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彻底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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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煦取出信笺,一目阅去,雪白的浣花笺上,正是自己宛若凌波飞舞的潇洒字迹。正如那婉约的簪花小楷一样,这样刚中有柔,刚柔相济的行草书体,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写就的。

默然一瞬,萧煦如掷燃烧的炭火一样,将纸笺丢了开去。他悲怆地朝着紫月吼道:“这休书是谁给她的?”

紫月正要开口责问,“这不正是王爷给她的么?既是写了,何必又劳烦夫人拿了来呢。”紫月话至嘴边,转眸看着他悲痛至极的神色,心中竟是有些不忍。兼着,又有王雁桃当日那般恫吓,紫月唇角动了动,只道:“妾身不知道是谁给她的。”

萧煦无语,眼底的绝望厚重如雾。良久,他又颤抖着身子将纸笺收了塞进信封中。他拿起另外两张折叠的纸笺,瞬间,那块莹润的飞鹰玉佩便露了出来。

萧煦目光一震,缓缓拾起玉佩。蓦地,他张口一呕,鲜红的血迹洒在身前蓝底白花的衾被上。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只紧紧攥住这块玉佩,仿若要将它捏碎似的。

紫月惊慌,哭道:“姐姐已走了,您别这样自伤,身子要紧呀。”

萧煦抬眸凄凄看她一眼,痛呼着,“连这个玉佩也留下了,她终究还是扔弃了它。”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良久,萧煦平静下来,又道:“她走前,连句话儿也没给本王留下么?”

紫月道:“姐姐的话都写在纸笺上了。她只说,若王爷还觉得与她有一丝丝情分在,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罢。”

萧煦唏嘘,道:“请求?”说着,摊开纸笺读了起来。

读罢,萧煦哀婉自嘲,“满满一张纸写的皆是担心你们的话,她为你们不惜开口请求本王。她何时这样请求过本王?她的心中只有兰兰,只有你们,只有他。她这样说走就走,到底将本王至于何地了。”

紫月哀泣,想起我临走前说过的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兰兰周全的话,不由得温婉道:“姐姐已走,王爷会答应姐姐的请求么?”

萧煦一脸森寒,“你放心,此时此刻,本王虽恨她,但本王相信,此生,她与本王决不会就此结束。你与素兮皆是本王的女人,照顾你们是本王的职责。兰兰虽是他的孩子,但本王在兰筠临终时,承若过她,本王岂能对一个已逝的人背信弃义。而他,真到了那一日,本王也可以饶他性命。”

紫月深深吸气,道:“妾身替姐姐谢过王爷。”

是晚,天气骤变。眼看着,白日还是阳光明媚,晚间便乌云密布起来,天空中有光亮迅速划过,遂即,轰隆隆的,今年的第一声春雷就这样响了起来。

萧煦从紫月的床榻上起来,唤过小海子,就要回雨轩阁里去。

素兮已回了素阁,念奴也早回了婉园。此时,只紫月站在他面前。

小海子朝屋外望了一眼,道:“外面像似就要下雨了,王爷今晚不如就宿在月王妃这儿罢。”

萧煦垂眸,闷哼道:“回雨轩阁!”

紫月无声开门,萧煦路过紫月时,抬眸看一眼紫月,凄然道:“对不起,本王今日……。”

紫月急急打断,“妾身近日身子不适,王爷请回罢。”

萧煦再无语,匆匆出了门。

廊下,已有大颗雨滴落下。萧煦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似走得艰难。他一手紧紧攥着飞鹰玉佩,一手紧紧抚着胸前的海棠白玉发簪。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在滴血,一点一点地,就似这暗沉天空中的雨滴,落得急切,落到滂沱,止也止不住了。

清心殿中。萧灏满脸悲痛地瘫在龙椅里,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已是大半日了。

魏子曹轻轻地上前,小声道:“皇上,燕侠士回来了。”

萧灏猛地从龙椅上跃起,道:“快传进来!”

门口,燕秋已急步步入大殿。萧灏起身迎上去,急切而凄婉道:“燕弟将她带回来了么?”

燕秋一脸疲惫,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他“扑通”一声,向着萧灏跪了下去,道:“属下无能,属下一路追去,并没有发现婉王妃和那些护卫们的踪迹。属下担心,婉王妃会不会已遭不测了?”

萧灏身心俱创,踉跄一步,险些就要瘫倒。燕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萧灏稳住心神,道:“决不会。婉儿是借兵的唯一条件,他怎么会让她遭遇不测呢。朕想,或许他就是怕朕派人追去,因此,走了另外一条道了。”

燕秋颌首,悲伤道:“匈奴远在大漠,婉王妃弱质芊芊,怎能经得住那里的苦寒无比。”

萧灏悲戚,“朕也心痛。朕万万没想到,老六竟是一个这样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而她,竟然真的相信别人,是朕撺掇了匈奴单于将她作为借兵唯一条件。朕对她的情意,她到底是不相信的,她怎么可以连朕最后一面都不见,就走了呢?”

