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就是牙尖嘴利,此刻也是一样,这一句话将南宫骄气得够呛,他恼怒的起身,然后开车离开了海景别墅。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离微扬坐了好一阵,才起身打开了窗户,让属于他的味道全部散尽,她则是独自坐到了天亮。
只是,第二天一早,她有些憔悴的去上班。
接着一个星期,离微扬只是在公司才能看到他,他再也没有回过海景别墅,这倒是让她清静了下来。
这一天,有一场赌石会在香城里展览,离微扬没有收到通知要参加,她自然想低调一点,不再参与,现在她一切都是以宝宝为重。
她处理完了今天的事情后,回去时有点晚,进电梯时,刚好听到夜敏在说:"看看,今天的赌石会里,南宫总裁不仅是赌得好石,身边又有一个大美女,据说就是醒来的初恋情人呢!"
离微扬神色平静的走了进去,夜敏则是拉着她:"离小姐,你有没有看?"
夜敏说着,扬起了手中的手机,那一幅图片非常显眼,池承一身红色的礼裙,再加上一种高贵的气质,理所当然的成为今晚全场嘱目的焦点,而她手挽着的男人,一脸闲适的笑容,大手还放在了池承的腰上...
难怪不需要她出场了,原来是他早已经有人在身旁,离微扬尽管想表现得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拳头仍然是不经意的握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她走到站台去搭车时,淋着这样的小雨,用坚强包裹的心,终是脆弱了,就像是被针一针一针的毫不留情的扎着。
在过马路的时候,她竟然没有留意到是红灯还是绿灯,就这样往前面走去,忽然"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时,她才惊慌失措的颤抖了一下,并且第一时间一手护住了腹中宝宝,另一只手撑在了车头上。
当她抬眸一看时,竟然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她撞的不是别人的车,却是南宫骄的车。
聂子夜在开车,他吓了一跳,赶忙对车后座上的南宫骄道:"对不起,骄爷,我急刹车是因为有人过马路,而且这个过马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小姐..."
聂子夜说完下车,去扶离微扬:"离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撞到你?"
同一时间,南宫骄从车上下来,他站在弯着腰的离微扬的面前,凝视着这个脸色煞白的女人,厉声斥责道:"你走路都不长眼睛吗?还是连最基本的交通规则都不懂?或者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刺刀一样刺进了她的心里,离微扬这时抬头凝望着他,这个冰冷绝情的男人,不止是冷酷,还故意的折辱着她!
这时,池承也从车上下来,她走到了南宫骄的身边。
这是离微扬第一次见池承,由于昏睡了十一年,池承看上去依然像是十六岁时的年轻漂亮,她一身红裙惹眼的站在南宫骄的身边,她也在凝视着离微扬,池诺给她说过关于离微扬的很多事情,此刻相见,谁都没有说话。
离微扬挺直了脊背,手也放开了他的车,站立于晚风之中,淡淡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对壁人,确实可以算是一对壁人,男的华美无双,女的漂亮迷人,关键是他们相爱,这就是绝代之恋。
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也明白一个道理,三个人之中,不被爱的那一个人才是第三者,如果可以的话,她定然会马上退出。只是,离天穹的病怎么办?
她努力了那么久,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离天穹再也好不起来!
所以,无论这场婚姻有多少疤痕,无论这场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体,无论南宫骄对她是什么态度,无论南宫骄有多少个初恋情人,她都会死守着这场婚姻,直至离天穹好转为止。
离微扬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就这样的站立于风雨之中。
风雨飘打着她单薄的身体,聂子夜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伤着,再次问道:"离小姐,你怎么样?"
离微扬垂眸,她何必再生这个男人的气?他除了质问之外,从不关心她有否受伤,从不关心她腹中宝宝是否安好,他的心里恐怕已经是被他身边的女人占据,哪里还会有她的位置?
"我没事。"离微扬说完倔强转身。
聂子夜赶忙递上了手上的伞:"离小姐..."
"谢谢,我不需要。"离微扬礼貌的拒绝,她今天早上出门时忘记了带伞,没想到今天会下雨,只是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当离微扬的背影渐渐消失于雨中时,池承挽上了身边男人的手:"骄,我们也回去吧!"
