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誉走进小正太的寝房,进殿通报的宫女尴尬的站在一边,澜擎还窝在被子里背朝外蜷着,澜誉摆摆手示意宫女出去,自己走到床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澜擎等了一会儿,见房里没了动静,便悄悄往后瞥了一眼,没想到正对上父亲的目光!澜擎身子一抖,急忙又窝回被中!
“还装?”
澜擎硬挺了一会儿,终于装不下去,慢慢转过身来坐起道:“父王。”
澜誉哼了一声,坐下道:“知不知道今天在你皇爷爷的灵堂上,你那么做是非常没有礼数的!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系着皇家颜面,以后再不可如此任性!”
澜擎撅着小嘴低头不说话。
澜誉叹口气道:“是我把你惯坏了,从今天起你要在卯时起床,礼、乐、射、御、书、数,全都要学,不到戌时不准睡觉!”
澜擎扭动的手忽然停住,小脸儿越来越臭!
澜誉瞥了他一眼道:“我会定期抽查你的学业,奖优罚劣。”
澜擎慢慢抬起头道:“奖什么?”
“那要看你能让我满意到什么程度。”
澜誉瞄了瞄澜擎,忽然轻咳一声,缓下声音道:“今天在灵堂上……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澜擎当然知道父亲问的是谁,“没说什么。”
澜誉的脸色明显开始发黑,澜擎不敢真的顶撞澜誉,只好嗫嚅地道:“她说,护灵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呆在宫里,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
澜誉皱眉问道:“什么重要的任务?”
澜擎抬眼看看他,扭捏半天才道:“她让我保护小弟弟,说如果我走了那些夫人会欺负小蜜,只有我能保护她保护弟弟……除了我谁也不行……父王也不行……”
“小弟弟?小蜜?什么意思?”澜誉一头雾水地问道。
澜擎怀疑地看看他,“父王不知道小蜜怀你的孩子了?”
澜誉一脸震惊,忽然暴喝:“胡说!我都没……这是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的事?!”
澜擎吓得一哆嗦,“在进宫之前,老夫人叫大夫去瞧过,说,都有五十天了……”
澜誉‘噌’地站起,在地上转了两圈,忽然嘬唇吹出一声口哨,人影一闪,豹子般健硕的男人出现在澜誉眼前。
“主子!”
“我失忆那几天是否招过寝?那小蜜可曾上过我的床?”澜誉径直问道。
人甲面无表情地道:“主子不曾招过寝,但小蜜确实趁主子喝醉时爬上了主子的床。”
‘啪!’澜誉撩起手边的凳子狠狠砸向地面,瞬间摔个粉碎!
他狠喘了几声,忽然吩咐人甲道:“去弄点红花下到菜里,务必给她打掉!”
“不!”澜擎忽然高声喊道:“冷……她让我保护他,她说过那是我兄弟,我有责任保护他!她果然没有说错,除了我谁也保护不了他,父王也不能,你还要杀了他!”
“闭嘴!”澜誉怒目而视,“你懂什么!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澜擎愣了愣,忽然鄙视地看着父亲,指着人甲道:“他刚刚还说小蜜是趁着父王喝醉爬上床的!不是父王,那还能是谁的?”
澜誉也愣住,是啊,身体是他的,那孩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呢?但是,跟小蜜睡觉他并不知情,严格来说,是‘那个人’跟小蜜睡了一觉!别说他不知情,就算是他自己招的寝,他也不会允许‘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这孩子绝对留不得!
不过冷宇宸为什么要百般维护呢?仅仅只是因为善心使然?想到冷宇宸与那个神秘人不清不楚的关系,澜誉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也许当初他就不是**控那么简单……或许,这孩子跟那神秘人多少会有那么点关系?
“先不要动她,等我命令。”
“是!”
冷宇宸啊冷宇宸,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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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灵柩的仪仗队驻扎在一处小山包前,此时已近凌晨,但大家仍在忙忙碌碌,扎帐篷的扎帐篷,做饭的做饭。
澜晔巡视了一圈,正打算往回走,忽然发现一个身影意外的熟悉,尽管那是个女人,但形姿做态不温不火的样子……他忍不住跟了上去,那宫女提着水桶不断的往前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跟着跟着澜晔发现她正在提升走动的速度,他猛然高喝一声:
“站住!”
宫女应声停下,她低着头转过身道:“不知王爷叫奴婢何事?”
澜晔翘着嘴角道:“你没抬头就知道我是谁?”
宫女不紧不慢地道:“奴婢看得到王爷的衣袍。”
澜晔扫了眼自己的袍底,确实可以辨出王爷的身份,他落下脸道:“抬起头来。”
宫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头稍稍抬起,可她很快又低了下去。
只一瞬,浓妆覆面根本看不清楚本来面目,澜晔再要细问,却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侍卫跑过来对那宫女吼道:“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就等你的水了,快给伙夫送去!耽误了王爷和国师的晚膳你担待得起吗?”说着一把将她推走!
宫女就势略一施礼便转身跑向‘伙房’,那侍卫似才看到澜晔,急忙叩拜道:“小的见过晔王爷!刚刚小的没看见王爷尊驾实在该死,请王爷责罚!”
澜晔绕着他转了一圈道:“你没看见我?好,就算你没看见。那我问你,你既从皇宫出来就该知道我已被封为辅政贤王,为何你还口口声声的叫我晔王爷?”
那侍卫张了张嘴,良久才有点结巴地道:“小的,小的叫惯了,一,一时口误!请贤王降罪!”
澜晔盯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我看你很面善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比如……清萍山庄?”
侍卫一惊抬头,忽然又急急低下,嘴里咕哝半天只吐道:“小的是是是侍卫……总会,总会有见见见着面的时候!”
澜晔一哼,心里已经有数,他淡淡道:“告诉你家主子,呆在我这里可以,但不要有什么企图,惊扰了父皇灵驾!我大致也能猜到他是为谁而来,让他好自为之吧!”
转身回帐的澜晔一路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撵他们走?直觉他们没有恶意就一定安全吗?还是……仅仅是为了能多看他几眼?……
“你不该出来。”风生寂自一边绕出来对傻眼的李义道。
李义有些慌神:“庄主,我我,我不知道他会认识我!那几天我一直在山底守卫也没怎么上山……”
“他那是在诈你!”风生寂无奈地摇摇头道:“他不是认出了你,而是认出了我,只是不确定罢了。”
李义更傻了,“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风生寂忽然勾唇一笑道:“他没撵我们走不是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安稳的跟着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