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安迪将她手腕一扯,拉得她一个趔趄,顺势搂住了她,“只要你肯回来,我一样可以做到这些!”
梅飞飞用手使劲抵在他胸前,极力与他拉开距离。怎奈力气相去太远,被安迪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放开!”她大力挣扎,尖声喊道,“安迪,你这个人渣!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杀了我,你也休想我再回头!”
从咖啡厅里压抑到现在的情绪突然全部爆发出来。她恨!为什么会惹上这样一个煞星!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无力反抗!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安迪脸色铁青,却一声不响,搂紧了她,冰凉的吻像避不开的命运,雨点一样落在她脸上、唇上、脖子上……
梅飞飞心中绝望至极。刚才她就应该从这江边跳下去的!重生!她的重生到底有什么见鬼的意义!
这一幕,正如多年前的那一晚。就在Z大中文系的女生宿舍楼外,安迪把她强行压在树身上……那一个晚上,是那个人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她。时隔多年,物是人非!今天却又还能有谁,再来解救她?
梅飞飞头晕目眩,眼前昏黑,身上一阵阵无力,一时之间,竟连安迪那令人厌恶得想呕吐的亲昵也感觉不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刻骨铭心的声音如冰削雪凝似地响起:“安先生,知不知道,目前的这种行为,我完全可以控告你***!”
安迪的动作突然停下,身子也僵住了。
是他!是他!是他!
梅飞飞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喊,极力睁大了眼去看。她绝对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晕倒!
不知何时,周边已经围上了一圈人。一部分是安迪带来的,刚才不知隐于何处的保镖,更多的却不是。正是这些陌生人,明显牵制住了安迪一方。
在这一圈人之中,有一人的身影,梅飞飞只是一瞥,便再也移不开眼。那人触及她目光,身子似乎颤了一下,却极力压抑住某种情绪,仅仅是踏前一步,再次对安迪冷冷地道:“安先生,我看,你还是放开飞飞的好。”
另有一人缓步而出,面带客套的微笑,不紧不慢地道:“安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原来这人正是林文鹤的朋友,率队进了安迪别墅救人的武警队长。
只听他又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安先生,有人报案,说你当众对女性进行性侵犯。现在便要正式逮捕你,请你放弃抵抗,放开这位小姐。”
安迪目光一扫,看了看情势,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神色冷凝,但却终于松开了梅飞飞。
梅飞飞身子一晃,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扶住江边的栏杆,只是这么一缓,便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沿着栏杆软软地滑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接入怀里。
江边的霓虹灯在树影婆娑中闪烁,那人的面容在光影中美好得不真实,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心痛与焦灼。梅飞飞极力抗拒着那一阵阵扑上来的黑暗,努力地挣出一个微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忽而飘渺地响起,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只有一个字:“远……”
“飞儿……”傅远动了动唇,唤出这个极亲昵的名儿。这一声呢喃究竟是穿越了多少的时间与空间,除了他自己,只怕无人能够知晓……
梅飞飞睁开眼,发现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外晨光跳跃,鸟儿啁啾的脆响欢快地传进来。这一觉似乎睡得十分安稳和踏实,以至于,回想起昨日的一切,恍如梦幻一场。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并不是梦。客厅里一阵低低的说话声隐约地响起,有人在争执着什么,却刻意压低了音量。
她忽然起了好奇之心,于是缓缓从床上坐起,觉得没有什么不舒服,又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门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话语,立刻清晰起来。
“我并没有不相信她!”
梅飞飞心中一跳,这是林文鹤的声音。
“可是你就这么把她丢下了!”傅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极严厉的语气。
“我……”林文鹤的声音弱下去。
傅远压抑着声音,也仿佛压抑着愤怒:“明知道让她落单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你却丝毫不加考虑!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保护好她,结果呢?上一次,你应酬太晚走不开,若不是我一直就在附近,她早就落入安迪手中!那时你就答应过我,不会再有下一次,没想到,这回却是你主动丢下了她!你是男人吗?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林文鹤半晌没有吭声,许久才又悔又痛地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一个人出去。她向来那么理智,我以为她会等江玉容来……当时那样的情形,很混乱,我真的一片茫然。我以为她能够明白……”
“你以为?”傅远加重语气重复道,“你以为,她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你连一句肯定的话也不留给她,就这么转身走了,却要她怎么明白你?”
林文鹤没了声音。傅远一声轻叹,放缓了语气,无限惆怅:“你难道不明白,两个人要一起走下去,单凭爱情,单靠感觉,那是远远不够的。哪怕她再爱你,哪怕她再信任你,她也不能完全了解你心里所有的想法。而有一些话,很重要,重要到你一定要亲口在她面前说出来!否则,爱就会越来越远,信任就会越来越淡。终有一天,你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