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单却只是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影,叹了口气,和蓝花大步的朝外走去。
听得师单一走,金妈妈双手捂住胸口,重重的喘着气,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住下落去。
过了许久,听得有人再进来,金妈妈这才吸了两口气道:“走了吗?”
“走了!”蓝花立身于帐外,看着里面颤动的人影低声道。
金妈妈身子一轻,人明明是躺在床上,却又好像重重的摔回床上一样,看着蓝花沉声道:“送信到食恶不做,让曹娘子守信,安排人来沉名楼看场子,估计这几天不太平!告诉她,事情妥了!”
“是!”蓝花应了一声,看着里面的人影道:“大姐,这么多年了,事情终于办了,您应当高兴!”
金妈妈嘴角苦笑,点头道:“我高兴!太高兴了!紫千的事你好好打听一下,她终究是沉名楼里出去的,那件事希望她不要怪我!”
“不会!紫千应当知道您的意思的,如若不是您有意放出消息,她哪能知道师胜杰要打掉孩子啊!”蓝花一想到那天的事,心里也是一惊,曹娘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金妈妈摇头一笑道:“这是她的福份,她比我有福!去吧-”
“嗯!”蓝花轻应了一声,走出屋内,感觉这天的天气比往常好了许多。
曹淑容一大早就被萧珏拉了起来,说是给她看好戏,她还不明就理,就被齐乐安排在了金殿的后门口,从一道小珍珠帘子,刚好可以看着下面文武百官朝圣时的情况。
却只能看到萧珏一个小小的侧面,可曹淑容却也是感觉到一阵威严。原来除去在她面前没有正形的样子,萧珏坐在龙椅之上,就是另一个模样。
其实金殿议事说白了就有三种情况,一是将已经有结果的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一下。两方各执一词,可结果如何,已经明显一边倒了。说白了,就是通过一个明面上的公布,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是这样解决的。
二是已经有了结果,可有一方严重不服,要再次挺直腰杆,禀告圣听,以求结果倒向他这一边。这种一帮都会争上很久,最后结果变的结果也不大。
其三就是几人联名上书,状告同僚,并争取一次掰倒。
曹淑容早年一直听从张太后教导,尽管她冷血,可对于要用得上手的棋子倒也舍得下力气,所以曹淑容虽说几年未曾了解政事,可以能听得出前面所有的事都是已经有了结果的,只是两方事执一词罢了。
将昨天有结果的事,议完,接下来金殿内就是一阵沉默。
曹淑容站在门帘边,微微掀开一点,朝外望了望,只怕这一阵沉默之后才是好戏吧。
果然,片刻之后,锦何第一铁面言官言正站了出来,整个身子都趴到地上道:“臣御史台言正有本启奏!”
“奏!”齐乐眼里一亮,眼神轻轻往一边的后门口望去,见门帘有一条小缝,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正坐上的萧珏打了个眼色。
萧珏当下心里一轻,看着言正道:“言爱卿请起身上奏!”
“是!”言正慢慢的起身,复又慢幽幽的开口道:“本朝两朝太师刘昆,养女无方,不守妇道,兼败坏齐王府名声,使齐王蒙羞。更甚者,为妇不仁,妄图加害忠良之后,使清雅郡主几乎身死荒野。此为其一!”
“臣附议~”一边一派文臣,都跟着跪了下来。
武将中,文乐侯府曹系一流在朝的也还有五六人之多,当下也跟着道:“清雅郡主为曹家唯一血脉,却遭此无妄之灾,还望圣上严加处理!”
“圣上!”刘太师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么快,师单说好去求张府相帮的,可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
“太师请勿急!”言正朝刘太师轻轻一笑,接着道:“读书之人,当以修身齐家为本,可刘夫人师氏,出身靖若伯府,不求相夫教子,却多加调教童女,各府皆送,以求结党!此为其二,亦是为人臣之大忌!”
曹淑容当下心里一冷,嘴角的笑意却再也藏不住了,笑着看着一边的子姗,轻声道:“你说还要不要其三?”
“要吧?这两个后宅的事,怎么也不会将一品太师拉下去的!”子姗对于朝堂之事,知而不精,顺着曹淑容的眼神正看着金殿下跪了半殿的人。
“不用了!”曹淑容眼神一凛,笑看着一边未曾发言的司大人,想来司凌如何死的,萧珏应当给了他一个明确一答复了,而张家也同样不会帮衬于太师府了。
“臣有本奏!”刘太师的门生张秋看了正中跪着的刘太师,朗声道。
刘太师本来提着的嗓子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从靖若伯府与张家的姻缘没结成时,他就招集了门下所有的门生,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着张秋,曹淑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朝子姗点了点头道:“你看吧!”
子姗也是一愣,看了一眼曹淑容,脸上全是佩服的神色。
“奏!”齐乐又是一声清喝道。
张秋恭敬的跪在金殿之下,将头上的顶戴花翎一摘,放在玉石地面上道:“臣身为学生,不可报师恩,以为耻!但民声亦不可不报,故将乌纱为保,还忘恩师见谅!”
本来刚刚将心放了下去的刘太师当下眉一皱,心中只盼这只是一个手段,可接着。
只听见张秋对着刘太师的方向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朗声道:“臣手里有告刘太师状十条,请圣上亲阅!”
“准!”萧珏眼里笑意并不掩藏,朝下面重重的一挥手道。
刘乐忙小跑步接过张秋手里的折子,递到了萧珏手中。
曹淑容看着萧珏的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沉,当下也不知道是折子里的东西没按她说的写呢?还是说萧珏装得像?
“混帐!”萧珏把手里的折子往刘太师面前一摔,怒道:“刘昆,你自已看看吧!亏你还身居太师之位,这些事情,当是人为否?”
刘太师脸上神色不动变,沉着的将面前的折子捡起,细细的看了一遍道:“没错,这些事都是为臣做下的!”
“好啊!你还有脸认!”萧珏眼里怒气不减,冷笑道:“当年朕幸好未曾开蒙于你,要不然朕岂不是也等同此等!”
刘太师脸色一正,重重的叩了两个头道:“臣愿告老还乡,还望圣上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