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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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渐渐变得安静起来,车子已经出了繁华的闹市区。一路上都是绿树环绕,花香四溢,或许是环境的原因,莫桑的心情已不再那般起伏。直到这时,花影才开了口。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有自己的想法。”从莫桑的叙述中,花影已经能够明了施婧于莫桑是怎样的关系,且,施婧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不动容于莫桑与施婧的感情,连花影自己都不相信。花影知道,莫桑此次来找施婧,定是下了极大地决心的。施婧离开了她三年了,除非施婧主动联系莫桑,否则莫桑都是一直处于静静地等待状态。莫桑一直相信,只要自己需要,施婧就一定会出现。上次到杭州只是因为那个叫做时晓的女孩,如果不是施婧出现在火车站,莫桑定不会去寻她的。

可是,这一次,花影有十分强烈的感觉,莫桑找不到施婧。这一次,莫桑会受伤。花影会那样说,只是想要莫桑在心里做好一个心理准备。

“什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莫桑无法理解花影的话,只是心里有一根弦紧紧的崩了起来。

“没有。”花影看出了莫桑的紧张,突然忍不下心说出那样残酷的话。那么,但愿自己这次的直觉是错的吧。“还有多久到?”

“嗯?快了,前面再拐个弯就到了。”莫桑也无法冷静思考花影话中的担忧,看着窗外。

绿树掩映着的是一幢小型的房屋,有着天台,院落。是一个很迷人的居住场所。花影在心底里突然开始期待见到那个叫做施婧的女子。

莫桑一步步拾阶而上,花影沉默的跟在后面。花影在心里突然为莫桑感到难过,因为在这一步步的石阶上,花影嗅到了一股萧索的味道。而莫桑则不然,她的嘴角带着笑,连眸子里都有些神采飞扬。她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是那般美好,好似每棵树上都开满了红红火火的花朵,那般明艳。

远远的,大门有些虚掩。莫桑有些激动,那么,婧,是你在家吗?

在家么?花影心里暗忖,自己的感觉真的错了?但愿是真的。

莫桑几步小跑,在门边停了下来。轻轻推开,屋子里的一切跟上次离开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大厅里好似没有人。

“婧?”莫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掩饰不了其中的欣喜。“婧,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空空的有些回声。

莫桑扶着楼梯上去,一抬手,竟是满手的灰尘。这分明就是在告诉来人,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扶梯上的掌印,虽浅,却那般不忍笃视。

“婧!”莫桑突然发了疯般冲上二楼,婧,你真的不要桑了吗?

花影快步跟上,这里跟开始想的很不一样。施婧,定是离开了的。

莫桑挨个的打开楼上的每一个房间,一声声的呼喊。可是,无疑,莫桑是失望了的。这个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最后是那一间主卧室,莫桑站在门口,眼泪已经滑落。

婧,你是‘畏罪潜逃’了吗?真的走了吗?

颤抖的双手推开房门,卧室里一切静好,可是,却独独没有想念中的人影。床上是淡紫色的被单,这时正平铺在床上。床正对的是一扇窗,紧闭着,明亮通透。莫桑走过去,推开窗,正面的就是楼下院吖里开得正盛的一株桃花树。

“丫头。”花影跟进来,扫视了一下房间。“这应该是留给你的信。”

莫桑扭头,紫色的被单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紫色的信笺。许是刚才视线模糊了,才没有看到。莫桑捻起信纸,有花香袭来。打开纸笺,簌簌的有粉红的花瓣下落。莫桑的视线并没有离开那张残留着花香的纸张,下一秒,施婧那婉转的字体便跳进了莫桑的眼眸。

桑亲爱的:

原谅我,我突然想要出去走走了,一个人。

还记得我们以前说的吗?不论心情怎么样,只要走一走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我是多么希望,现在能够有你走在我的右侧。可是,我知道这并不可能。不是你不能,是我不能,是我不能那么自私的将你套在我的身边。

如果,我开口。如果,我开口要你和我一起,你也会是应允的吧?

