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着贺蓁蓁声音温柔的安抚道,"忍一忍,长痛不如短痛。"
贺蓁蓁眼里抽噎出泪花,重新把手伸了出去,因为小石子特别的小,过了开车的这段路程,她的伤口已经开始自行修复的凝固了,所以那粒小石子时可以说是埋藏在她的肉里的。
用那一个小镊子夹它的时候,那股子痛比钻心痛还要厉害。
江启烨承认医生说的话都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他现在还在为刚才贺蓁蓁的表现恼火着,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她在宋锦木面前蹲下来的那一幕。
他想着贺蓁蓁这么一个绝情的女人,活该多受点苦,活该她痛。
但当他看到她脸上一阵一阵涌出来的眼泪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又软又痛。
他深深的皱着眉,仿佛那些鲜活的痛感全都在自己身上一样。
尤其特别的是,他记起来,当时贺蓁蓁是被推了一下才倒下去的,而这一把还是自己推的她。
他当时控制不住力道,一手狠狠的压制住宋锦木,另一手几乎使了同样大小的力道去推贺蓁蓁。
因为两只手使了均衡的力,所以他那一下应该很重。
他当时只看到她往后倒了,但并没有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所以他没怎么在意,只是继续和宋锦木扭打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可能她是用手撑住地面才没有倒下去,而伤口粉嫩的肉里夹杂着这么的砂砾,可能是因为手心和地面摩擦了一阵。
林家别墅在郊区,周围有很多原生态区域,门口的公路上虽然是水泥地,但因为公路周边很多地方都是没有冻好水泥的农园,花园之类的地方。
所以公路上的水泥地并不是很整洁,难免会沾上土壤里的砂砾啊,小石子什么的。
以至于在她的手蹭上地面之后,就被剐蹭掉了一层皮,又嵌进去一些烙人的小砂砾。
他的视线从她那张皱着的小脸上挪开,落到了她的手上。
那只带伤口的手,上面细白的手指头蜷缩着扭曲。
女药师已经夹出了几粒小石子,还有最后一颗又细又小埋藏的又深的小沙粒。
她固定着贺蓁蓁的手,用酒精冲洗了一次伤口,只把表面的一些血渍给冲去了,没有冲去顽固的沙粒。
女药师决定继续用镊子夹取,她先是清理沙粒表面附着的凝固了的血和黄色半透明血清。
这些凝固物和伤口粘连到一块了,女药师一动,贺蓁蓁感觉到的是比起之前更深的痛觉。
她从小到大,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从没像这次一样,伤口里还沾了砂砾的,好几颗小沙石从那口子弄出来的时候,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意。
女药师在弄掉一小块凝固血浆的时候。
贺蓁蓁实在强忍不住了,嗖的一下便抽回了手,尽管这时候女药师还用手固定住她的手腕,却还是被她给挣脱掉了。
女药师额角开始有些冒汗,比起那些给命悬一线的病人做手术的操刀医生的紧张,都相差不了多少。
因为身后男人既焦灼又逼仄人的视线...紧紧的黏在她的脑后,她压力很重,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她深深的看了贺蓁蓁一眼,语调很有耐性的告诉她,"最后一颗就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