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偏过头,向夏晓期身边靠了靠,伏在她耳边笑着问,“想让我赢么?”
夏晓期将目光从窗外漆黑的海面上收回来,同样笑着小声问,“你游泳水平怎么样?”
凌渊扬了下眉,“还可以,怎么了?”
夏晓期伸出一只手,很温柔很体贴抚了抚凌渊的胸口,娇嗔地翘着嘴,“如果你输了,我会把你扔到海里,你看,今晚天气似乎不太好,风浪也有点大,所以,我有点担心呢~”
凌渊和夏晓期的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就好像他看的是一个缘定三生的眷侣,特别深情。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调情,只有黎安知道其中的奥秘,他看着两个人表面暧昧却是彼此互瞪的样子,十分愉悦而惬意地品尝着手中的红酒。
“好,就这么定了。”凌渊说这话时,眼睛依旧盯着夏晓期。
“那还等什么,Shodon吧。”黎安放下酒杯,一副迫不及待看好戏的样子。
桌上的公共牌分别是两张10,一张8、一张K和一张A。
五个玩家依次翻牌,凌渊手里的底牌是两张10,和桌上五张公共牌结合,刚好凑成了四条,大小仅次于同花顺。
虽然电影上,那些赌神赌圣们动不动就弄出一条10~A的皇家同花顺,但实际上,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夏晓期不了解规则,她探过身,看着桌面上所有人摊开的牌,有些摸不清楚到底是谁赢谁输。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天知道凌渊千转百回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现在游艇已经出了海,一旦真的闹翻了,她跑都没处跑。
凌渊用余光看到夏晓期探过身紧绷着的一张小脸,嘴角不禁向上弯了弯。
“凌少果然不一般啊~”站在凌渊身边的男人不无恭维地感叹着。
“你赢了,”黎安对凌渊的功力了若指掌,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笑着抬起手,指了一圈,“随便挑吧。”
在座的女人,除了夏晓期,其他四个具是面色绯红地低头互递眼色,兴奋而期待着等待着凌渊的选择。
凌渊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黎安,抬手一指他身边的廖晓晴,“就她吧。”
“我?”廖晓晴被选中,似乎感觉有点意外,她看了看凌渊,又看了看黎安,眼睛眨了几下,呼吸瞬间变得有些絮乱,不知道是慌乱还是…兴奋。
黎安丝毫不介意地耸了下肩,“那是你先还是我先?”
凌渊站起身,绕过长桌,走到廖晓晴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冲黎安笑了一下,“当然是我先。”
说完,凌渊伸手一勾廖晓晴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哇唔~~”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估计所有听到动静的人都聚过来围观了。
夏晓期坐在一边,也凑热闹地跟着拍了拍手,她突然发现,如果不被拖下水,这个游戏还是挺有意思的。。。
几分钟之后,洗手间里,黎安和凌渊站在洗手台前,拼命地漱着口。
“我说你们何苦呢,”夏晓期背着手,倚在两人身边的墙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们现在同时吻了一个女人,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早知道,你们两个直接来算了,那样不是更有看点?”
“你少在说风凉话了,”黎安手撑着台子,偏过头看着夏晓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赶鸭子上架么?”
“赶鸭子上架?”夏晓期不以为然,“我刚刚看你们两个都挺投入的啊,再说,你们好歹是男人吧,难道还想说自己吃亏了不成?”
“这种场合,我们有选择么?”黎安郁闷地翻着眼睛,一指旁边的凌渊,“就算是男人,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说亲就亲的,同样是有情感洁癖的,OK?至于我,我只是纯粹恶心自己在他之后又吻了那个女人罢了。”
“这样的结果你们能怪谁,还不是你们自找的,”夏晓期环着手臂,好像个小学老师,“你们好歹是朋友吧,怎么还相互拆台呢?”
“可我们就是一直这么过来的~”黎安笑呵呵地将手搭在凌渊的肩上。
凌渊甩开黎安的手,顺手将他折在上衣口袋里的Hermas抽出来,擦了下嘴角,又擦了擦手,然后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喂!”黎安瞪着眼睛。
“走吧。”凌渊也不管他,拉过夏晓期的手腕,走出了卫生间。
“你的女伴呢?”夏晓期回头看跟出来的黎安,“你不会把她扔海里了吧?”
“那倒没有,”黎安抬手调整了一下领带的角度,“我只是告诉她,让她躲到个没人的地方,别让我今晚再看见她。”
“啧啧,真是可怜~”夏晓期伪善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同情。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可怜,”黎安错误理解了夏晓期可怜的对象,他将手臂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要不…你来当我的女伴吧?”
