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胡思乱想的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头痛的像要爆裂开来。
瑾卿抱着头哀嚎着,由黄芩扶着起来梳洗。因为才刚有婆子递话进来,说是大舅老爷来了,正在外院书房里和老爷说话呢。叫小姐们早些梳洗好了,大舅老爷就要进来了。
洗漱完毕,被黄芩扶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瑾卿第一次仔细的看这一生的样子。虽说已经看过廷翰的模样,对自己的样子有基本的认识了,但是在仔细看了自己以后,还是觉得很震撼、很无语。
细细的峨眉,眉尖若蹙,装满了哀愁,很是惹人怜惜。可瑾卿却不喜欢,从小的经历都告诉自己,与其让他人怜惜,不如自己争气!杏眼大而明亮,时若清泉幽远且宁静;时若细雨清润且迷蒙;时若艳阳火热且妖媚;时若和风淡然且舒爽。悬胆鼻下一樱桃小嘴,粉嫩柔软,不说话时嘴角微微上翘,给人一种欲语还休的错觉!“祸水呀!”瑾卿喃喃的说。
至于皮肤,瑾卿早就死心,就刚到那天就知道是肤若凝脂了!别指望是健康的小麦色!
“还要不要人活?”瑾卿无力的呻吟了一下,这般的摸样就是放到现代也是一个惹祸的根!在这古代里,女子本来就是作为财产而存在的。长成这样。。。。。。
“唉,老天爷,玩儿够了没?”哀叹,除了哀叹,瑾卿再找不到其他的想法了。本来看到大姐和廷翰时,自己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这世的皮相怕是不错的,却没想到是如此的不错!
神呀,死了算了!靠!要不要自己先在脸上来上一刀?昨儿个晚上还在笑廷翰伪娘,今儿早上就该哭自己祸水了。瑾卿坐在哪里看的咬牙切齿,拿把钗子对自己左右比划着。
偏黄芩一边给瑾卿梳着头,一边还艳羡的说:“我们家五小姐,长得可真是好看。以后,怕那求亲的人要踏破夫人的院子的。”
听到这里,瑾卿更是欲哭无泪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美貌在某些时候可不就是怀璧其罪嘛!
再看看这小身板吧。瑾卿站起身来,转了一圈,颓然坐下,你能指望一个养在深闺的六岁的古代小女孩有矫健的身手?有健康的体魄?这不?才转了这么一圈就觉得这个小身板摇摇欲坠了!
瑾卿仰天长叹,不是说革命的本钱是身体吗?就这破身体?能活命就不错了!改变!一定要改变!但,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就不好。反正,每天都要去所谓的晨昏定省,早起慢慢的走去时从呼吸开始调理。没有不可能,只有做不到!
就在瑾卿心情大起大落的时候,瑾卿的乳娘顾妈妈进来了,回说:“大舅老爷来了,就在楼下呢。大小姐叫五小姐收拾好了就下楼去吧。”
瑾卿扶着黄芩的手,随着顾妈妈走到楼下。还未进门就听到屋里一声利喝:“她竟敢!”瑾卿和顾妈妈对视一眼,就立在门口等顾妈妈进去通传。只听得屋里一男声一叠声的喊:“通传什么,五小姐身子还没好利索,怎能让她久站?还不快仔细着扶了进来?!”瑾卿在外听得清楚,忙告罪一声,扶着黄芩的手走了进去。
走到屋子正中,正要屈膝请安,只见一阴影迎面罩来,忙抬头,只见一名三十多岁英伟不凡的男子已抢先一步的扶了起来,口里还说着:“卿丫头,可还好?是大舅舅没照顾好你。”说着,虎目微微赤红。
观之此人:双目清朗,有如此双目的人,为人该是坦坦荡荡的;其眉间皱纹很深,怕是常常思考的人;鼻正且直,让人感到正直无伪;嘴唇略显厚实,给人以诚实的感觉;脸型方正,看起来刚正不阿;身姿修长,给人以大气凌然的气势。总而言之,这个大舅舅怕是不像一个商贾这么简单。但好在瑾卿总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亲切的感觉,也找到了自己三姊妹的好样貌从哪里来的了。都说外甥像舅,这廷翰长大了,怕就是大舅舅的这个样子吧。
只见大舅舅坐在主位上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娘亲故去前,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和我商量着安排好了一些事物,也给这府上留下了不少了。本以为该不会出太大的事情,却不想那妇人如此粗鄙不堪,就这么直接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若,真让卿丫头有个好歹,我怎么有脸去见你们的娘亲?!也怪我,平时太过不仔细,让你们委屈了那么久才知道。如若让你们外祖母知道,该又要心疼,并责怪于我了!”说着用手啪的一声用力的拍在茶桌上,继续狠狠的说道:“如若,卿丫头有个什么好歹,我必不能轻饶了那妇人。”说完又歉意和自责的望着瑾卿说:“丫头,是大舅舅不好!”
