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搁包儿里,刚放进去,就开始震动了,我一看,陌生的号码,我不想接,可看它依依不舍的响着,我还是接起来了:“您好,哪位?”
“苏小姐,我是廖震良。”
我的一听,心情又下落好几层,被萧萧这么一折腾,我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了。
“苏小姐,希望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否则我就直接带她走。”
廖震良想要回豆芽,这是上次谈话的结果,我不明白,他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为什么还要抢我的豆芽,我想起廖风,想起廖云,想起唐彩云,我就格外的排斥。
我抚了心绪:“廖先生,您别麻烦了,希望这几天您别去打扰她,我想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差到极点!脑袋里一团乱,看了亲子鉴定,我知道豆芽是他的,可是豆芽也是我的,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到底能造成什么样儿的影响,我还没法儿估计。
晚上回家,苏以墨已经做好了饭菜,我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二姐,我看你最近挺躁的,就想给你解解闷儿,你怎么了这是?”苏以墨盯着我,突然笑了:“不是那事儿做多了,内分泌平衡的过头儿了?哈哈哈哈。”
我锤了他一下:“你小子能正儿八经不?”
苏以墨不笑了,夹了一筷子绿色食品给我:“多吃点儿,有营养。二姐,啥事儿都不能折腾你,谁折腾你,我揍谁!”
我噗的笑出声,看着苏以墨,我都不好意思不开心,我不开心,他也高兴不到哪儿去,我也不憋着,我说:“弟啊,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苏以墨一抬头:“呦呵,苏二小姐,你不憋着了?你终于要说出口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儿呢。”
“说!”
我看苏以墨正等着我说话,我又犹豫不决了,磨磨唧唧的。
苏以墨说:“二姐,我就气你这样儿,整天自己憋着是以为自个儿很伟大昂?我告儿你,这不是伟大,你这样儿让我觉得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我都这么大了,照样儿不能给你分忧解闷儿,我活着还干嘛,我这就买块儿豆腐撞死去。”
“诶?你等等,你等等。”我拉着苏以墨,我知道这小子对我用计,可我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放下碗筷,我说:“豆芽的亲生父亲想要回豆芽!”
我刚说完,苏以墨端起碗:“就这事儿?”
我一惊,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他说:“我寻思着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把你折腾成这样儿?”
他也不看我,自顾自的吃着饭,一口饭一口菜。
我惊了,丫不拿我的话当话?我说:“苏以墨,这不算事儿?你丫说这不算事儿!”
苏以墨抬头:“你知道豆芽怎么就被留在舞蹈班儿了吗?不光是她有天赋,是那个人要他留的,丫很开心,二姐,你别把豆芽当小孩儿,我觉得她比你都懂!”
我理解不了苏以墨的话,什么意思?
苏以墨笑着说:“其实,我不是你亲弟弟!”
我一瞪眼,下巴都掉了。
他接着说:“你信吗?”
我立马摇头。
“这不就得了,我是大人,我不跟你开玩笑,所以,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我说:“丫耍我呢这是!你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苏以墨拿起我空了的碗,就往厨房走,我也端着菜一块儿进去了,苏以墨洗着碗,跟我说:“二姐,我说我收回的只有刚才那句,所以我上上句说的都是真的!豆芽,她早就知道,是她先同意那个人的。”
我的眼泪又开始流,我拽过苏以墨手里的碗,自个儿洗,狠劲儿的洗。
“二姐,你干嘛呢?瓷碗都快被你洗破了!”苏以墨又拽过去,我俩抢着碗,谁都不松手。
我吼他:“苏以墨,你是翅膀硬了!抢什么枪!”
苏以墨一使劲儿,碗被他拽过去了,我一甩手,水槽的水都溅出来了。
他说:“二姐,豆芽懂事儿的程度,你比谁都了解,如果不是那个人来找我,我可能也被豆芽瞒着呢。”
我哭了,哇哇哇的大哭。
苏以墨哄着我:“二姐,你哭什么,豆芽跟着他,只能享福,一点儿亏都不吃,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豆芽现在在舞蹈团,将来就是舞蹈大学,然后就是国际舞台,豆芽的未来都被他铺好了,豆芽跟着我们能有什么?”
“或许豆芽不喜欢这样的呢?”
“二姐,你骗谁呢?豆芽跳舞的时候那开心劲儿,那就是给舞台生的,你别懵自个儿了,豆芽只是不想成为我们的负担,你不了解她吗?你别骗自个儿了,行不?”苏以墨啊苏以墨,你丫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想自私一点儿都不行。
我推开他,往我屋里跑,“碰”的一声甩上门,扔了一句话:“别打扰我,我好好想想!”
苏以墨没在跟来,他知道,我需要时间。
苏以墨说的没错,那个人能给豆芽的,是很好很好的未来,是我们给不起的未来。
苏以墨说的很对,豆芽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想成为我们的负担。
我拱在被窝里,我和小豆芽一起睡了这么多年,我发现自己还是不够理解她,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往深里说,她就是一个很懂事很懂事儿的孩子。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懂事儿,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但我想她知道时,心情一定很复杂,竟然还不跟我说说。我越想,心里就越难受,苏以墨说得对,这孩子到底懂事到什么程度,我是不知道的。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我无法入睡,苏以墨敲门,我吼:“说了别烦我!”
“二姐,你手机响了,毕晓来的电话。”
我喀一声打开门,身后拿过电话,立马把门关上。
“毕晓,怎么了?”
“苏苏,苏苏,叶承醒了,叶承醒了,叶承醒了!”
我呼出一口气:“梁文清呢?他怎么样?”
“我不知道,叶承没事儿了,叶承没事儿了,他没事儿了!陆通你知道他没事儿了,他没事儿了……”
毕晓高兴坏了,陆通应该在她身边吧,挂了电话,我窝进被窝儿,闷的喘不过气。
猛地拉开被子,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总算有一件事儿是让人开心的。
我叫苏宁,小妈叫我豆芽,或是小豆芽。
在我两岁的时候,我学会了几个词儿:小三儿,狐狸精,婊子,荡妇,第三者……
我知道这些个词儿都不是好东西。因为那会招打!
很痛的,很吓人的!
我记得当时,很多肥胖的穿着华丽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家,妈妈把我放到里屋,门都没来得及关好,就被这些人抓着头发揪出去了。
很疼,因为甜美的妈妈从不在我面前露出那种表情,我知道一定很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