“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这张脸不太适合做这样的表情,特别像…宫里的太监。”夏晓期表情特别诚恳地说。
黎安的笑容立刻僵死在嘴角边,渐渐变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现在了解了吧?”凌渊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黎安西服的袖口,将他的手从夏晓期肩上拿开,“她这一款不适合你。”
“没关系,一起啊,”夏晓期一只胳膊挽住凌渊,另一只胳膊挽住黎安,“反正你们感情好,刚刚亲了同一个女人,现在也可以共有一个女伴嘛,也顺便让我感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
三个人旁若无人地站在人群当中说说笑笑,有一道目光从他们从洗手间出来时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
夏晓期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正对上梁敏带着怨毒的眼神。
梁敏见她看过来,也不躲避,干脆走了过来。
“夏晓期,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梁敏站在夏晓期面前,气势汹汹地看着她。
“赌?赌什么?”
梁敏回过身,一指旁边的赌台,“赌色子怎么样?”
“色子?”夏晓期偏过头,忐忑地看了眼凌渊,“我不会玩的。”
“我也不太会玩,”梁敏笑着打断她,“我们两个女人,随便玩玩不用当真,我想就算输了,凌少也绝对负担的起,你说是么,凌少?”
这样的游艇派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梁敏也是刚刚才从在场为数不多几个知道内情的人里探听出了凌渊的身份。
作为阮明涛的前女友,梁敏并没有把夏晓期放在眼里。但今天,夏晓期的美丽深深刺伤了她的眼睛,不但自己的男人明目张胆地表示对她的旧情难忘,她居然还有本事待在这么优质的男人身边,这一切都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凌渊扭过头,冲夏晓期笑了笑,“玩玩也无妨。”
“那好吧。”夏晓期冲梁敏耸了下肩,“规则我也不太懂,我们就玩最简单的赌大小好了。”
“没问题。”梁敏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意。
两个人来到赌桌两边坐好,在这里,女人的对峙可是很少见的,赌局还没开始,周围就围满了人。
不大一会,一个荷官托着托盘走过来,将满满一托盘颜色各异的筹码放在了夏晓期面前。
梁敏看了一眼桌面上要在一千万以上的筹码,又看了看站在夏晓期身后的凌渊,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冲身后的阮明涛嘀咕了两句,让他兑换来了比夏晓期面前更多的筹码。
“开始吧。”梁敏自以为非常有范地一撩长发,然后拿起一摞筹码推了过去。
夏晓期没有立刻下注,而是仰起脸,仿佛征询般地看了看凌渊。
凌渊一瞧她这扮乖巧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有应对之策,随即笑了一下,配合地冲她点了点头。
夏晓期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从手边拿过和梁敏差不多的筹码,推了过去。
接下来,两个人拿起色盅,分别开始摇动里面的三枚色子。
周围多数人都玩过色子,虽然技术良莠不齐,但一般人只要一看这两人的手法就能大约估计出她们各自的水平如何。
梁敏手中的色盅打旋晃动着,她的动作利落而优雅,很具有观赏性。
而夏晓期就好像拿着一瓶农夫果园,喝前摇一摇,上下左右,翻过来,又倒回去,总之是毫无章法。
所以,最后揭晓的结果毫无悬念,梁敏是两个六一个四,十六点,夏晓期嘛,两个一点,一个三点,五点。
第一局,梁敏赢了。
在接下来的几轮里,梁敏状态奇佳,甚至掷出了三个六,至于全凭运气的夏晓期……运气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掷出了十二点的成绩。
几次下来,夏晓期面前的筹码逐渐减少,赌桌中间的筹码越摞越高。
有人开始窃笑,有人开始议论,也有人开始偷偷观察凌渊的脸色。
几分钟输了三四百万,凌渊的表情丝毫不见波澜,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位置上的夏晓期。
“这样玩下去,也没意思,”梁敏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上来,笑着说,“咱们这次,一局定胜负,如何?”
