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沁凉的天气十分舒爽。
玉寰宫内,一切都显得很是平常,秋棠替柳云舒备好了安胎药,碧荷伺候她洗漱,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茉莉香,混合着杜若的味道,很是好闻。
屋内,装饰很是简单,那盆一品红却显得格外鲜艳。
“婕妤,这璧妃娘娘看起来还不错呢,待人和善,对您也是很不错的。”一边替柳云舒梳着长发,碧荷一边感慨道。
听闻此言,柳云舒还未说话,却听得秋棠一脸不耐道:“你懂什么,会咬人的狗都是不会叫的。”
“秋棠,不许胡说。”柳云舒眉头一蹙,连忙喝道。
这宫中耳目众多,指不定那一句话就被传了出去,于她们而言,又是一场麻烦。
碧荷表情有些尴尬,秋棠也不再多说。
叹息一声,柳云舒看着屋内那盆异常娇艳的一品红,虽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兴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婕妤,该喝安胎药了。”秋棠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点点头,柳云舒一口喝干,而后略显疲累道:“好了,时辰不早了,都去歇着了吧。”
碧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而是临走时到那一品红跟前转了转,伸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而后才在秋棠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也难怪她,这一品红不似寻常品种,色泽艳丽不说,花朵也是极大,越看越讨人喜欢。
熄了灯,她躺到了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夜半时分,盛耀宫内,璧妃靠在榻上,小口的品着参汤,表情十分悠闲。
不多时,浣纱跑了进来,低声道:“娘娘,皇上去了怡兰轩,说明日再来看您,让您好生歇息。”
点点头,她放下汤碗,淡淡道:“玉寰宫可有动静?”
浣纱摇摇头,继而道:“娘娘不必着急,想必还未到时候,今夜,必定会有消息的。”
璧妃目光悠远了几分,轻轻点头,继而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夜凉如水,寂静的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睡梦中,柳云舒眉头轻轻蹙着,时而翻转一下身子,睡得极不安稳。桌上,香炉内还燃着香料,淡淡的香味很是好闻。
可这明明可以安神入睡的香味今夜却像是有了些许改变,让她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终于,她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靠在床头,借着月光,恰巧便看到了那一盆开的极好的一品红,夜色中,一切都显得很沉寂,而那一品红却似乎更娇艳了。
花瓣宛若红玉晶莹剔透,此时看来,竟让她想到了鲜血。
呼吸一滞,她恍惚觉得身上极为无力,连眼皮也跟着沉重了起来。就在此时,秋棠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口中喊道:“公主,公主不好了,碧荷...碧荷快不行了。”
柳云舒心头一震,连忙坐起身,一边下床穿衣一边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秋棠满头大汗,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适才碧荷说饿了,便去小厨房找了些枣泥糕来吃,可是刚吃完没多久便开始浑身发热,直喊肚子疼呢。”
“枣泥糕?快,带我去瞧瞧。”柳云舒眉头一蹙,连忙跟着秋棠到了碧荷的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却干净,碧荷正躺在床上低声呻吟,头发和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脸蛋通红的像是透了血,她蜷缩在床,双手抱着小腹,疼的面容扭曲。
柳云舒快步上前,握住碧荷的手腕,指尖仔细的探着脉。
“公主,碧荷怎么样了?”秋棠着急的问道,这些日子她和碧荷同吃同住,倒是感情深厚了许多,见她这般痛苦,也很是着急。
柳云舒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站起身,道:“那枣泥糕呢?拿来给我看看。”
秋棠慌忙从柜子上拿出一盘没有吃完的枣泥糕,淡淡的红枣香气传来,很是香甜。柳云舒拿起一块在鼻尖嗅了嗅,又取出一根银针扎了一下,片刻后道:“没有异味,银针也没有变色,这枣泥糕无毒。”
“公主的意思是,碧荷是中了毒?”秋棠更加焦急,这几日,好端端的都接连出事,先是公主,这会又是碧荷,究竟是什么情况。
凝眸沉吟片刻,柳云舒越发觉得不安,见碧荷疼的那般痛苦,便从药箱内取出一粒药丸,喂到了她的嘴里,低声道:“先给她服用百花解毒丸,希望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痛苦。”
秋棠忙倒了一杯水,喂碧荷服下,“公主,碧荷应该不会中毒才是啊,她的吃穿用度都和奴婢一样,而且日日和奴婢在一起,她的情况奴婢都了如指掌,怎么会中毒呢?”
思量片刻,柳云舒询问道:“她可单独去过什么地方,或是碰过什么东西?”
秋棠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摇摇头道:“没有,她一直和奴婢在一起,即便是分开,她也是在厨房或是花园,是不可能碰过什么毒物的。”
柳云舒听言不由得更加不安,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忙走到屋内香炉旁,问道:“屋内熏过香?”
“是,碧荷说公主房内的香很好闻,奴婢便取了一些送给她,她很是喜欢,就迫不及待的用了。”秋棠一边替碧荷擦着汗,一边说道。
脑海里一道光芒划过,她忽而醒悟,走到碧荷身边,抓起她的手,递到鼻尖嗅了嗅,而后蹙紧眉头道:“如果没我猜错的话,她中的毒,便和那一品红有关。”
“一品红?就是璧妃送的那盆花?”秋棠一惊,连忙道:“奴婢就知道那璧妃不是什么好人,她送那花就是要害咱们。”
“一品红的确有毒,可是却只在花叶,只要不误食,便不会有什么大碍。碧荷指尖上还染着些花粉,想必是食用枣泥糕的时候一并吃了下去,才会引起发热的现象,至于腹痛....”说到这里,她目光越发深沉,看向那还有余温的香炉,而后深吸一口气道:“那腹痛,便是一品香的香味和杜若的香味混合引起的。”
秋棠想了想,而后惊恐道:“那璧妃是想也要害了公主的孩子?”
柳云舒点点头,轻声道:“她如今圣眷正浓,唯一担心的便是子嗣,我虽不得宠,却怀有龙胎,这对她来说便是最大的威胁。只是,我没想到,她的手段,竟然高明到了这个地步。”
心底有着些许后怕,若不是碧荷在她之前先发作,这会腹痛甚至滑胎的人恐怕就是她了,抿紧了唇瓣,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每一步,为自己,更为了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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