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胡听陈庄头的这番话,才觉得大势已去,抖索着趴在凳子上。心里电转该怎么才能躲过此劫。
正在此时,廷翰带着燕京和跟去的长随们也赶了回来。廷翰走进平坝,眯眼先瞪了一眼八字胡,才向瑾卿和瑾淑见礼,并说道:“我们先去拜访了余家老爷,了解了换地的事情。余老爷已清楚明白的给我说清了此事,因余老爷的儿子在济城做官,这才想把这里的土地和房屋都处理了,好去跟儿子汇合。因那山坡上的土地的确是沙土,买的人少,这才想拿那山坡上的十二亩沙地换我们的一亩良田去卖。这狗奴才胆子够大,竟想贪墨这么多!”
“他贪的何止这一点儿?柳姨娘真是选的好人!回府后我倒要好好问问!”瑾淑接过廷翰的话,也瞪着八字胡恨声道。
“你有何话可说?”瑾卿一步一步的走到八字胡跟前,叫长随把八字胡的头发提起来问道。
“少爷小姐们要冤奴才,奴才也无话可说!”八字胡知道如今求饶是无用了,不如硬抗。
瑾卿点点头,回身问道:“不知费管事和侯管事有何话说?”
大肚子肥男和瘦猴子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异口同声的道:“奴才无话可说。”瘦猴子又道:“奴才等罪无可恕,不敢求主子轻饶。只是奴才等只是这庄子上的二等管事,万事都由尹管事做主。奴才等也只能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那其中的好处,你们是没得了?若你们真那么无辜,就该早早儿的来告诉我们!如今倒想把一切都推在尹管事的身上,你们就没事了是吗?”说完,瑾卿又回头看着八字胡,冷笑道:“人证物证都在,你也无须说什么了!来人,给我打断他的另一根大腿。”
八字胡一听瑾卿这话,惨叫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打!”瑾卿转身小手一挥,恳切的喝道。
长随们相互看了一眼,暗自吞了吞口水,举高板子死命的对着八字胡完好的那根大腿就砸了下去。
只听得八字胡“啊~”的一声惨叫和大腿断裂的“咯嚓”声,全场所有人的背后都冒出了一股冷气。
瑾卿稳稳的坐回椅子,看着已然痛得昏死过去的八字胡,道:“尹管事贪墨舞弊,待大夫医治腿伤后押去衙门,按律处置。费管事和侯管事交出本庄的钥匙和账册,押回府交给父亲。三位管事所贪墨的所有财物全部如数退回,若有耗用,由妻女子弟偿还。至于本庄的管理暂交由陈庄头,支出收入我会另派人来。庄内无论是奴才还是佃户都按五五分成,农具不再发放,改由每户自己决定。暂时就这样吧!”
庄户们听到瑾卿的决定,心终于放了下来。若主家真的只收五成,那除去吃还能略有剩余了。于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们都真心的跪了下来,向瑾卿姐弟三人磕头谢恩。
陈庄头更是感激涕零的说道:“奴才定不负主子们所托,一定好好管理农庄。”
“唔,今日的事情紧急,我们也不能多呆,你好好管理本庄,我会再回来查看!”瑾卿点点头,又回头对瑾淑和廷翰说到:“我们还是尽快回府,我只怕此间的事情若传回府去,柳姨娘会先下手的!”
瑾淑和廷翰闻言都若有所思,面带严肃的点点头。于是,姐弟三人才到农庄又急忙的押着三位管事走了。
陈庄头带着农户们送到农庄门口,瑾卿挑帘看到农庄上的“梅香农庄”四个大字,冷笑道:“这庄子都还没到手,名字倒先取上了。”瑾淑和廷翰挑帘瞧见也冷笑不已。
瑾卿歪头想了想,招过赤霞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赤霞听完点头便挑帘出了马车,提声道:“五小姐说了,从今儿个起本庄便不叫‘梅香农庄’另改为“岁稔农庄”,期望岁稔农庄五谷丰登,庄户的日子越过越好。”
陈庄头和众农户忙躬身应诺,陈庄头更是越众而出回道:“奴才立马将此匾额摘下,明儿个就把新的匾额做好挂上,请五小姐放心。”
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徐徐向前开动。这厢廷翰就问了:“五姐这番作为即然把柳姨娘为首的管事得罪了,不如就多给那些庄户人家些许好处。也让他们感恩不是?况且,我看他们过的也挺难的。”
瑾卿白了廷翰一眼道:“难道我就看不到?只是我们第一次把好处给足了,日后再拿什么来鼓励?就算我肯让些利润出来,难道本都不要了?况且,这庄子的根本就不是分成的问题,是完善的制度和劳动力的合理分配的问题!”
