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了。”像回味在梦中的悲痛，还有记忆的惨目，她声带颤抖，眼眶含泪。

“我全知道。”他在她面前不再自称，“田子君并未死，他返回天国已经将事情经过禀报过了，以为你也遭到不测，却没有想到……”莫启言停止话语，后面的尴尬就是三日之前的事情。

夏彩依唇自嘲而笑，瞬间泪滴而下，莫启言看在眼里一阵疼惜，这样的一面，他从来没有见过，一滴泪，像岩浆灼烫在他心头，一阵楚通。

“如果能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彩依一点都不会在乎。”她开始脆弱，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莫启言伸手拭擦她脸上的泪痕，“这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每个人活在世上是老天爷决定的，既然你还活着，那说明老天爷还有别的任务要你去完成。”

“别的任务？”夏彩依开始信以为真，已经活在仇恨之中的她开始觉悟，“彩依的任务就是报仇。”

莫启言将内心的震惊压抑，起身在床榻便低头俯视。

原来在完美无瑕的人也会被摧残，“我愿意帮助你，你能接受吗？”

莫启言在内心开始承认，他确实在趁人之危，她一人的力量确实不够，但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帮助到她，只要她开口，他会义无反顾，只要她开口，只要她能接受他。

“为什么？这对你没有好处？”夏彩依仰头与他直视，目光疑惑，“还是为了得到什么？”

“在我心里有个梦？”莫启言含笑熙和，思绪记忆，太美好的东西在他心里荡漾着温柔，“十年前，我在皇朝后宫见过你，便钟情与你，可惜，你不知道，从你真面认识我的时候，知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或许存在的阴谋，其实你错了，看到你眼里的微笑，我便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值得的。”

夏彩依听的不可思议，心里却渐渐暖意，这算什么，迟到的告白吗？还是安慰她的猜疑？

莫启言越说越深情，索性将心里的感受全摊牌，“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但是不能与这个相爱的人厮守，那种滋味就像慢性毒药腐蚀着全身，你经历过，我也是。”说道这里，因为情绪太激动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曾经说过，此生只为夏彩依一人倾心，纵然你不属于，但，这里的空虚，永远都是为你空虚。”他一手叩胸，一手挥撒风轩宫。

夏彩依，含泪浅笑，她的一生已经因为一个人的倾心而颓废，一场不该成立的爱情却成就了她的一生悲剧，却没有想到在天国的这边他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心痛，只可惜，她一直就不知道，纵然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陈天恩。原本她可以移情别恋，一场惊天动地的削藩，将她渺小的感情淹没了。

“上次你被莫蒙劫持，我本来就知道，在出使皇朝的时候，郊外狩猎，你姐姐便偷偷摆脱我寻找你，当时也答应过条件，想知道我的条件吗？”莫启言轻身俯下身姿，盯着她双目，揭晓起来，“我的条件就是，将你救出来带回皇朝在你姐姐面前对质，让你隐姓埋名在天国生活，做我的妻子。”莫启言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只可惜，那时候将你救出来的时候，皇朝正是动荡刀尖坎上，而你一心牵系家人的安慰，就算我有要求，就算你姐姐答应，你的心定然不甘在那个时候离开，所以，我将机会丢失了。”

莫启言探寻着她眼里，期盼着一丝回应，时间就在这一分一秒中流逝，空寂里全是沉默。

“你还会问我为什么这么吗？”良久，他淡淡开口。

“你还愿意为我每日送花吗？”良久，她也是淡淡开口。

“愿意！”他一言九鼎，将她拥在怀里。

伏在他肩上，夏彩依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泣起来，受尽委屈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不接受。

天国皇帝大婚的消失传遍大江南北，正当天国上下喜庆的时候，莫启言宣布退位，写下诏书，让二皇子莫蒙继位。

太出乎意料，也太轻而易举，还未等人理清事情的经过，莫启言与夏彩依早先一步离宫隐居起来。

他们是如何达成协议的，恐怕只有俩人得知。

“仇恨会让人麻痹，也会让人生活不安宁，有了仇恨，你生活的轻松快乐吗？”大婚那夜，他在她身边询问。

而夏彩依的回答却是茫然，内心纠结不已，一直咬唇不语。

“能放下仇恨吗？放下所有的恩怨，今后我就是你的依靠，不在过问以前的事情，快乐的生活下去，可以吗？”莫启言能这么说并不是他不信守承诺，因为在他的心里何尝没有仇恨，只是生活在仇恨之中的他们真的成开心吗？换句话来说，他们将皇朝打败，统领起来之后又怎么样，一场战争下来生灵涂炭，死伤不少，成就的又岂止千千万万人的仇恨，如此下来，那么仇恨将永不停息。

夏彩依不是迂腐之人，自然懂得他话里深藏的意思，只是不甘内心就这么平息下去。

“安宁现在怎么样了？”突然，她想起安宁在天国，若是因为她一个人的仇恨执着不放，莫启言不会强求她放下，但若真的报仇起来，安宁是不是和自己当年的嫁给陈天恩的时候一样的悲苦。

“安宁已经怀孕了，在府内静养，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但，若要挑起战争，这么大的动静，她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莫启言找到她的软肋说下去。

夏彩依当然知道他话里追踪的意思，然心情荡漾安宁怀孕的喜庆里，没有回应，最后思量再三，盯着莫启言讨价还价起来，“若你能放弃皇位的话，我就可以放弃仇恨，如何？”夏彩依自信挑衅着莫启言，他要她放弃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那么她也要回敬一个让他也觉得艰难的决定，让他也体谅体谅她的艰难。

“是不是我放弃了皇位，你就可以放弃仇恨？”他询问清楚，肯定她的交易。

“是的！”她继续挑衅。

“那好，我放弃！”他一口答应。

夏彩依彻底被打败，无话可说，不过内心却又一丝窃喜，他为她做的还真是挺多的，那这笔交易就成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