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细看还好,一看之下,谢佳琪马上花容失色,简直比刚才面目狰狞地攻击钟厚还要激动,随即,她的嘴巴变成了O型。
“钟厚!!!”谢佳琪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日租房,隔音效果很差的。
“叫你不要看!”钟厚已经坐起来了,一脸委屈。
“你……”谢佳琪扔下了那个小盒子,慢慢以一种审问犯人的犀利眼神,重新把自己心中钟厚纯良,正直的形象,抹了一万遍,混蛋啊。
“我去洗个脸。”钟厚抬头胆怯地看着谢佳琪威严的眼神。
“不许去!”差点忘记了,左冲那个万年面瘫说不定还在那里杵着,总之彼地不宜久留。
但是,此地就宜久留了?不知怎地,感觉有一种即将被吃掉的危险。
“好吧,我睡了。”被剥夺洗脸权利的钟厚讪讪回到沙发上,钟厚,没有脸的人,可以不用洗了。
“哪来的?”谢佳琪一屁股坐到床上开始了非正式审讯,面对面。
“那个……床头柜……本来就有的。”钟厚此时恨死了那个房东大叔,干嘛把这种东西放在床头柜啊,遥控器却不在那里。
“那你拿出来干嘛?”谢佳琪不知道居然日租房的服务还这么周到,连工具都准备得好好的,这不是诱使青年们犯罪吗?
“我……我找空调遥控”钟厚真是冤死了,刚才趁谢佳琪出去的时候,想着大叔说柜子里有……当时的表情很奇怪,有一种似笑非笑。
他就没有思考的打开了柜子,遥控器没找到,倒是被这个盒子吸引了,拿起来一看,上面一个猛男的形象,已经让钟厚自叹不如了,结果刚想赶紧把这种邪恶的东西藏起来,万一佳琪看到了……
万一……结果谢佳琪已经进来了。
为什么这种套套要随时准备在那里啊,害得钟厚在谢佳琪心中完美的形象啊,一落千丈,像某股票一样,降了好几个信用等级。
白白刚才做了那么久的柳下惠,全毁了。钟厚欲哭无泪。
“嗯……这样啊,罚你今晚……”谢佳琪也醒悟过来。
这些日租房在大学城边上繁荣不息背后那些不好明说的只可意会的原因,以前偶尔听到“低调开房,文明叫床”的搞笑帖子,她还不相信,但是这么简陋的设施,这个小盒子却像必备品一样存在着,看来是很有市场的。
“随你怎么惩罚?”钟厚默默地脱了鞋,索性一下子躺在硬邦邦的沙发上,暗自叫苦,谁让我手贱,污染了您的钛合金眼睛。
“你今晚都不准出这个房门。”谢佳琪自己也脱了鞋,迅速爬上了床。
“为什么?”钟厚刚要闭眼,又支起脑袋看着谢佳琪正在麻利地脱外套。
“我怕鬼。”谢佳琪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毛衣,整个上半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肉,黑色低领的诱惑啊,钟厚忍不住推翻了以前觉得谢佳琪女性特征不明显的理论,不该有肉的地方果然没有肉,该有的嘛,才不告诉你。
“遵命!”改名为钟馗的钟厚才奴颜婢膝地回复完,就得到了赏赐,一床被子“呼啦”一声,凌空砸了钟厚劈头盖脸。
“干嘛,我不用,你盖吧!”钟厚抖着被子朝向坐在另一床被子里的谢佳琪。
“你冻死了,我可负不起责任。”谢佳琪把自己的短棉袄压在薄薄的毫无温暖感的失去同伴的另一条被子上。
“不行,你一条不够的!”钟厚说着就要爬起来。
“哎呀,你麻不麻烦,我说了不要啦。”谢佳琪伸手“啪”得关了灯,使钟厚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床的具体位置。
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的包围,这个房间仅有的一扇窗户。在床的另一侧,但是窗帘很好地遮住了外面的亮光。
“喂,干嘛关灯!”钟厚急了,差点才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的沙发上滚下来。
“我要睡啦,开灯睡不着。”谢佳琪“窸窸窣窣”地似乎在拉扯被子。
“这个房间根本没有空调遥控器,要不我去找房东……”钟厚尝试着当了一回盲人,摸索着站到了床前,把被子强行还给谢佳琪,遭到了激烈的反抗,谢佳琪趁黑,混乱抵抗,手脚并用,钟厚根本拿她没辙。
“不许出去!”谢佳琪感到那条被子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并且自己被某人毫不温柔地按住了以定型。
“好,我不出去,你盖好!”钟厚一边接着谢佳琪毫无章法的谢氏胡乱抓抓拳,一边努力把温暖留给这个单薄的胡闹逞强者。
“你放开我!”谢佳琪的声音感觉是被蒙到了,从半封闭空间艰难的传出来。
“怎么啦?”钟厚的手迟钝地告诉他床上一片混乱,好像不止两床被子,四只手,钟厚想靠感觉来辨别一下谢佳琪现在的具体位置,还有被子裹盖程度。
他又怕自己的粗鲁行为伤到谢佳琪,于是伸手顺着墙,摸到了开关。
“不要!”刺眼的灯光让谢佳琪捂住了眼睛。
“啊!?”钟厚捂住了嘴巴,他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是景色,美好的事物都属于景色,包括美好的人。
原来谢佳琪刚才关灯是为了脱裤子,她现在光着两条又直又细又长的大腿,被子抱在胸前,脸却埋在手中的枕头里。
钟厚只觉得脸上像火烧了一样得疼,他只好僵硬地转过脸去,不敢再看一眼引诱犯错的乍泄春光。
“好了,转过来吧!”随着“咝”地一声,谢佳琪把全身缩进因为反复折腾而没有任何热气的被窝。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冷啊,混蛋大叔,还我空调!!!
