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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卿睁大眼，奇道：“莫妈妈的幺女？”

瑾淑点头道：“是的，小名儿唤莫小丫的。平日老在我们院儿里晃悠的那个就是。毕竟是家生的女儿，我们尽可放心。日后等她大些了，做你们的贴身大丫鬟，是很不错的人选。”

说完，便见莫妈妈喜滋滋的带着一个才约莫**岁的小丫头来给瑾卿磕头。一看，果然是平日在院儿晃，还和自己玩儿过的小女孩。

瑾卿实在很无语，心道：“你说其他那些女子是因为无法，或卖身葬夫、或被父母兄弟卖了，怎么这莫妈妈还上赶着把自个儿的女儿送来做奴做婢？竟还觉得高兴？”

还未想完，只觉瑾淑悄悄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忙回过神来，笑着说：“这样更好，若不是莫小丫年纪尚小，竟可直接领了大丫鬟的差事！”说完傻笑了两声。

瑾淑见她半天没给莫小丫赐名，狠狠的忍住白她一眼的想法，笑着说：“五妹的丫鬟看来都与颜色有关，不知这次，五妹又要取个什么名字？”说完捏了捏瑾卿的手。

瑾卿回过神来，忙说：“我看青穗就很好！青穗长大不久是金黄的稻田么？即象征着丰收，又象征着富裕！”

瑾淑也笑道：“果然是很好的名字，那以后莫小丫就叫青穗了吧！”

莫妈妈听闻，忙高兴的推青穗，让她磕头谢恩。

瑾卿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只好干笑着说：“起来吧，起来吧！”

青穗站起身，自然的站在瑾卿身后，看着一旁的黄芩，两人对视一眼偷偷的笑了。

原来，这样一家子卖身在府里的奴婢，最希望的就是能在正经主子身边得到一份体面的差事。所以莫妈妈才会如此高兴青穗能在瑾卿身边，哪怕现在只是一个小丫鬟，也是很有体面的事情。

待瑾卿选好了丫鬟，瑾淑也为自己挑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看起来老实持重的的丫鬟，取名为秋雨；再挑了一个很伶俐的小丫鬟，取名冬雪。又为廷翰挑了两个小丫鬟，叫莫妈妈带去明德惟馨院。

待人牙子点头哈腰的带着剩下的女孩子走后，瑾淑带着瑾卿回到了屋里。

瑾卿奇怪的问道：“大姐怎么只给二弟选了两个小丫鬟？”

瑾淑道：“以前二弟院里人就是太多太复杂了，好不容易才能乘此机会打发了出去。如果我们再添那么多人进去，日后保不准其中有人会被人收买了去。还不如现在就让那院儿空些，窦妈妈和砚香也好照看得过来。”

瑾卿闻言方有些明白过来。心里大悔，平日只顾着自己和大姐了，竟忘了这府里的夫人、姨娘们最恨的是二弟！毕竟，在古人眼里，嫡子才是最该被除掉的。

瑾淑却顾不了瑾卿想的那些，又挥退了屋里伏侍的丫鬟，皱眉对莫妈妈说：“看来，还得派人打听打听我们府里如今卖了那些人，添了那些人。”莫妈妈点头，自出去打听不提。

瑾卿想了想，对瑾淑说：“我看我们院儿的沐房隔壁还有个一较小的屋子，平日就放着丫鬟婆子的杂物。不如我们乘这次继母失势，把这间屋子清理出来做一个小厨房，我想柳姨娘也必不会因此难为我们。待以后，继母再出来掌权的时候，这事就成了定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瑾淑闻言，想了半晌点头道：“也罢，就说取用热水方便也能说得过去。日后热点子吃食即不惊动太大，我们也方便许多。清荷，你去回给柳姨娘吧。”

清荷走待要走，瑾卿忙道：“顺便请柳姨娘安排人进来帮我们把灶盘了；并告诉她：日后每月初，莫妈妈会为我们带些食材进来。”

说完又回头对瑾淑说：“这样一并回了，免得为了一件事儿，几次三番的去说。惹人嫌不说，还道是多大的一点子事，若再传得全府皆知就不好了。”

瑾淑捂嘴笑道：“有时候严谨的像个大人似的，有时候又顽皮的可恨！真真儿想破开你的脑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瑾卿撅嘴道：“又说人家不帮忙，人家出了主意又取笑人家！”说完转身坐向一边。

瑾淑见她生气，忙赔笑着过去拉着瑾卿的手又哄了一阵，方又哄得瑾卿笑了。

两姐妹正说笑着，就见清荷皱着眉走了进来，回道：“奴婢回了柳姨奶奶，但柳姨奶奶说她如今身子还没好，管不了这些。况且她如今只管着人事，像这样盘灶添柴的事儿，叫我们还是去回给夫人知道。”

瑾淑和瑾卿闻言对看一眼，心道：“柳姨娘虽说只管府里人事，但如今府里继母才被分了权，被父亲禁足在屋里。她不说多抓些权在手里，如今还推诿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瑾卿眯眼想了想，道：“莫不是，昨晚上的事儿，让她多了心？”

