶,这次您就跟我们一起去京都市吧。早晚,我都能守候在您身边。”李安安忙抱住李奶奶,亲热的说到。
“京都市那大城市,我过不惯啊。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老爹,还在这里呢,我不能走——”李奶奶为难的说着,眼圈又红了。
额,原来,奶奶是因为李父在这里,才一直不肯去京都市的啊!
李安安还一直以为,奶奶是怕京都市的空气不好,才不愿意去的呢。
可是李父这人——
李安安咬了咬牙,愁容满面。
恨的是,李父这人就是个无赖,对家人一点亲情都是不讲的,这么多年把好好的李家都造完了。
最后,居然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亲生母亲下手。
真不是人!
愁的是,不管怎么说,李父是奶奶的唯一亲生儿子,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这种天生的血缘关系,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李父曾经做过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李奶奶的还是不忍心离开自己的儿子,抛弃他。
而李安安,在感情上也很无奈。
对李父,她虽然恨,恨到极致的时候,还恨不得李父从此消失不见。再也不愿意见到他。
可是现在奶奶提出来了,她心中还是有那么最后的一点不忍和牵挂。
但,李安安摇了摇头,努力不去想李父这个混蛋。
“奶奶,我们还是——”
李安安想继续劝奶奶跟她回去,毕竟奶奶不能一辈子住在别人家吧。有个亲孙女在身边照顾,总是好的。
至于李父,让那个混蛋自生自灭去吧!
“娃啊,别说了。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你啊,临走前也去看看他吧。再恨他,他也是你爹啊——”
提到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李奶奶终于忍不住了,拍着大腿,失声哭了出来。
这个混蛋儿子,四五十岁的人了,咋还这么让人操心呢!
李奶奶想起李父来,就觉得心头像是被人重重的戳了一把刀子,顿时就伤心得哭起来,谁也劝不住。
哭啊哭的,直到她哭累了,哭疲倦了,才沉沉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看着睡熟过去,但还在不时的抽搐一下的李奶奶,李安安内心矛盾极了。
不知道她该不该去看李父。
虽说关押李父的监狱,距离李家镇并不太远,可是想起李父以往的恶行,李安安心头就是一阵遏制不住的心惊肉跳。
李父常年累月的恶行和淫威,已经在李安安心头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甚至是,一提到他,李安安心头就有些畏惧害怕。
这就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被人在心灵上烫上了伤痕,这种伤痕和苦难,就很难再被磨平了。
不过,现在以李安安的能力,她再也不用怕李父了。
可是,却也一点不想去看他。
甚至是,厌烦感很强烈!
可是奶奶她——
“哎,丫头,要不你就去看看那个混蛋一眼吧。反正他关着呢,也不怕他能吃了你。”
江家婶子见到李安安眉头紧锁,很为难,就劝了一句。
原本有些犹豫的李安安,见到江家婶子也这么说,只好艰难的点了下头。
确实,李父就是再凶恶,也毕竟是被关在牢房里,被警察管着的。还不能冲出来欺负她李安安吗?
高高的围墙上,间隔几米就有一根冰冷的水泥柱子,每根水泥柱子上,还密密砸砸缠着好几根麻乱的铁丝。
那些铁丝每一根都带着无数铁蒺藜,密密麻麻的纠缠缠绕在墙头,尖锐锋利的刺角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金属光泽。
这铁丝网,是铁丝,也是电线,每一根上面都充满了危险的高压电。
这些铁丝网和高墙,就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把围墙里面的人跟外面的环境,彻底隔离开来。
这里是李家镇附近的,第二普通监狱。
李父,就关押在这里。
由于犯了故意伤人罪,案情严重,李父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自从几个月前被送到这里后,一直在里面服刑。
“咳咳,呸!”面容有些黑瘦的李父,朝着地面上狠狠吐了一口带着灰尘和草叶的浓痰。
从看守所到监狱,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李父一直被关押着。
以至于监狱里的艰苦生活和各种花样的折磨,让李父的肥胖的肚子都缩了又缩,让他时常冒着油光的肥脸,也变得干涩黑瘦。
现在的李父,已经是个很‘苗条’的汉子了。
虽然被李安安用二百万从那个狠人手里买回来一条命,但这故意伤人的罪行,却还是逃不掉的。
这不,李父现在就在这所第二监狱里,服了刑,天天跟着大队剃着光头的犯人,不是翻沙子,就是割麦子。
极少有空闲的时候。
今天,他正在监狱里翻新割下来的秋麦呢。刚刚有根麦渣,飞到了他嘴里。
“九五二七,李冬子!”李父正忙着,这时候,就听见监狱里的管教在他身后喊他。
“到!”李父立刻本能的就是一个立正,低着脑袋低眉顺眼的,站得规规矩矩的了。
连他的木锹掉在地上,砸到了他的脚面,他都不敢去弯腰捡起来。
入监狱的半年生活,这管教的喊声已经像是深入骨髓一般,让李父畏惧听话了。
甚至是每个管教的脚步声音,他都能灵敏的用耳朵分辨出来,都不用看到人。
今天,要不是他在吐痰,没注意到身后,他早就会发现管教站在他身后了。
管教叫他做什么?
该不是,又喝醉了,看他哪不顺眼,想把他拎出去,单独教训一顿吧?
想到这里,李父忙贼眉鼠眼的偷眼看了一眼,敞着衣扣,有些彪悍的胖管教。
他虽然捡了条命,但是却还是得罪了本地的恶势力老大。
在监狱里的日子,就过得很不顺心。时不时的就会被管教和犯人们拎出来“教育”。
所以,他对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管教大人,可是惧怕得很呢。就像,老鼠见了猫!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态度要多温顺就有多温顺。
“别翻了。你家里有人来看你啦,跟我走一趟吧!”
那个胖管教今天身上倒是没有酒味,样子也不是很凶恶。倒不像是故意来找李父麻烦的。
说完,胖管教就手插在兜里,晃动着胖胖身子,转身带头离开了。
他身上挂着的钥匙串,还时不时的转着圈,打着他的肥屁股。很是悠闲的样子。
家里来人看他了?
李父一愣,但还是赶紧的跟在胖管教身后,低着头乖乖的走着。
自从他被人以故意伤害罪关押在这里,半年多了,除了老妈瘸着腿来看过他一次外,还没有人再来看过他呢。
这次又会是谁呢?
该不会,还是他那瘸腿的老妈吧。
切,那老不死的老娘!
好容易来一次,也不知道给他带点钱来,就知道给他带好吃的,好穿的。
她不知道好吃的、好穿的,根本就到不了他的手啊?
那些东西,只要是他一回到牢房,立马就会被牢房里的老大,也就是狱霸给抢走了。
一点儿,都不会剩给他的。
所以说,在监狱里,还是钱最实惠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有钱就可以买通监狱里的狱霸不打他,有钱就可以跟管教打好关系,在监狱里过上好生活,不受欺负。
还可以享受单间的待遇,吃上自己想吃的大餐。
瞧,监狱里不就有几个特殊的人物吗,他们家里定时给他们好多钱打点。
这些人就可以潇洒的住单间,吃大餐。
有时候寂寞了,还可以出去找个女人泄泻火气。
擦,这是何等的威风和享受啊!
哪像是自己老娘,把他扔在这里就是好几个月不来看他!
哼,这回他可得狠狠骂这老东西一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