“不好意思……”钟厚真想去撞墙死了算了。
“没事的。”谢佳琪已经把所有的被子恢复了正常的摆放位置,脸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她就靠在床头,安静而姣好的脸庞,秀气的眉眼,微翘的嘴角,一切都是那么诱人。
“我不是故意的。”小心翼翼转过脸的钟厚已经再一次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怎么一秒变成了淑女。
这是谢佳琪吗?刚才还一副逃难回到故乡的狼狈样,现在,怎么可以如此娴静清雅。
更让感到意外的是谢佳琪她笑了,今天,至少是从刚才钟厚见到他起,她第一次笑了,之前不是在流泪,就是在抽泣,或是在哽咽。
居然笑了,是因为我的窘迫吗?算了,要是这样能逗你一下也就值了,钟厚顿时理解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取褒姒红颜一笑的心情了,奇女子都是这样的,谢佳琪也是奇女子,一般女生被看光了,不是会哭吗?
“来,上来吧。”谢佳琪笑着挤挤眼睛慢慢往里床挪了挪。
“啊???”钟厚彻底懵了,她今天是要将奇女子这个刚得的称号诠释到极致吗?
“叫你上来!听不懂啊?”好不容易整理着装恢复到正常脉搏的某人心里暗骂,混蛋,一定要我说上床这么庸俗不堪的词吗?
“不行!”钟厚还是不能接受,这……恩宠也太让人喷鼻血了,谢佳琪一定是中了什么邪,或者刺激太大,导致他她现在越发喜怒无常,哭笑交替,太反常了。
我不能趁人之危。
“你不过来啊,那我们今晚谁都别想睡,地上那么冷,一条被子不够的,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你为了我生病,太自私了,你上来,睡夹层里。快!我数到三,一,二……”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后谢佳琪掀起了一条被子。
“夹层?“闻所未闻的新鲜事,不过确实很有创意,这样不会有任何身体接触,然后两人都能不受刺骨的寒冷。
“那……我上来了啊?”钟厚犹豫了几秒钟,发现自己正赤着脚站在地上,果断不要折磨自己,谢佳琪一个女孩子都牺牲成这样了,我再退缩就是假正经了。
钟厚脱下外套盖在里侧谢佳琪的被面上,掀开一层被子小心地躺了下来,还是床上舒服,两人保持着一层被子的纵向距离,中间又隔着一点横向距离,所以也不怎么尴尬,真的吗?
“我关灯啦?”钟厚看谢佳琪闭上眼睛才使房间再次被黑暗包围。
“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吗?”谢佳琪微微侧着身,脸朝着钟厚的耳朵,声音轻轻地带着狡猾。
钟厚可以想象她脸上的明媚,他只是默默地感受着难得的亲近,就在耳畔呢喃,钟厚没有转过脸。
他准确估计自己今晚都要僵直着全身失眠了,说起来跟睡阴冷的沙发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样能听得到谢佳琪的声音,可以感受她的气息。暖暖的,柔和的。
“不知道。你的行为总是充满创意。”这次钟厚真的无法猜了,尽管他以前也不怎么能应对谢佳琪的善变。
“我妈以前跟我讲,还在老家的时候,我们村里有一个男人,其实吧,他也不是很那个啥,就是有点老实过头,平时大家都没觉得他傻,后来他结婚了,新婚第二天,他老婆就哭回娘家说媒人骗她,那个男的是个傻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婚都结了,睡都睡在一起了,他老婆说,结婚当天晚上,那个男的就睡在了两条被子的夹层里,还毫无知觉……”谢佳琪用轻描淡写地口气讲完了这个农村冷笑话,然后一个人吃吃的笑。
“真的假的?”钟厚不好意思打击她讲笑话调节气氛的积极性,不过他还是感觉到了这个笑话是在嘲笑他自己,或者这是在暗示他身体力行?
为什么偏偏是新婚夫妻,那个男的是傻子?谢佳琪你骂谁啊?我们男的守身如玉就是傻子了吗?
“真的呀!”谢佳琪强调。
“你从一个傻子身上受到的启发还真特别……”钟厚还是笑了。
“然后某人还学那个傻子……”谢佳琪伸手锤了钟厚一下。
要不是对谢佳琪的性格了如指掌,钟厚会觉得整个就是在挑逗,在**。
“好,我是那个傻子。”那个陪谢佳琪唱情歌,伴谢佳琪喝酒,最后睡在谢佳琪被子隔层里的傻子。
为什么突然觉得傻子很幸福。
当一个没有忧愁,不计较得失的傻子真的不错。
“钟厚,谢谢你。”
“睡吧。”我明天,不是,应该是今天了,还要考试。
“嗯。”谢佳琪是真的困了,乖乖转了个头,朝向里床。
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躺在一张床上,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孩,盖着一条被子,勉强算是同床共枕吧。
你睡得着吗?反正钟厚没这个本事。
他闭上眼睛听着谢佳琪轻微的呼吸,因为刚才哭过,所以喉咙里带着一丝呼吸不畅,她应该也睡得不安稳。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厚只知道谢佳琪不想说,那么他便不问,等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憋不住。
反正从刚才到现在谢佳琪的情绪都不是正常的波动,她就算是跟自己打打闹闹时候依旧笑的没有一丝真的感情,可是之前的泪,哭,却是真心在挣扎。
那现在躺在一起,是不是她自愿的,还是只是想不欠他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