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翼国已有半年,那段惨痛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皇兄抱着她惊慌失措,师姐陪着她心痛无比,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时,皇兄差点把这皇宫给拆了。
不知是否母亲保佑,还是那股坚定的意志力让她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经过半年的煎熬,昨晚终于从药桶走出来,回到床铺上。
这,算是一种死里逃生;这,算是从欲火中重生;这,算是再次让她选择命运……
笃笃笃……
“凝儿,醒了吗?”温柔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转过头去,一抹纤细的身影倒映在红木纸窗外。
“师姐,进来吧。”支撑起身体,依靠在床边。只是小小的动作,都显得吃力非常。难道现在的她比以前的身子还差了吗?
始终逃脱不了虚弱的困惑!
房门推开,青儿端着一晚药汁走到床边,蹙起眉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师傅说,要你喝下这……这汤。”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哦。”接过药碗,想都没想,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碗递给青儿。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皱皱眉,嘴里有股青涩的味道,跟平时的药不一样。反正她每天都要喝药,也没管这么多。
“呃……”青儿吞了下口沫,用衣袖里拿出一本已发黄的书籍,“师傅说,给你半年时间,把这个学会。”
垂下眼帘,注视着书面的四个大字:烈焰心经!
猛地一愣,感觉有点怪异,媚儿说过,烈焰功只适合男子,女子从未有练成之人。皇兄怎么会突然叫她练呢?加上烈焰功需要体质刚阳,体温偏高,她的体温一直都偏低,而且过于冰寒,刚好相反,怎么会……
蓦地,一股灼热之气从小腹升起,渐渐地,顺着全身的经脉,游走于各大穴道,驱赶着她体内的寒气。
纤手猛地捂住胸口,张开嘴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喘着气。那股热气完全不受控制,转了一圈后,到处乱晃,弄得她唇干舌燥,好不舒服。
“凝儿,怎么了?”瞥见她的脸蛋突然通红,两眼冒出红光,吓得青儿立刻放下药碗,紧张地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水……我要水!”口干,全身发热,一下子从冰窟变成火炉,太大的过度使她无法适应。两手猛地扯开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水来了,水来了!”青儿拿着茶壶和茶杯跑过来,倒满一杯茶递给水凝。
连忙接过,扬起头,灌下一杯茶,继续看着青儿:“还要!”
“……”为她倒满一杯,看着她不要命似的灌着水,也不知道为何会有此反应,这样灌法到底行不行啊?她的脸色怎么还是红通通的,没半点进展啊?
“好热,”全身都冒出汗水,就连头发都打湿了,“师姐,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那个是……”
“徒儿,让为师来吧!”低沉的嗓音在青儿身后响起,吓得她整个人跳起来,猛地转过头,对上一张金色的面具。
“哇!你鬼啊,走到人家后面没打招呼就说话,吓死我你就没了一个可以任你使唤的徒弟!”瞪了他一眼,纤手猛顺着自己的胸口。
“谁知道你会如此胆小,我不是有说话吗?”
“那叫有说话,阴森恐怖的,谁知道是人是鬼。”
“那是感性好不好。”
“有你这种感性的吗?不吓死人才怪!”
“……”吞了下口水,喘着大气,无奈地注视着眼前这对斗嘴的师徒。他们两个就不能少吵一下子吗?她就快要热死了!
“你先出去吧,再吵下去,凝儿快要支持不住了!”亡夜扫了一眼床上的水凝,收回了玩笑,吩咐着青儿,“在浴室准备好一桶热水,没事不要进来打搅。”
“是,师傅!”突然转变,有点适应不来,回应一声后,转身离开房间。
亡夜跨上床,盘膝而坐。把水凝转过身去,两掌贴在她的后背,感觉到那高温的热度,不觉地蹙起眉头。
内力运行,暗自发功,一股冰冷之气从掌心传过去,注视着那雪白的后背,低声道:“胎儿汤为你改变了体质,为师教你练习烈焰功,别浪费了自己的孩子。”
身体蓦然僵硬,水眸睁大,脸蛋上一阵惶恐:“我的孩子?”原来刚才喝下去的是她孩子熬成的汤,烈焰功里最珍贵的药引,爹爹一直期待的……烈焰心汤!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猛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不让自己把那孩儿……
“在你跳崖时,孩儿已没了。是为师要御医保留好死胎,让它为自己的母亲尽最后一份力。”语气里充满了无奈,还有同情,更多的是溺爱,“练好烈焰功,别辜负了孩儿。”
“我……”眼眸里泛起了水气,渐渐地模糊,泪水集聚在眼眶里,蓦然滚落。这是她和狂风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那无情的一刀,那残忍的跳崖,最后还要用他来改变自己的体质。
“孩子,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无比的愧疚一拥而上,无数的责备冲击着她的良心。被自己如此对待,最后还要付出自己的精华。他是无辜的,他根本就是无能为力,没有选择的余地。
“别这样!”大掌收起,把她扯进怀里,安抚着那受伤的心灵,“别伤心,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不要再跨下来。”丝丝寒气喷在她的耳背,胸前的大掌缓缓移动……
黑眸变得深邃,平稳的呼吸有点凌乱,咬了下她的耳垂:“或者,为师可以帮你……”她需要他的冰冷体质,驱赶自己身体里的灼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