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匈奴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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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不过也就二个来时辰就到了广安城。萧煦没有回王府,直接进宫去了。过了华阳门,萧煦快步向前一径到了畅春宫。

秋日的畅春宫中草木繁茂,太乙湖里波光粼粼,处处皆是安详静谧的景致。萧煦的目光在亭台轩榭间细细搜寻着,他想先找到南宫皓问个清楚,皇兄急召他回宫到底是何用意。可是,他目光所到之处皆不见南宫皓的影子。

他沿着太乙湖找了一遍,仍然没看到南宫皓,想必南宫皓并不在宫中,他说皇上派了急事,定是出宫去了。

萧煦健步向清心殿走去,穿过垂花仪门,便进入殿中来。院内值班的太监和宫女见了萧煦进来,忙忙地退到一边行礼让路道:“王爷吉祥”。

太监小夏子自紫光阁前台阶迎面而下,躬身行礼道:“王爷回来了,皇上让您去见他呢。”

萧煦站定看着小夏子道:“皇兄这会儿和谁在里面呢?”

小夏子回着说:“皇上这会儿正独自在怡月堂呢。”

萧煦沉吟着道:“皇上不在紫光阁吗?”

小夏子清楚地道:“皇上不在紫光阁,这会儿正独自在怡月堂呢。”

萧煦闷闷地更无甚头绪,匈奴正进犯边境,皇兄不和朝臣商议对策,怎的独自在怡月堂呢。萧煦跟在小夏子身后,往西边的怡月堂而去。

到了怡月堂前,只见太监总管魏子曹正打着帘子出来了,魏公公看见萧煦迎面前来,不禁喜出望外道:“王爷可算是来了,皇上正在里头瞅着一副什么图,唉声叹气呢,奴才也不管出声多嘴,王爷快进去瞧瞧吧。”

萧煦闷声掀起帘子往里走。怡月堂修建得小巧精致,一共有四间屋,进门这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黑漆书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并一套和田玉质地的笔架和笔筒。

书案后挂着一副六尺见长的水墨丹青帛画。画面截取了春日晨曦中太乙湖畔及飞羽园中景致为内容,又辅以宫中佳丽百态。整幅画构景繁复,用笔清劲,色彩鲜艳。期间的林木奇石与飞檐宫阙穿插掩映,铺陈出宛如仙境般的瑰丽景象。其中美女群像也是栩栩如生,神态毕现。

萧煦一眼便看出这定是出自大晋朝最著名的画师韩清和之手。皇兄极爱他的画,专门为他在宫中开设了丹青阁,允他在宫中作画。韩清和擅长画山水景致,更善人物描绘,甚至连女子脸上的斑点都能描绘得分毫不差,他画的妃嫔像与真人几乎一模一样。皇上平日里翻的侍寝牌像也都是他细细描绘画就了的。

萧煦抬眼望去,这间屋里并未有皇兄的身影。于是从左边门进去,进了西边的暖阁。这间房甚大,三面靠墙齐齐竖着一排排书柜,中间用雕花屏风隔开,屏风一侧放了一张躺椅。萧煦一眼就看见萧灏正斜躺在椅上,眯着眼睛对着一张宽大的图画瞧着。

萧煦走上前去,躬身行礼道:“皇兄,臣弟回来了。不知皇兄急召臣弟回宫有何要事?”

萧灏放下手中图纸,抬起头道:“六弟回来了,只你我兄弟二人在此,不必拘礼,坐着说话便是了。”说着,指着近旁的椅子又道:“豫州采选如何呀?”

萧煦答道:“回皇兄,采选甚是顺利,今天是最后一天,想必现在已经差不多了,皇兄就等着佳人入宫吧。”

萧灏露出淡淡笑意说:“六弟辛苦了。只是,现下匈奴猖狂进犯,朕也无心他事。”

萧煦站起来显出几分焦虑道:“匈奴又犯我边境吗?那候远宁是干什么吃的,竟如此纵了那帮胡人。”

萧灏拿起那张薄薄的图纸向着萧煦道:“候远宁年事已高,朕也无奈于他。如今,匈奴铁骑已活跃于雁门关附近一带。据报,近日,已有匈奴骑兵进犯上谷、渔阳两地。昨日,朕与丞相和太尉商议,命南宫皓为左将军率十万大军抗击匈奴。候远宁虽年事已高,但戍守边境多年,熟悉地势和敌情,朕命他辅助于南宫皓,打完这一仗便可回家养老了。左将军虽年轻骁勇,但毕竟初次统兵抗战,朕担心他不能稳定军心。丞相建议,让你北上督战,替朕抚慰人心。将士团结一心,方可得胜,你意下如何?”

萧煦听萧灏说得如此声情并茂,不好出言相拒,只得回道:“胡人猖獗,身为大晋子民理当为国效力,臣弟身为亲王,更当身先士卒,为民表率。只是臣弟一向懒散,在统兵作战上一窍不通,恐怕有负皇兄所望。”

萧灏听萧煦这样说,不免露出欣喜之意,示意萧煦坐下说话,他也重新放下图纸,回到躺椅上道:“六弟不必担心,你并不要上阵杀敌,只要稳定军心便可,将士看见燕王亲征,必会感服。朕再将尚方宝剑赐予你,你便可行天子之权,有临阵脱逃,抗敌不力者可挥剑斩之。如此,便可降服人心。”

萧煦听得如此说,便知不可再推脱,只得唯唯应允了。萧灏递过那张图纸,萧煦细看,才知这是一张手绘的大晋地图,北边那画着红线的那块便是匈奴。萧煦明白了皇兄为何躲在怡月堂这清幽之处,细细研磨匈奴与我大晋的边界之患。从地图上看,匈奴地广,匈奴子民多血性,若不镇压住他们,真可危及江山社稷矣。

萧煦边看边道:“匈奴在我大晋之北,如此看来也是地之甚广,为何要百般进犯我大晋呢?相安无事不好吗?”

