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微凉的风扫过地面，卷起几瓣暗紫色的花瓣，香气氤氲。

步入房间，屋内昏暗的油灯微微晃动，光影憧憧。

秦耀面带霜寒，扫视房里一通，眼底的思绪让人捉摸不透。

卫子都反而带着一丝笑意，面容虽清冷，浑身却带着一股洒脱与恣意。

沉寂，整个房间里只有沉寂，气氛显得极为诡异。

注视良久，秦耀声线冷漠，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你既在这忘情轩养病，最好便安分一些。”

听得此话，卫子都笑容越加浓郁，随意倚在窗栏，看着阑珊的星空，淡淡道：“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你还怕我不成？”

微微攥紧了拳，秦耀听着他这样的语气，眉头浅蹙，冷哼一声，盛气道：“怕？朕何曾怕过？”

笑出了声，卫子都回过头来，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目光微敛，透着冷意：“朕？你可在任何人面前自称朕，唯独我不可以。”

拳头攥的更紧，秦耀忍住怒意，冷声道：“有何不可？这整个西秦，都是我的。”

“是么？”唇瓣上翘，卫子都停顿了片刻，继而道：“可是，这皇位，这一切，本是我的。”

卫子都的话宛如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秦耀的心头，让他呼吸一滞，压抑的怒火更加迅速的往上窜，让他再也压制不住。

只见他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道：“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

“不自称朕了么？”笑容淡淡，卫子都对他一点也不惧怕，眼里反而带着几丝戏谑的光。

被他的态度和眼神刺激的几乎发疯的秦耀手上不觉更加用力，面色阴沉，他低声道：“只要我愿意，你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对，你可以。你不就是这样对芸儿的么？她再也见不到太阳了，见不到你了，她自由了。”卫子都声音渐渐转冷，带着一股寒意，目光中叶染上了恨意。

神情一怔，秦耀手上一颤，记忆中的画面铺天盖地，让他呼吸不得。

看着他这般神色，卫子都的笑容渐渐转为嘲讽，那清澈透亮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

猛的攥紧他的领口，秦耀恨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芸儿，她是我的女人，不管到何时，都是我的。”

注视了他半晌，卫子都收敛了笑容，忽而说出了让秦耀有些怔神的话：“那么，柳云舒呢？”

“你应该很讨厌她吧，因为她不是芸儿，不会顺着你，不会惧怕你，不会依附你。”

“住口。”怒喝一声，秦耀像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眼底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灯光下，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此刻却带着全然不同的表情，虽像，但却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冷笑一声，卫子都用力推开了他的手，语气转为平淡，一字一句道：“你为何生气？因为芸儿？还是因为柳云舒。”

秦耀紧蹙的眉头带着深深的不耐，攥紧拳吼道：“别提那个女人，她如何配与芸儿相提并论。”

“是么？”无谓一笑，卫子都观察着秦耀的神色，忽而用低沉的嗓音淡淡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么就让她伴着我，权当是我用这江山换的。”

“这江山，原本就是我秦耀的。”低声嘶吼，他怒视着他，而后转身，抬脚便往门边走去。

看着他离开，他没有说话，神情却分外坚决。

忽而，他顿住脚步，用坚定而冰冷的嗓音道：“你记住，如今，这西秦的江山是我的，这后宫的一切也是我的，即便我死了，她也只能是我的陪葬。”

话音落下，他已走远。

微眯了双眼，卫子都低头看着自己还挽着衣袖的手臂，上面的针眼还清晰可见，紧抿了唇线，他心中已然暗下了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