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校园真是大,综合性大学嘛,不像有些学院只是专业训练武装人才。
用钟厚的图书证偷偷很方便就混进了图书馆,刷卡时大叔都没有像某些眼神犀利的保安一样斤斤计较。
转了好几层楼的阅览室,谢佳琪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么学术氛围淹死人的地方继续待下去,因为她刚从考研党的集体目光压力下,离开了原本趴着睡觉很舒服的桌子,桌椅比例很人性化。
在书架间找着《盗墓笔记》《夜半箫声》《鬼吹灯》这些她早已记住情节的小说还被狠狠鄙视了一下。
怎么回事,我不就是走路声音大了点吗?怎么回事,看不懂你们的书也怪我?谢佳琪决定拿出钟厚那巧取豪夺来的杯子灌了杯热开水,我泡咖啡香死你们,变相打扰你们学习,嘿嘿。
杯底的褐色粉末随着热水的冲入渐渐翻腾,哎呀,勺子都没有……
正在懊悔呢,边上一个女生递过来一个勺子,精致的白瓷。
“谢谢!”谢佳琪受宠若惊地看着这个美女,一边轻轻地搅拌。
“不客气,杯子真不错!”对方是个温婉型的美女,大大的眼睛,鹅蛋脸,身材稍丰满,在这个图书馆的众人中算是很可爱的。
小小的开水房瞬间温暖起来,咖啡的醇香弥漫开来,两人相视而笑。
“朋友送的。”谢佳琪捧着温暖,脸上都是滚烫的甜蜜。
“是男朋友吧?”这个看上去比谢佳琪成熟一点的女孩倒是不羞涩。
“啊……”是不是呢,谢佳琪你犹豫什么,你迟疑个P啊,她只是路人甲,说真话说假话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真话是什么?
“我以前见过这种杯子,倒了热水就会出现字。”正说着,宝蓝色杯子的灰蓝色内壁神奇地渐渐出现了隐约的字。
咖啡的颜色挡住了这字的清晰呈现,谢佳琪没有想到这个杯子还有这个秘密,难怪刷牙时钟厚说,倒热水。
“先走啦!”美丽的女孩在揭示完一个真理之后就翩然离开,留下谢佳琪一个人怔怔地立在那里。
刚才应该问一下这个天使姐姐的芳名的。嗯,说不定是和我一样大。算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刚才她应该没有发现我惊异的表情吧,不能让她发现我自己都蒙在鼓里这一悲剧的事实,钟厚真是要命,耍我啊。
“哗啦”一声,谢佳琪毫不犹豫地倒掉了全部廉价的速溶咖啡,急忙重新冲了一杯水,透明的毫无杂质,蒸腾着热气,那四个黑色的楷体字出现了。
厚会有琪?还有一个问号。
啊,错别字吗?
这是亲手做的。
这是故意的,刻意的,这是?
厚会有琪,他本来准备自己喝水用吗?看着这些字喝得下去吗?
但是他自己还有一个,他说这个没用过,专门给我的。
额……我能当没看到吗?我本来就喜欢喝凉水。
我能还给他么?不行。
要是以前,谢佳琪会狠狠嘲笑自己对号入座,钟厚只是心血来潮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昨晚,他……那个烙印,在左脸颊发烫。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谢佳琪干脆装扮成了N大哲学系的资深教授,她一反常态,安静地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枕着自己发酸的胳膊,思考的是无非是人生,爱情。
昨天晚上11点11分,误差10分钟左右,她企图结束自己的单身,没想到结局总是很骨感,她结束了七年马拉松暗恋。
告白过的暗恋就如同曝光在太阳下的吸血鬼,瞬间灰飞烟灭,不堪一击,哪怕夜晚如何璀璨夺目,又像出土的文物,脆弱,然后就不值钱了。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的位置还是为谁保留着,值不值得都不想计较,把原因自欺欺人地无耻地归结于懒惰,是的,习惯了思念,牵念,挂念就懒得换对象了,哪怕他已不需要。
尽管和钟厚在日租房里打打闹闹度过了没心没肺的半个夜晚,但是泪水不能骗过自己,一路上看到每个高高瘦瘦的背影都毫无疑问地演化成穆宇飞该死的笑脸,尽管他很少笑。
就在刚才一个转身和一黑衣男子擦肩,都用微微红肿的眼睛丢人地呆滞地形象化了一个花痴女孩,只是因为他的侧脸像极了某人。
就是这个某人狠狠插了自己一刀,心瞬间就如死灰了,然而,居然还恨不起来。甚至等着他过来送你去医院,但是,奄奄一息的何止是呼吸。
她们说,世界上最残酷的咒语是一个人的名字,穆宇飞就是谢佳琪此生毫无还手之力的弱点,致命否?不好说。
用放肆的笑,用撕心裂肺的歌来冲淡眉间的伤痕,来掩盖遍体鳞伤是谢佳琪最近才愈演愈烈的伪装,以前,她也是真实任性的女孩。
只要一个人静下来,那些讽刺QQ聊天记录就在脑海一遍一遍地重播。
“这算是拒绝吗?”
“我不要你等!”
一遍又一遍循环,谁也按不了停止键。
必须有一个了断,也许会很痛苦,可能会很不甘,但是就像钟厚说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夏天也说过,判断真正的恋人,不是看你是谁,而是,在他面前你可以成为谁。
那么,为了穆宇飞做各种改变,试图接近他心中的不曾公开的标准,因为他的笑而窃喜,因为他的难过而彻夜未眠,是不是这个时候开始得的失眠?还能治好吗?
在钟厚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笑,撕心裂肺地哭,不担心唱歌会跑调,抱着他睡都那么自然。
可以做真正的谢佳琪,那个风一般的女子。
不想看到大街上每个男的都像穆宇飞,不想对上左冲那杀气重重的脸,我选择跟着钟厚来他们宿舍。
是有一种快感,当我看到老张草容失色时,他会替我转告穆宇飞,谢佳琪才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她压根儿没有哭,好得能打死毛毛虫(佳琪最怕蠕虫),昨天就是手机掉厕所里了才不接电话的,妈的还跟钟厚他们一宿舍嘻嘻哈哈,开心得很,早饭吃了三个包子呢!才没有事呢!放心。
是的,老张一定会这么说的。
我是要告诉他我很好,不用担心,才没有那么难过,是一种放手的洒脱,还是不让他内疚的伟大?他会内疚吗?
也不是那么伟大,我只是想治好我的失眠了,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谁说的,用一秒爱上一个人,然后用一生去忘记他。
你妹的,水瓶座才不是这样的试验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