瑾淑点头道：“若她今儿个这样说话，那便是了。唉，如今怎么是好？我们既得罪了继母，现在连柳姨娘都得罪了！”

瑾卿咬牙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得陇望蜀，竟还惦记着平妻之位。也不看看她是不是能坐的稳？！且不说如今并不兴立‘平妻’，但凡兴旺的人家，哪里会立一个平妻来分正妻的尊贵？岂不是为家族的发展埋下了祸端？父亲就算再不会理事儿，也断不会答应的。”

瑾淑皱眉说：“话虽如此，但如今怎么和柳姨娘解释呢？”

瑾卿歪头想了想，道：“这事儿我们去说，恐怕不妥。看来，还是得告诉大舅舅知道。若今日她这样推诿了我们的事儿，我们就上赶着去解释，反倒显得我们没理、巴结似的。日后，柳姨娘就越发会拿捏我们。那我们不仅是被动，简直就是自找罪受！腹背受敌了！”

瑾淑闻言点头道：“的确这样！好吧，那我们先告诉大舅舅，怎么处理由大舅舅看着办吧。只是这人的确深交不得，这事儿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若父亲想抬她，无论我们怎样做、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哪里就怪得了我们？””说完叹口气又吩咐清荷派人去传话给大舅老爷知道。

这边春红院里，柳姨娘正捧着参汤冷笑着对艾菊说：“她们竟还好意思来要我帮她们？昨儿个晚上大哥的口气明显就是要说服老爷抬我做平妻！被窦瑾卿这个小丫头这么一搅合，便改了口。我心里总觉得是窦瑾淑在搞鬼。当我不知道么？”

艾菊疑惑的说：“这次的事儿，大小姐她们多少都出了些力。况且，大姨奶奶您抬成平妻对她们也有好处。大姨奶奶别冤了她们，倒叫夫人那便看了笑话！”

柳姨娘呸了一声，冷笑着说：“你知道个什么？若我成了平妻，日后有了小少爷，那就是嫡少爷。那么，我们府里的未来家主之位究竟是谁的，哪个说的清楚？她们只是在为窦廷翰打算罢了。哼，只是她们防的也太简单了些。岂不知夫人还未被扶正，便在窦廷翰的吃食上做了些手脚，所以窦廷翰的身子才会一直都不好。这会儿才想着要在自己院儿里盘灶起小厨房，也不嫌晚？哼，要我帮她们对抗夫人，不是不行，只是没好处来换，我也不能白干了是吧！”

艾菊听了柳姨娘的这番话，大吃一惊，忙出屋打量一番，进屋埋怨道：“大姨奶奶说这番话，也不知道避讳！若被人听了去，岂不是大祸？既这样，我们还是别参合进去，让夫人和大小姐她们斗个你死我活的才好！”

柳姨娘闻言，噗呲一声笑，一指点在艾菊的头上，道：“笨丫头，我们就是那么好置身事外的？就算我们想，难道夫人和大小姐她们就会放任我们不管了不成？大小姐恐怕打着让我们和夫人两虎相争的盘算；而夫人恐怕是见不得我们分她的权。都不是好相与的！日后更要打叠起精神来才行了！”

艾菊没好气的说：“我们谨言慎行些就好！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姨奶奶把身子养好，添一个小少爷才是正经！”

柳姨娘闻言，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眼里充满了不舍和惆怅。哪里曾经有一个孩子，却被自己拿去换了位份。若孩子地下有知，别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吃人的后宅，若不这样做，连娘都活不下去！

艾菊见柳姨娘伤感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叹口气说：“大姨奶奶也别再伤心，养好身子才是重要的，日后咱们会再有小少爷的。”

柳姨娘狠狠的咬住下唇，道：“我今日推了她们，她们必有所察觉。我想，不过两日大哥便会使人来寻咱们。这次既然我没得到平妻之位，那便要其他的来填补上。不然，就别怪我心狠！倒不必等夫人出来收拾她们，我先放不过她们！”

艾菊皱眉道：“若被大舅老爷知道，怎么是好？那府里还有大姨奶奶的亲生姨娘在；就算我们这春红院儿里，多少都是大舅老爷的人；况且，大姨奶奶您打点上下所费的银两都是大舅老爷给的。。。。。。”还未说完，艾菊便愁眉不展了。

柳姨娘咬了咬嘴唇，发狠道：“若我投鼠忌器，那大哥未必就不！要知道，虽说我的亲生姨娘在柳府里。但，窦瑾淑三人都在我的手里！难道我石头还怕他鸡蛋来碰不成？再说，如今我管着府里人事调动。难道人家窦瑾淑都知道把院里不是一条心的人换掉，我就不会么？至于银两，如今我手里有了人事之权，还怕没有银两使用？日后只怕是底下的奴婢们来求着我们，我们倒不必再用银两区打探什么！怎么算，我们都有和大哥一较高下的本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