夏晓期惊慌地眨着眼睛,又仰起头去看凌渊。
“没关系,输了也不要紧。”凌渊抬起手,体贴地摸了摸夏晓期的头发,看的周围的女人们满眼桃心,这样又帅又有钱又体贴的完美男人,哪里找去。
夏晓期做了个深呼吸,才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过去。
“凌少果然够气魄。”梁敏冲凌渊妩媚一笑,拿起了手边的色盅。
她心中早有了打算,她自然不会赢凌渊的钱。一会,她会把这些钱通过别的途径故意输给他,即给了他面子,也让他认识到,夏晓期,就是一个废物。
两个人各自摇完了色子,虽然结果已经没有了悬念,但所有人还是忍不住伸过头来,看着两个人扣在手里的色盅。
夏晓期率先慢慢揭开了扣盒,她这次的运气还不错,里面是两个三,一个六,十二点。
梁敏冷笑了一声,随即揭开了自己这边的色盅……
可里面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竟然是两个一,一个二,四点。
梁敏压根就没低头看,她太自信了,她只顾着一脸得意地看着夏晓期,等着看她露出沮丧挫败的模样,可周围人的反应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低下头一看,不由得立刻惊呆了。
“这……”梁敏十分难以置信。
“哇唔~~”夏晓期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兴高采烈地欢呼庆祝。
夏晓期这一次没有移动自己色盅里的色子,梁敏不是很厉害么,摇出来的不是五就是六,六的反面是一,五的反面是二,她在梁敏打开色盅的前一刻,将里面的色子全部反转过来。
只要她最后不是摇出三个一点,就肯定能不着痕迹地赢了她,毕竟,就算再高的高手,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呢,此刻,所有人只会认为,梁敏这点子,实在是太背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夏晓期笑着用肩膀撞了下凌渊。
“嗯,运气不错。”旁边的黎安笑着插话进来。
凌渊只是笑了笑,他显然不认为这是运气,以他对夏晓期的了解,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但到底是什么呢?他一时还真有点想不通。
“夏晓期,我们再赌一次!”梁敏无法忍受这样的溃败,虽然输了一千五百万她十分的肉疼,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是她更加无法忍受的。
“梁小姐还有钱么?”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嚣张了。
“这次我们不赌钱,我们赌男人!”梁敏拿出一副死都不肯低头的架势,一指她身后的阮明涛,“如果你赢了,这个男人就是你的了。”
阮明涛在周围人赤果果的鄙视中,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如果我输了呢?”夏晓期扭过身,看了眼左边的凌渊,又看了眼右边的黎安,“你要哪一个?”
“我……”梁敏伸出一个手指,正打算指向凌渊。
“你还真要选啊?”夏晓期坐回到位置上,嘴边的笑就好像再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他们,”夏晓期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又指了指梁敏后面的阮明涛,“跟你的男人比,你认为有可比性么?你的男人,一百个也抵不上他们身上的一根汗毛。”
凌渊目光一掩,笑了起来。
黎安背过手,俯下身,很俏皮地跟夏晓期说了声:“谢谢。”
“即然你认为没有可比性,那我们就赌你面前的这些钱。”
这才是梁敏提出这个赌注的真实目的,如果凌渊迫于面子答应下来自然最好,如果不同意,她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用身后的男人为筹码,把那些钱再赢回来。
“唉~”夏晓期很可惜地摇了摇头,“梁小姐,你显然太高估你身后这个男人的价值了,你认为他值这个价钱么?”夏晓期拿起面前一枚面值最小的筹码,“他呀,只值这个数。”
此刻,估计没有人比阮明涛更加受煎熬了,他就好像暴露在正午阳光下的吸血鬼,浑身都快被烤焦了。
“不过,梁小姐想赌,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梁小姐有宝乐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如果拿那些股份做交换,我倒是愿意再陪你玩一次。”
“哦,对了,”梁敏还没来得及拒绝,夏晓期一拍手,“你一定觉得桌上这些钱和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比起来实在太少了,那这样,你附加上你身后的男人,我再加上他,”她回手一指凌渊,“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么?”
梁敏本来并不打算真的用股份赌,但夏晓期突然加上了凌渊,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凌少怎么说?”梁敏跟凌渊确认道,毕竟,夏晓期虽然这么说,却无法代表他的意思。
凌渊低头看了一眼夏晓期,随即轻轻点了下头,“就按她所的办吧。”
“好。”梁敏下定决心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那我们用不用立个字据啊?”夏晓期杵着腮,看着快要失去理智的梁敏。
“不用了,我们这么多人见证,没有人敢耍赖。”刚刚为凌渊让座的男人冲夏晓期笑了笑,估计这场派对就是他举办的。
“那就开始吧。”夏晓期坐直身体,摊了摊手。
“这次我们换一种方式,”梁敏指了指赌桌中间的两个新拿来的色盅,“这里面有五枚色子,摇完之后,我们猜各自所摇出的点数,准确率最高的人获胜。”
“好啊,没问题。”夏晓期笑着扬了扬眉,并不担心,她只要在梁敏摇完之后打乱她色盅内的色子,然后在揭开自己色盅时随便调整两个,就能轻易获胜。
但当她把色盅拿到手中时,凌渊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这种色盅是专业比赛用的,里面安装了探测器和针孔探头,小心一点。”
“啊?”夏晓期不禁鼓了鼓腮,又眨了两下眼睛,这就是说,她不能作弊了?
“怎么了?”凌渊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啧,”夏晓期咬着下唇,抱歉地看着凌渊,“那个...如果我不小心把你输给了她,你一定要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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