“。。。。。。五姐说的我有些明白,只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廷翰明显有些气弱。
瑾卿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个庄子的确受了尹管事他们的一些压榨,伤了些元气。我打算着,除了该分给他们的不少以外,在均些自己的利润出来作为奖励机制,比如:一亩地里种同样的东西,张家比李家高出了产量,那高出的部分我们不收外,另外再给些奖励。这样农户们就会开动脑筋去想怎样才能种好地。在相互攀比之下,劳动的积极性就会提高,产量自然就会提高了,产量等于什么?那就是利润。另外,我还打算请个夫子和大夫在庄子里设立私塾和医馆。私塾呢,但凡十岁以下的孩子免费学习,十岁以上还想读书的就要交钱。凡事能考取童生的,就归还本人身契。医馆平日里坐诊要收钱,但逢十免费问诊。”说到这里,瑾卿瘫倒在靠背上叹道:“今日的事,让我感到我能放心使用的人太少了!不免被人处处制肘。”
“所以,你便想把那些有天分的孩子从小培养起来么?”廷翰问。
“有何不可?我如今只得这小小的庄子,就和我一样,现在只是个小苗,精心的培育何愁不成参天的大树?!”瑾卿挑眉说到。
“那你不嫌今日打断尹管事的双腿的事做得太狠了些。岂不是吓坏了这些老实的庄户人家。”瑾淑始终对今日瑾卿打断尹管事双腿的事耿耿于怀。
“哼,吓是一定要吓一吓的,免得他们觉得我人小好欺,是个人都可以对我颐指气使。我也知道大姐嫌我心狠了,只是大姐也不想想,若我今日不打断尹管事的双腿来立威,日后还不定有多少欺瞒我们的事。到时候再来立威晚了不说,就算打断某个管事的四肢也是无用的!我们开始就被人小看了去!况且,今日尹管事若没认输,我敢打赌那陈庄头绝对不会站出来帮我!”说到这里,瑾卿不由一黯,喃喃道:“若不是我还年小,若不是我们无依无靠,何至于此!难道只有大姐听到那腿骨折裂的声音难受?我心里就舒服了么?只因一时的妇人之仁,便断送我们姐弟的日后,那我会一往无忌的心狠手辣下去!”说到最后,瑾卿的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瑾淑叹口气,揽住瑾卿道:“大姐只是怕不明真相的人疯言疯语传出对你不利的言语。毕竟你还那么小,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姐也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姐弟三人。”说到这里,瑾淑不禁抚弄着瑾卿的头发,道:“想我小妹以前是最善良温柔不过的,都是大姐无用,才让你便成这样。”
说到这里,三姐弟都黯然下来。过了好一会,瑾淑才提起精神,问道:“回府后必有一场好闹,五妹可有对策?”
“我就怕柳姨娘不闹呢!那么现成的好帽子,不给她戴上,怎么好意思呢?”瑾卿咬牙冷笑道。
廷翰缩了缩脖子,心底开始为柳姨娘祈祷,惹到了这个小恶魔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死更好了。
“你想怎么做,先告诉大姐,到时候也好帮你!”瑾淑见瑾卿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了谋算,忙问道。
瑾卿嘿嘿的笑着,招过大姐和二弟,便嘀嘀咕咕的如此这般说了半晌。
“你这丫头!”瑾淑听完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哈哈,我就知道我五姐是最聪明不过的。果然是好办法!”廷翰却拍着手笑道。
车声隆隆,不多时,才分别不到两天的窦府大门赫然就在眼前。瑾卿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蓝色的天,心里不由得有些许默然:“同样的天,怎么高墙外盒高墙内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呢!”
随着门房的招呼的声音,瑾卿三人所坐的马车驶进了大门,直到二门才停下。
瑾卿三姐弟扶着丫鬟的手下得车来,就忙吩咐押着带回来的三个管事一起去见父亲。
窦老爷同往常一样还在外书房里看书写字,突闻小厮回报说二少爷、大小姐和五小姐回来了,有事要回老爷。便楞了,这才出去不足两日这就回来了?莫不是除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忙叫小厮把少爷小姐们请进来。
柳姨娘坐在内宅正处理着事务,突然尹二家的伙同费大家的即闯了进来,一见柳姨娘就跪下磕头道:“不知是何故大小姐和二少爷、五小姐就绑着奴婢家那口子去见老爷了!还请大姨奶奶去瞧瞧。”
尹二家的更是哭道:“奴婢家那口子是被人抬着进来的,门房儿说竟像是被人打断了双腿!还请大姨奶奶救命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