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还宫内,气氛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秦耀暴怒的神色宛如一把利刃,一瞬间刺入了情妃的心窝,让她痛到了极致,也恨到了极致。
待得秦耀说完之后,情妃整个人都瘫软在地,热辣的眼泪从眼角簌簌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如喜也骇的瑟瑟发抖。一来是被秦耀的气势所吓住,二来更为惧怕的却是情妃。
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二人,秦耀眼中再无平日里的半点柔情。
空气中逼虫香的味道浓烈而清晰,气氛显得极为诡异。
似乎不愿在此处多待片刻,秦耀将秦晟抱起,抬脚便往门外走去。情妃面色骤变,却只能攥紧了拳眼睁睁的看着。
柳云舒见状,也不好多待,对着情妃行了礼,而后呆着秋棠碧荷离开了璧还宫。
宫门外,秦耀已经抱着秦晟向着惠妃的如欢殿行去,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暗忖几分,心中的确担忧不已,却又觉得跟上前去十分不妥,只得立足不前。
“碧荷,将海棠梨花糕送去如欢殿,且嘱咐宫婢们,三皇子身子虚弱,不可进食大补,当循序渐进即可。”轻声吩咐,柳云舒眼里带着一丝担忧。
碧荷认真的点点头,记下她的话,而后脚步匆匆的赶去。
又立足片刻,柳云舒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玉寰宫行去。秋棠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脸色微微发白,胃还在不停地痉挛。
察觉了秋棠的异样,柳云舒放缓了脚步,转身道:“那些虫子可烧尽了?”
一提到那白色的小虫子,秋棠整个人都一颤,心有余悸道:“公主,都烧尽了,那到底是什么虫子,怎么会往人的肉里钻呢?”
柳云舒娥眉浅蹙,心底隐忧不已,随后道:“你若是难受,便从香盒中取些薄荷闻闻,一会便可缓解。”
秋棠一听,忙点头,打开香盒取了些藿香,一边闻着一边疑惑道:“公主,如今看来这西秦可真够吓人的,竟到处有着这种奇怪的虫子,咱们大燕天寒,可从未见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怕是有也都冻死了。”
说完之后,秋棠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胃里的痉挛感也缓解了不少。
柳云舒迈着莲步,平静柔和的眸光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轻启红唇,淡淡道:“西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永远也看不透的后宫,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今日是情妃,明日不知又会轮到谁。”
秋棠一愣,恍然明白了柳云舒话中的意思,有些后怕道:“公主,您的意思是,这次是有人故意害了情妃?”
停下脚步,柳云舒抬眸看看天色,目光悠远而平静:“若是平常的燕窝粥,即便再甜,只怕也引不来这等罕见的虫子,三皇子染上虫病不过是一场意外,那燕窝粥,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仔细品味着柳云舒话中的含义,秋棠越想越惊,忍不住低呼一声:“难道是有人在燕窝粥中下毒?谁料,没有毒到情妃,反而殃及了无辜的三皇子。”
眉头一蹙,柳云舒低声呵斥道:“不当说的,便不要说。谨防祸从口出。”
慌忙捂住了嘴,秋棠下意识的左右看看,见并无旁人之后,才悄然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使了这般多的花招,酿造了这么一起祸事。
没有再多言,柳云舒心底却越发不安起来。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三岁孩童便懂。今日情妃会落的这般,只因她独自一人占尽恩宠。她若只是一个旁观者,凭秦耀对她的态度,只怕没人会想到花费功夫和风险来对付她。
可是,今日,她却站了出来,占尽了风头。
只怕日后的生活不会再这般平静了。
无力叹息一声,她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朝着玉寰宫前去。
同一时刻,一间阴暗的屋子内,东南角落一盏精致的孔雀长明灯散发着淡淡的橙色光芒。一个纤瘦而优雅的身影刚好坐于灯光笼罩外,一双细长的手轻轻相握,时不时得点动几下,显示着她略微的不安。
“失手了?”静寂了良久之后,一阵细弱的脚步声出现在角落,她眼底寒芒滑过,低喝了一声。
黑暗中的身影略为移动,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闻着这股香味,黑暗中的女子忍不住皱了眉,下意识的便要用手遮住口鼻。
“放心,没毒。”冷笑一声,干净而透亮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眉头蹙的更紧,女子低喝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神秘男子无谓耸耸肩,嘴角缓缓上扬,嗓音略显低沉了几分道:“咱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达成,毒,我下了。至于成不成,那便看你的安排,失手了,也怨不得本公子,你可知道我的脾性。”
听得这话,女子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而后深深掩藏,冷哼了一声,继而道:“也罢,虽然不曾毒死这个贱人,可也让她得到了不小的惩罚,这是你的酬劳。”
叮咚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地,男子眉峰一挑,身形一晃,便将那包东西收入怀中,异香飘然而去,他的声音还飘在身后:“谢了,本公子等着你下次相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