萧灏沉声道:“六弟有所不知,胡人好掠夺,喜抢杀,他们还有赫赫铁骑。父皇在时,已多有进犯,如今更是猖獗。那匈奴单于已至垂暮之年,可那左贤王穆连提不过与你一般年纪,正值血气方刚。右贤王巴罕图更是个暴性之人,眼看着单于之位即将落入穆连提身上,如何能服。因此带着手下不断进犯我边境,只想着杀伐抢掠,好在王庭邀功请赏,树立威信。”

萧煦细细听着。想着,父皇已逝,自己兄弟六人,如今也只有二哥、皇兄、四哥和自己四人了。大哥二十七岁死于恶疾。二哥平王萧凌虽是勇猛善战之人,曾战功卓著。可是,自皇兄登基以来,对前朝建有战功的武将颇多忌讳。二哥弃甲归书,现今也已年近四十,平日里,一味惯于诗书棋画,不肯再提上阵之事。四哥成王萧肃呢,虽说与自己年纪相仿,可性子极怪。从来不与自己和皇兄亲近,只一味好吃喝嫖赌,名副其实一个富贵浪荡公子。五哥呢,没过十岁便早夭了。于是,皇兄在国事上可依仗的亲兄弟,也不过就只有自己而已了。

如今,匈奴虎视眈眈。萧煦想着,纵使自己和皇兄有诸多嫌隙,但面对外敌,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于是,萧煦微笑着对萧灏说:“如此说来,匈奴更像个心腹重患,匈奴不灭,我大晋就永无宁日了。”

萧灏颌首道:“你说的甚是。所以,此番出征必要得胜才好,不然,就更棘手了。”

萧煦站起来道:“皇兄放心,臣弟虽不才,但必定竭尽全力与左将军等击退胡敌,以壮我大晋皇威。敢问皇兄,大军何时出发?臣弟即刻准备,与大军一起北上。”

萧灏也站起来,拉着萧煦的手道:“九月初二是个黄道吉日,大军拟定那日辰时出发。这两天你也好自歇息吧,北地极寒,多准备准备,”

萧煦颌首应承着,也就告退出了怡月堂。

出了太极殿,萧煦沿着太乙湖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南宫皓的身影。此番出征,南宫皓是左将军,自己是奉旨督战,还有皇兄钦赐的尚方宝剑,或许,该是自己和南宫皓一起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萧煦边走边沉沉思绪着,不觉已到了畅春宫门口。小海子早已等在那儿,迎上来道:“王爷,可以回府了吧?奴才已回过府了,夫人知道王爷回来,正命人洒扫庭院,准备午膳呢。”

萧煦犹豫道:“就你多嘴,我还要到母妃那儿去呢,你先回去吧。”

小海子急忙道:“王爷还是回府吧,太妃那儿等晚些去也不迟呢,夫人在家实在等得慌,才让奴才来这儿等着,您就先回府瞧瞧吧。”

萧煦正要开口斥责小海子,只见丞相王侍臣朝这边走来。萧煦和小海子都默然而立住。王侍臣走上前来,看见萧煦便行下礼道:“王爷回来了,想必已见过皇上了。”

萧煦也谦和着道:“丞相辛苦了,我刚见过皇兄。”

王侍臣微微笑着道:“既如此,下官不叨扰王爷了,王爷早点回府歇息吧,别让娇妻久等了。”

小海子听王侍臣这样说,便急急接口道:“您看,丞相大人都这样说呢,夫人也等得辛苦,您还是先回府吧。”

王侍臣转过脸对着萧煦道:“王爷还有事么?”

萧煦不好意思道:“没有,只是想先去看看母妃,她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

王侍臣道:“王爷果真是个孝子,只是府中娇妻也不可慢待了。正好下官等下要去太后那里有点事情,顺便到太妃那里告诉一声您回来了,晚点再去看太妃,想必太妃也能体谅,您看这样可好。”

小海子听见王侍臣这样说,像是见着救星似的,忙忙开口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谢丞相大人了。”说着边拉着萧煦往华阳门去。

萧煦无法,只得对王侍臣道:“那就有劳丞相告诉一声我母妃,我晚点再去瞧她。”

王侍臣笑着颌首,看着萧煦被小海子拉着朝华阳门而去。自己也匆忙进了畅春宫,想着,这会儿,皇上差魏公公传旨召见,不知又有何事呢。

萧煦见王侍臣进了畅春宫,摔了摔小海子的手,边走着边呵斥道:“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在丞相面前也敢胡说,看我呆会怎么罚你。”

小海子见萧煦要回府,已是欣喜。至于罚么,他也不是没受过,顶多不过是挑些水,搬些石头之类的。倒是刚刚见着夫人的情形觉着甚是不好。因此急急说着:“王爷呆会再罚吧,只是夫人真的好像不好。奴才刚才去禀告夫人您回来的事,正瞧见夫人抚着肚子直呕吐,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样子像是憔悴了不少呢。”

萧煦听闻如此,也不无焦急道:“你为何不早说呢,她莫不是病了?”

小海子分辨道:“不是奴才紧催着,王爷这会还要去瞧太妃呢,这会儿又怨起奴才了。”

萧煦也不再搭理他。出了华阳门,萧煦牵过缰绳,纵身上马,打马往王府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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