南宫骄上了车,聂子夜开车,车上一路沉默着,池承则是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会儿之后,池承道:"骄,你还是去找她吧!她现在怀着身孕呢!淋雨对她身体不好。"
南宫骄转头凝视着她,他淡淡的道:"我先送你回竹林山庄。"
离微扬在风雨里前行着,雨滴打在了她的身上,就像冰冷的子弹,能射穿她的胸膛。
她以为可以不在乎,她以为可以不在意,但是为何在转身之后,却是心痛如绞。
即使那是一个谎言,那是一个陷阱,可是,她依然是跳了进来。
离微扬望着前方,抹去了脸上冰冷的雨水,这些年来,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她,从来就不会有。
她会坚强,坚强的生活。
当南宫骄回到了海景别墅时,浴室里传来了水声,他站在落地窗畔,背影依然是那么挺拔傲然。
离微扬回到了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就看见了他。
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径直走到了一旁去拿毛巾。
她拿过毛巾为自己擦干头发,不经意的就想起了他为她擦拭头发,她是一头长发,由于经常是赶时间,她须用吹风筒吹干,怀孕之后,南宫骄说吹风筒有辐射,对宝宝不好,于是他就承担了为她用毛巾擦拭头发的任务。
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离微扬擦了两下,没有什么耐心,于是将毛巾丢到了一旁去,她走出了房间,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齐管家!"
"太太,什么事?"齐铃赶忙上前来道。
离微扬淡淡的说道:"收拾一间客房给我。"
齐铃自然也是看到了卧室里的那道伟岸身影,她小声问道:"太太,是客人住吗?"
"我住。"离微扬镇定的道。
卧室里一直有他的味道,她再也不想闻到有他的味道,有他的谎言。
齐铃不由望向了南宫骄,南宫骄也听到了离微扬的话。
他挥手让齐铃退下,然后拿了毛巾出来,当着楼下佣人的面,为她擦拭着还湿漉漉的长发。
可是,离微扬哪肯领情?
她奋力的一手推开了他,眼神清冷如水:"别再假惺惺的对我!"
楼下的佣人们在齐铃的眼色下,马上作鸟兽散。
南宫骄握着毛巾的手在用力的握紧,只见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在用力,而且拳头上也出现了一条一条的青筋,眼神在凝视着离微扬时,也是逐渐冰冷。
离微扬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讨厌他的虚情假意,在和池承亲密出行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家来,回家来就罢了,还能重复以前两人的亲密缠绵。
南宫骄本是要发脾气的,可是当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时,他隐忍着怒气:"进来书房,我们谈谈。"
离微扬也是理智之人,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跟着他的脚步进了书房。
"说吧!"她只是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南宫骄声音清冷如霜:"我希望你不要将坏情绪传给孩子。"
"那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离微扬马上反唇相讥,如果不是他出现,她哪来的坏情绪。
南宫骄凝视着她,他说一句话,她就会有一句话来反驳他,而且句句珠玑字字见血。
"离微扬,我是在好好的跟你谈话,不是跟你赌气。"他努力压制着脾气。
离微扬却是淡淡的道:"我是在说实话,你若不回来这里,我和宝宝生活的不知道有多惬意!"
无论他和初恋情人在哪快活,她只要和宝宝安静的生活就足够了。
南宫骄却是道:"在你没有生下孩子之前,我们必须生活在一起,你只有接受,没有异议。"
离微扬的脸色一变,这话也就是说,生下宝宝之后,他们之间就会有一个了断了,她的身体也在不可抑制的抖动了一下,他那时候,会提出离婚吗?到时候离天穹还没有治好怎么办?
当初,婚姻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她若主动提出离婚,不能带走一分一毫,也没有财产可以分割,而离天穹的治疗也即时终止。
离微扬靠着墙壁,凝视着这个强势闯入自己生活的男人,又曾用蜜语甜言偷去了她的心,其实到现在才发现,他只是个魔鬼而已。
她从不在乎什么财产,她在乎的只是离天穹能够站起来。
南宫骄知道自己的话有了震慑的作用,他继续道:"若想和我相安无事的生活下去,就收起你的利爪,乖乖的做我的妻子!"
她...还是他的妻子吗?离微扬只是凝视着他不说话。
南宫骄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离微扬的脚下似乎是有千斤重的铅一样,怎么也移动不了脚步,他要的是听话的妻子,对他的所有决定都没有意见,任他予取予求,任他捏扁搓圆。
南宫骄显然是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就算是她再聪明睿智,也不得不臣服于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