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睡去，醒来时，华灯已上。两人相视对笑，心照不宣。

两人相视对笑，心照不宣。

“老规矩。”施婧毫不客气的说道，一副女王姿态，正是莫桑所熟悉的。

“好。谁怕谁！”莫桑接过话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互牵引着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对，这两个小妮子所说的‘老规矩’呀什么的，正是指的在下厨房方面。在所有的一切悲伤过往还没发生以前，两人总是会在家里将平时普通的蔬菜千方百计的做出花样，仿佛自己就是独步天下的第一厨娘。

那么，这里所说的老规矩就是——两人要分别将对方喜欢吃的菜烧出来，如果不好吃的话，自己就必须将自己炒的菜吃完，不得有误！很简单的条件，但是，很幸福，不是吗？

莫桑知道施婧喜欢的家常素菜是：鱼香茄子、泡椒土豆丝。所以，莫桑熟练地抄起锅铲炮制着自己的美味。

当然，时晓也知道莫桑的爱好：糖醋白菜、素炒青椒丝。施婧也不示弱，气定神闲的切着青椒。

半个小时过后，看着桌子上的四盘美味，挑挑眉，两人有着十分的默契哦。鱼香茄子色泽清亮，氤氲的白气送来阵阵香气；糖醋白菜酸甜的味道直接诱惑着莫桑的味蕾；泡椒土豆丝的酸辣味肆意流窜，施婧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青椒丝青翠欲滴，让人有无限欲望。

“吃饭吧！”两人特别有成就感的叉着腰欢道。

“可是……”莫桑叫住正举步往厨房的施婧，面露难色。“那个……婧，好像我们没有做饭也！”莫桑小心翼翼，那神情，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一样，细细打量。当然，包含了一定戏谑的成分。

“呃？”施婧挠挠后脑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吗？”

“是啊！”莫桑再次毫不留情面点了头。

“啊……那我们就这么着吧！”施婧眼看无法躲避，也只得出出馊主意了。“反正菜也有这么多的哈！”

“好呀！省事省力省粮食。”莫桑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猴急模样。“来，咱们开动了。”

端着空碗，两人安静的吃着自己为对方炒的菜。无言。

片刻，莫桑听见一串细细的啜泣声。可是，莫桑她不敢抬头，她怕见到施婧那忧伤的脸庞，肝肠寸断般的沉重。莫桑只能凭借余光看到施婧的眼泪，施婧的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打落在洁白晶莹的空碗里，颤动的筷子上，掉落在碗底的那一片茄子上，看到施婧的眼泪慢慢渗进去，融为一体。

“小桑！”施婧扬起脸嗔怪的叫道，“你这个死丫头，炒的菜难吃死了啦……死丫头……”施婧难以自抑，胡乱的拭着汹涌的眼泪。可是，很不成功，眼泪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到了这里，莫桑的眼泪终究未能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你少来了！”莫桑哽咽道，“你炒的菜也好不到哪去……少说我……”似乎今天是傻子聚集的日子呀？不然在这热闹非凡的大城市繁华的夜晚，某十楼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两个傻妞在饭桌旁又哭又笑？时不时搽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又揩一下对方的眼角，最后干脆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窗外霓虹绚烂！

“好了好了！”总是施婧先回转过来，止住眼泪，让莫桑正对着自己，拭干莫桑脸上的湿热，笑，“丑死了，死丫头。”

“你也一样啊！”莫桑也笑道。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河堤的。”

是的，莫桑喜欢水，施婧也喜欢水。除开那一个‘世外桃源’的竹林小溪地，两人还有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基地’，在她们家乡的县城里有一座长江大桥，桥下空旷的阶梯堤坝就是她们说心里话的地方。莫桑知道，她们就要切入另一个正题了。

风很大，但手握在一起，丝毫也不会觉得寒冷。城里的路灯可比乡下的明亮多了，也绚丽多了，照的人面上就没那么容易辨析表情了。所以，现在莫桑眼里的施婧，有一分神秘，两分愠怒，三分感伤，四分坚韧，十分难懂。莫桑其实是害怕这样的施婧的，因为，每当这个样子的施婧总是会让莫桑感觉到婧的空灵，感觉下一秒，施婧就会消失掉。这个样子的施婧，莫桑无法参透施婧的思想，有种被狠狠抛弃的感觉。

