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飞飞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由有些不悦地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傅远一愣,随即轻轻笑了一声:“飞飞,怎么生气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
梅飞飞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对他有些……”
“飞飞,这不是你的错。”他认真地道,“他在安迪面前放了话要追你,安迪一定会设计他的。倘若不是他,也可能是其他与你有关的人。安迪可能不会直接对你用强,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逼你。”
“我宁可他直接对我用强!”梅飞飞不由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朋友?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如果周子易真的被开除,我……我……”说到最后,声音里居然带了点哽咽。
在他面前,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心中最真实的情感。现在她实在是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帮上周子易的忙。这一切看似与她完全无关,但又确确实实是因她而起,此时此刻,她实在是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飞飞,别这样。”傅远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情,柔声劝道,“处分毕竟还没有发文下来,不是吗?只要还没有发文,一切都还有转寰的余地。只是打架的话,处分应该不会太重,重要的是要证明他是被诬陷的。如果能够证明,那么他后面的动手,也算合了情,更加会从轻处罚。”
“话是如此,但现在……”梅飞飞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课室里没有摄像头,怎么证明周子易没做过这事呢?”
“飞飞,你让我想想。”傅远沉吟着道,随即沉默了。
听筒里变得安静,梅飞飞却突然觉得像是找到了依靠,原本慌乱的心,也镇定了许多。
“有没有办法,能够证明张凡对周子易的诬陷呢?”傅远没有想太久,斟酌着问,“毕竟当时课室里还有那么多人在,难道他的动作就没有一个人看见?”
“这……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怕这事他还有同党,例如说,如果当时坐在周围的,都是他们的人,那确实有可能一切动作都不被其他人发现。”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至少应该去试一试。”
“不错!”梅飞飞点头,心中有了一线曙光,“这是一个法子。我想,班上的同学能够相信周子易清白的并不在少数,如果有人看见,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的。中文系也不完全就是他安迪说了算。”她想了想,思绪忽然不再那么混乱,“总之,若是不能从周子易这边找证据,那么能找到其他证据推翻张凡的说辞,那也是好的!”
傅远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微微地带了一点笑意,又赞赏地道:“对,这是反向思维。若不能证明论点是对的,那么就证明论据是错的!飞飞,作为文科生,你的数学还算是学得挺好的!”
梅飞飞心里终于安定下来,不禁流露出今日以来第一个轻松一点的笑容:“那当然!虽然不能和你比,好歹在班上也还算排得上名次!”
“嗯,知道不如我,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呵,你还是那么讨厌!”梅飞飞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高中时代,不由自主地嗔了一句。
傅远不答,只是发出轻轻的笑声。
梅飞飞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有许多年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不觉有些出神。
傅远却又道:“飞飞,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如果,我是说如果……”他顿了顿,语气又恢复了严肃,“如果,到了最后,确实没办法证明他的清白,你可要劝劝他……”
梅飞飞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到那时,我会劝他认了……”
如果确实无法证明清白,落实了罪名,那么态度将是决定到最后受什么处分的重要关键点。如果态度强硬恶劣,说不准就是开除。倘若态度能够好一点,主动低头认错,表示改过的意思,也许只是留校察看。虽然,留校察看也已经是极严厉的处分,但至少能留下来。而只要留下来,表现良好,那么处分还可以撤销,毕业也不会受影响。开除,那可意味着一辈子就毁了!
这个道理,梅飞飞怎么会不懂?她毕竟也算是“出来混过”。所以,傅远只是稍稍提了一下,她立刻明白。
在明白这一点的同时,她心中突然又有了点疑惑,不禁问道:“傅远,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傅远不动声色地笑了:“敢情我就比你笨吗?唔,不过你好像确实还不了解,我也是学校学生会的人,对这些游戏规则,怎么会不清楚?”
“张凡!”一放学梅飞飞就盯着张凡,这时终于跟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场所,立刻叫住他。
张凡正和几个哥儿们一起走,这时回头见到是她,几人面面相觑。
“我有话要说!”梅飞飞大声道。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张凡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断然回绝,扭头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走!”
“等等!”梅飞飞几步快跑赶上他,拦在前面,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有话让你转告安迪!”
张凡脸色一变,正要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思索了一下,向另外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那几人明显以他马首是瞻,立即点头离去。
见他们走远,张凡这才沉着脸问道:“什么话?”
梅飞飞却不答他,只是微微一笑:“张凡,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安迪的走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