瑾卿忙站起身来,说:“岂敢当大舅舅这个话!”
柳家大舅舅手轻摆,示意瑾卿坐下,又说:“才刚我在外院书房和你们父亲谈了谈。其实在你们母亲故去前,也把这些个事情交代清楚了的。不过对你们这个父亲,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诸事不管,难道那些圣贤书就能把肚子填饱了?”瑾卿三姊妹闻言抬头相互的看了看,觉得这个话她们是不好也不能去接的,只能继续埋头听着。
“另外,这里毕竟还是内院,这个院子我也不能常来。但就放你们三个在里边,我实在是不放心的。因此,我和你们外祖父和外祖母商量了,把你们四姨送来照顾你们。本来,在你们母亲故去之时,就要把你们四姨送来做你们的继母,照顾你们的,却被那夏氏得了先。虽说你们四姨只是庶出,但嫁入你们家做妾还是委屈了她的,现在说不得只能这样罢。”
听了这话,瑾卿吃惊的抬起了头。她有没有听错?大舅舅的言下之意是把母亲的四妹送来做妾?不管她是不是庶出,那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呀!这姐夫和小姨子?还是当小老婆?OH,MAGOD!这算什么?古人真是很强悍呀!
又听大舅舅继续说到:“虽说你们四姨是进来照顾你们的。但,她那个人和你们母亲还是略有不同。心机手段是有的,只不过她除了保护你们,谅她也不敢对你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哼,她除了她娘还在我们府上外,服侍她的人以及她能使用的银两,都是我亲自安排好了的,怎么着,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你们大可放心,我自拿捏的住她。”
瑾卿越听越震惊,什么跟什么?她觉得脑子有点缺氧,晕晕的。柳家四姨虽说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妹妹吧,有这么算计的?况且,自己也该叫柳家四姨一声:“姨母”吧。她嫁给父亲了,那该叫什么?姨娘?这人的身份就被一个字确定了?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果然是没法和古代人沟通的,这代沟明显不止三两年了。
不过,大舅舅来过之后,夏氏夫人安静了下来。
没过两天,一顶青色小轿就把柳家四姨抬了进来,窦家很是热闹了一番。可惜的是,瑾卿还在病中,没赶上这番热闹,很让瑾卿郁闷了一把。
第二天是给夏夫人敬茶,顾妈妈回来说:因这柳姨娘是柳夫人的妹子,窦老爷特许不用“跪来跪去“的。所以敬茶的时候,柳姨娘就站得直直的给夏夫人敬了茶。并且,窦老爷还赏了座。
这赏座可不简单。论理,小妾去正房立请安、立规矩,那是只能站着的。这夏夫人在故去的柳夫人跟前站的时候可不少。如今,柳姨娘一来,就被窦老爷赏了座。这赏座和赏坐,字不一样,规矩可就不同了。赏坐,只是一次性的座位,下次还得站着;而赏座,就是从今以后,在夫人面前就有可以坐下的地方了。
可想而知,这夏夫人该有多气、多懊恼了。再来一个女人和自己分享丈夫就够气的咬碎银牙的。还想着要摆摆夫人的款来缓解一下自己悲愤的情绪,这下可倒好,不仅摆不了夫人的款儿,还让一个眼中钉成天见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悠闲的转悠。真是赔了丈夫又伤了心。
后来瑾卿才知道,大舅舅做事儿的高明之处。送柳家四姨进来做妾的事儿,就已经狠狠的打击了这位夏夫人。那天在外院书房和窦老爷谈了许久,威逼利诱,才有窦老爷为柳姨娘做的这些事儿。这事儿看似为了小柳氏,其实有三层意思在里头:一是为了给瑾卿三姐弟挣个体面,让府里的主子奴才们看看,这柳府就是姐弟三人的后台!别再狗眼看人低的欺辱小主子。二是小柳氏在府里地位高些,权利就多些,对瑾卿三姐弟的帮助就大些。再来就是敲打敲打夏氏夫人,给她提个醒儿:别以为柳府无人!柳府真想在拉夏氏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这就是本事儿,你夏氏看在眼里就得给我记在心里!下次做什么事儿之前,得掂量掂量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