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上,胡人贵族齐齐对崔大人发难,出声排挤,恶言诋毁。崔大人一言不发,不作任何争辩。天子无计可施,当朝罢黜了崔大人的尚书之职,然而却将他从玄阳伯提为白马公,着其以公爵身份归家闲居,但有所疑,随时召而问之。”
秉淮听到宗明的禀报,沉吟良久,没有说话。
阿原忍不住说道:“兄长向来心高,如今因为我们,在朝堂上和胡人贵族的矛盾激烈如此,连天子也不得不顺了胡人贵族的意思,免了兄长。兄长此刻,不知心里多少难过。”
秉淮叹道:“兄长若是怪罪我们,岂会一早让浩儿过来带琉璃去庄子上闲走?他是早有所料,以退为进。只是这朝堂,有胡人贵族称霸,连天子也不得不容让。天子若不能打压一二,兄长日后即使返了朝堂,也是步步维艰。”
皇宫中,从朝堂上退下来的魏帝对元韬叹道:“今日朝堂之上,你已看得尽皆分明了罢。我欲仿效汉制,拔贤攫能,总有此许臣子倚老卖老,守着旧制固步坚守。我魏朝若想再进一步,革命旧制势在必行,然而这些旧臣,却如拦路之虎,容不得你前进一步。”
元韬道:“路有所障,平障而后行。既然他们已成虎,便当引箭射之。父皇因存仁慈之义,不忍寒旧臣之心,然而他们何曾体谅父皇顾念之意,居然群起而相逼,早失了为臣的本份。”
魏帝道:“你如今地位未稳,我若轻动,怕惹起异心,于你不利,于朝堂不利。现在你只须慢磨利箭,等待时机便是。说起来,你已到了分府的时候,正该去选一选得利的侍卫,好将来成为你的护翼。”
元韬道:“儿臣想从民间挑侍卫,那些旧臣子弟,顶尖的,就挑选一二,实在不必滥竽充数。”
魏帝笑道:“你所谓顶尖,那必定是尖的了。既然是你的侍卫,自然是你一人说了算。”
顿了一顿,又说道,“你阿姐华阴出嫁在即,你有时间记得过去与她叙上一叙。吕大肥良将难得,与他处好关系,将来可做你的臂膀。”
元韬应声是。
魏帝说道:“我知道你近两日在查你大阿姐的事情。她徒有些小心思,却摆不上台面。我当日之所以发作你华阴,全因她平日里性子太柔软,被手下侍女当面陷害才知道厉害。所幸她也不傻,知道找你去消解误会。你当面可敲打她几句,日后嫁了吕大肥,莫再要像从前那样,被人挖墙角挖到了脚底,还一无所觉。”
琉璃和崔浩,此刻正在庄子上见到了身子已膨胀了一大圈完全脱日旧日模样的白猪。
“这便是我当初寄养的……小白猪?”
庄子上的管事笑着答道:“庄子上的猪,快的四五个月便能出栏了。小姐的这猪,长得算是慢的。”
琉璃瞪大了眼:“它们若出了栏,是要杀掉吃肉么?”
管事便看了看崔浩。
崔浩说道:“吃掉它们,正是它们的用处所在。若无用处,平白养着它们,现在只是吃些粮食,哪一日跋扈起来,不知道要出什么祸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