燕秋搀住他,道:“婉王妃是一个纯心性的女子,要怪只怪燕王爷无情,他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婉王妃的情爱。”说着,眼前便漫上那晚在婉园中我救了他的情景,他知道,仅是那样一次的惊心动魄,便足以能让自己永生难忘。

萧灏眸光一寒,道:“滇南大军准备得怎么样了?朕要他们即刻北上,朕一天也不愿再等了。之前,朕看在婉儿的面上,可以一忍再忍,总想着,只要他不犯朕,朕也不会犯他。如今,他这样对待婉儿,可别怪朕不念手足之情了。”

燕秋颌首道:“属下明日便启程去滇南,十日之后,皇上一声令下,滇南大军就可发兵北上。”

萧灏坐回龙椅上,叹道:“此生,朕与婉儿还能再见么?”

适时,哥哥步入大殿。

哥哥抬眸看见一侧的燕秋,急道:“燕兄回来了,婉儿呢?”

燕秋道:“一路追去,并未发现婉王妃的踪迹。”

哥哥眸光一痛,转眸看一眼萧灏,跪拜下去道:“皇上,婉儿确实被送去了匈奴,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萧灏道:“你先起来罢,朕与燕秋也说了,或是他正是怕朕知道了,命人追去,因此,并没有走寻常官道,而是走了小道呢。”

哥哥身子一震,道:“如此,恳求皇上速速派人往小道上追去。”

萧灏垂眸,迷惘道:“婉儿离去已前后十数日了,小道曲曲折折,眼下又没有她们确切的行踪,朕只怕是插翅也再追不上了。”

哥哥听罢,绝望颓废下去。十多天前,哥哥来婉园看我,只见念奴坐在廊下哭泣。哥哥一问才知,萧煦一纸休书将我送去了匈奴。念奴将我离去留下的话一一转告了哥哥,拉着哥哥哭求道:“少爷快想想办法罢,小姐连奴婢都没有带着,匈奴那般遥远,小姐可怎么受得了。”

哥哥泣,道:“王爷不在府中,她怎么可以这样离去呢。既是休书所逼,她为何不进宫找皇上。”

念奴道:“小姐说此番匈奴将她作为借兵的唯一条件正是皇上从中撺掇的。皇上拿小姐要挟王爷,与王爷下赌注,小姐心伤绝望,怎肯再去找他。”

哥哥惊道:“这是谁说的,皇上对婉儿的心思,婉儿不是不知道,皇上怎会拿她要挟王爷,与王爷下赌注?”

念奴道:“少爷怎知不是皇上所为呢。心思值几何?王爷对小姐的心思还少么?不是照样休了小姐,将小姐拿去匈奴换兵马。”

哥哥语噎,念奴说得没错,心思值几何?帝王的情爱更是变幻莫测,江山皇位当前,谁还会在乎谁是谁的谁呢。

哥哥问念奴,“小姐离去时,没有话留给王爷么?”

念奴拿出我留给萧煦的信笺道:“小姐留下了一封信给王爷,要奴婢转告王爷说,若王爷还觉着与小姐有一丝丝情分在,就请答应小姐的请求。”

哥哥摊开信笺,当看到满满纸笺上皆是我为大家请求萧煦的话时,又不由得唏嘘一场。他看到我请求萧煦,若他真的举兵杀进宫时,请勿伤及萧灏性命时,再忍不住,提脚匆匆出了王府往清心殿来。

萧灏知道我被一纸休书逼去了匈奴,只恨不得将萧煦碎尸万段。他仰天哭道:“这是报应,这就是报应啊。昔日,朕亲手将最爱的人作为赏赐给了他,如今,他却将她作为礼物交换了十万兵马来对付朕,朕彻底失去了她,朕活该!”

哥哥道:“皇上此刻不是自责的时候,婉儿对皇上情深意重,想必皇上也不忍婉儿就此离去。微臣恳请皇上速速派人追回婉儿。”

萧灏被哥哥一语提醒,一声令下,命燕秋带人一路沿着雁门关追去。只是,他们哪里会想到,我走的并不是寻常的大道。王雁桃她们害怕萧煦回府后发现我离去,会一路追去。因此,她们为我特特密谋了一条曲折小道。小道虽是曲折蜿蜒,行走起来也是费时费力,但到底是无人能追寻到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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