“婧？”莫桑无法忍受这样的忽视。

施婧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细细的盯着莫桑，眼神锐利，仿佛将她看穿。

“小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按照我给你说的做！”莫桑明白，这明明是肯定句，聪明如她，婧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在她面前，自己藏不得半点虚假。

第一，忘了楚飞扬，彻彻底底！

第二，重拾对楚飞扬的感觉，像以前一样的爱如骨髓！

施婧曾给莫桑的选择，字字如锤，再次敲在莫桑的心上。莫桑忐忑不安。她不想惹婧生气，也不想让婧为自己伤心。

“婧……对不起！”不过，莫桑更不想对婧撒谎。

“桑！”施婧有些痛心，“我是为你好呀！你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

“可是，我努力了……我试着去做了，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啊！”莫桑无奈道，“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的……不想的……”对于楚飞扬，应该已经习惯了莫桑的无措吧。

“四年了吧！你为他掏心掏肺，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施婧每每说到此，便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她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因为她觉得他们很般配。

“婧，不要这样，婧！”莫桑知道施婧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急，为自己着急。可是莫桑不要施婧这样，她不要施婧伤心。“婧，这都是我的宿命，怪就怪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这些都是我自找的……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明白，你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莫桑和施婧自己都知道，幻邴是她的心病，如罂粟。

“那你，现在是怎样？”施婧尽量用上不会太有杀伤力的语言。

“我不知道。”莫桑如是答，“只是几天前，我和他相遇了。”是那场很是刻意的遇。“他还送了我一份礼物。”

“礼物？”施婧十分惊讶，是的，她该是惊讶的，害羞如楚飞扬也会主动送女生礼物？那几年的追逐都没能感化他，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施婧不解。

“是的。”莫桑也是了解施婧的惊讶的，所以，直接忽略面前的那双瞪得圆圆的大眼睛。

“就是这个。”挽起裤管，缤纷的霓虹下，那圈银亮更加的神圣和唯美。

“呼……”施婧倒吸了一口凉气，倒是并没有过多疑问，至少没表现出来。“他为什么要送你礼物？”

就这样，莫桑老老实实的向施婧讲诉了那天的从头到尾。包括两人有些刻意的相遇，两人的牵手、奔跑，饰品店里的心悸，那情不自禁的眼泪，那……泪雨下的一吻。全盘托出。

“就这样？”施婧的怀疑是对的，施婧色直觉总是那么准。故事不应该在这里中断的。

是的，故事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小桑，在这里我想再次要求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泪眼婆娑的楚飞扬给人的是深情的映像，丝毫没有懦弱男子的气息。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莫桑此刻有些茫然，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初吻已不复存在。在莫桑心里，将初吻给了楚飞扬是没有丝毫遗憾的，正是自己的梦想啊。只是，莫桑已不是四年前那个小丫头片子了，现在的莫桑，会怀疑，更加敏感。莫桑无法接受这样的世事安排，连一个过渡的阶段都没有。

就好像，你睡觉的时候明明记得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的，可是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凉亭里，没有暖意的周遭环境。以为是梦境，闭上眼再睁开时，又是另一番场景，虽温暖，却难以置信，或者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敢去相信。将这用在楚飞扬对自己的态度上，甚是恰当，不是吗？

“我……”莫桑躲闪着楚飞扬的目光，手足冰冷。

“桑？”楚飞扬的眼神更加受伤，“你不愿意吗？”

“我……我不知道！”莫桑挣脱开楚飞扬的禁锢，双手捂住脸，不知所措。

“你……你不喜欢我了吗？你都是骗我的吗？”楚飞扬满脸隐忍，悲伤再次逆流成河。

楚飞扬跑开来，悲伤不能自己。“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莫桑将头埋进双臂，全身颤抖，“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

直到傍晚时分，莫桑才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寻找着回家的路。

“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你根本就没有骗他不是吗？”施婧有些气恼莫桑的做法，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推吗？

“我有想啊！”莫桑无奈，“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你到底是怎样啊？”

“我不知道，不知道。”莫桑纠结，“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我不知道是否要放弃他或继续，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做他女朋友，为什么不能给他原因，我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像乌龟一样瑟缩在龟壳里，竟没了以前肆无忌惮的追逐。我什么都不知道……”到了最后，莫桑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了好了，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婧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此时，施婧除了安慰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