现在,楚飞扬在你的身边吗?你们要好好的,我一路看过来,如果你忘不了他,就好好爱他。四年了,现在他能站在你的身边,该是够了。时晓,她

桑,亲爱的。那个叫做凌萧寒的,好像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你好像很依赖他。桑,其实比起楚飞扬,我更看好凌萧寒。因为他一颗心都在你那里。

凌萧寒,和你,认识很久了吗?

桑,亲爱的。我不想要说太多。我们说好的。

桑,亲爱的。我这次要走很久,真的很久的。还记得你说的吗?你说,一个人不管会走多远,一直走一直走,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的。因为地球是圆的,因为原来的地方会有人一直等在那里。

桑,亲爱的。你会等我吗?

桑,亲爱的。不要告诉子安。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走走,我欠他很多,如果可以,希望他找到一个好姑娘,忘了我。

桑,亲爱的。不要骂我自私,我真的,真的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只想走一走。

桑,亲爱的。我可能会走很远,你要坚强,你要快乐知道吗?

这些桃花是我在雷峰塔下采摘来的。你上次说,在雷峰塔的时候,什么都有,独独没有桃花。其实是有的,只是那时还不是花季。

桑,亲爱的。如果快的话,在下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老地方见——婧亲笔。

雷峰塔的桃花么?莫桑蹲下身,朦胧中,脚边粉色坠了一地。莫桑一片一片的捡拾着,那有些干涸的香味依旧刺激着莫桑的鼻翼。花瓣上竟还有字,莫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可是,手里的桃花却由一瓣变成两瓣,四瓣,八瓣,十六瓣直到那粉红的色彩沉溺在氤氲水汽的热流中。

那一滴滴泪,静静地下落,落到粉红的桃花上,映出了更红的色彩。

花影走近莫桑,蹲下身,拾起散落一地的桃花瓣和那张落地的紫色信笺。放在紫色的被单上,没有去干涉莫桑,便走了出去。她知道,莫桑现在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婧,我恨你,你终究还是丢下我走了,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骗我。

婧,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你第几次骗我。你骗我那一年楚飞扬的存在,你也骗我现在凌萧寒的存在,你骗我你身后的故事,你骗我

婧,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呢?我可以原谅你的,婧。我原谅你所有的一切,只要你回来。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

在下一个桃花盛开之前,你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吧。在下一个桃花盛开的时候,我是不是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我再也不会有由你的邮箱里发出的邮件了吧?

婧,我,好想你。

婧,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和楚飞扬的事啊,我还没有介绍你认识花影的呀,婧!

婧,你知道吗?我不难受。你走了,我一点都不难受。莫桑坚强的扯起了笑容,眼泪却如短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掉。你看,你走了,我在笑,你看到了吗?你走了,我有在笑哦。

你走了,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看到了吗?施婧,我笑了,我不难受,我不在乎

“施婧,你好狠,你好狠”终于,莫桑喃喃出声,嘴角再也无力上扬。

莫桑站起身子,不断地用手擦拭着眼泪,却是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完。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压抑,莫桑痛苦出声。

“呜呜呜我不恨你了我不恨你你回来吧!”莫桑瘫倒在地上,靠着床大哭,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楼下一直站在院落里的花影听到这隐隐的哭声,终于安下了心。只要哭出来就好了。自己当初,他们那么决绝的离开自己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莫桑,她会坚强的。会比自己更加坚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更久。因为,天边的墨色已经逼近了这幢空空的屋子。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花影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莫桑静静地坐在床边的地上。没有再流泪了,脸上是风干的泪痕,红红的。花影走过去。

“我没事,我们走吧。”在花影开口之前,莫桑抬头望向花影,说道。

站起来,莫桑走向门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慢慢走到床边。眼睛聚焦的中心是那浅淡的信纸和那粉色的桃花瓣。莫桑摊开信纸,将桃花一片片的放在纸上,就像开始那样,叠合压好。

“花影,走吧。”静静地看向花影,两人都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咔。”走出大门,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

这一次,没有人再回来了,在下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之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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