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桓玄的人说到这最后面的一句,姜氏的眼泪凝结住了,露出些微惊恐的神情,又像是不敢去瞧自己的儿子,把目光慌然地放到屋角躲着。
谢离和南宫雪也是第一次听到桓玄派他们来的本意。
桓冲听到桓玄这话,好像早有所料,朝南宫雪点了点头:"宫大夫,这边请。"
姜氏抬起头,用一脸哀求的神情看着自己丈夫。
"你不要再说,等会儿小妾的事我会安排的。"桓冲道。
姜氏因丈夫这句话妥协了,垂下了头。她走到距离儿子床前不到一尺的地方,深深地望了眼儿子,紧接头也不回走出了屋子。
都说床前无孝子,看来,这床前也无慈母。
刚才为儿子争得要死,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谢离冷冰冰地看着这对母子,既无同情,也无怜悯。只是生活在权势贵族圈子里的这些人的人之常情罢了。
该令她心中警惕的是那名圣洁如玉的男子。
桓玄。
真是让她再次大开眼界。她本以为,他是个软心肠的,看不得姜氏伤心和兄弟要死,真是要南宫雪救桓崇,原来他是要让桓崇早点死。
这男子,洁白如仙,风度翩翩,肠子里一样的黑。
她都差点被他洁白的外表给骗了。
抬眸,刚好与转过头来一直对着她看的桓崇,对上那双已经失去光明和理智的白眼球。
桓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狰狞的面孔骤然一变,冲她发出可怕的厉吼,被锁链铐住的四肢拼死挣扎,要向她扑过来。整个动作,整个表情,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要在临死前咬死她,与她同归于尽。
谢离的目光冰寒如雪,带着锐利又雪亮的锋芒。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她都不怕他,此刻更哪会惧怕了他。
或许,她该仁慈地送他此刻就上路。
不!
她要他再受折磨一会儿,一阵子,让这种最痛苦的不甘延续到生命的尽头。
她谢离不安好心,让他的家人亲自送他上路更好。
冷酷的笑,在她唇角绽放如花。
养父的教诲她从来都记在心上,对待坏人,永远不要存有仁慈!
"呜!"
被锁链困住的半人半兽发出最高一声狞吼,在见着她轻飘飘噙着笑离去的时候。
他恨她,他要她死,但是,他却必须先为自己丧尽天良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谢离回到桃园轩,不会儿功夫,南宫雪回来了,和她说:"定在今夜子时。"
子时一到,桓崇这只怪物也就没了。
两个人面对面静静地坐了会儿。南宫雪看着夜色降落,却仍旧不见杀神回来,吃惊:"他去哪儿了?"
"我离开时,他在马厩喂马。后来,他们都说他趁人不注意时自己出去了。"谢离拧着细致的眉头,心里不知不觉,是担起了心。
明知道,他有可能是装的傻子。
明明知道,为什么还会担心?
南宫雪更不可能直接告诉她实情,杀神是装的。
杀神究竟去了哪里?
做什么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