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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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带着夏晓期去见的人是凌渊,对于这点,她是不觉得意外的,让她意外的是凌渊现在的状态。

以前那个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好像随时要去白金汉宫去跟会见英国女王一般的男人,此刻身上却穿着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灰色棉质居家服,那双张扬的眉眼、无时无刻不上扬的嘴角此刻都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他坐在轮椅上,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着,隔了好久才会轻轻地抖动一下。

“他…这是怎么了?”夏晓期惊诧地看向黎安。

“拜你所赐。”黎安再次摆出一副刻薄的样子。

“我?”夏晓期原本就睁得很大颗的眼睛不禁又挣了挣,“跟我有什么关系?”

黎安走过去,将凌渊推到客厅的沙发旁,招呼夏晓期,“到这边来,我仔细讲给你听。”

夏晓期跟出去,坐到沙发上,她眼睛不错神地看着凌渊,她希望这是他为了惩罚她当初不守诺言而搞出来的恶作剧,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他告诉过你,我们为什么到滨海,他又为什么会成为新瑞一个支行的行长,是吧?”

夏晓期点了点头,是因为要把空北找出来,只不过,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她。

“那你知道,我们是受谁的委托么?”

夏晓期摇了摇头,不过想来,应该不是Moore,就是Horgan吧。

“雇用我们的这个组织是KRB,你应该听过,虽然在外界看他们在苏联解体后似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其实只不过转移到了地下,背后站着欧洲一些国家的政府高级官员……说到底,他们并没有把FT放在眼里,你们手里似乎也没有他们什么把柄,他们想要的是你们手里已经得到的某样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他们显然志在必得。”

“你说的这些跟凌渊变成现在这样有什么关系呢?”夏晓期皱了皱眉,她听说过KRB,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组织,有人说,它甚至可以在暗中控制很多国家的大选,但就像黎安说的,FT从未抓到过这个组织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不敢。

“对于凌渊的身份,你又知道多少?”

夏晓期看了看旁边微微垂着头,始终毫无反应的凌渊,“北京凌家?凌嗣音?”

“没错,”黎安赞赏般地抬了抬眉,“他是凌家现在的当家人凌云霄的二儿子,因为一些原因,凌渊母亲在生下他没几天之后就离开了凌家,他爸爸给他取了这个有点女气的名字,嗣音,就是等待音讯的意思……我爸爸是他的保镖,我们两个从六岁就开始一起厮混,他一心想找到他妈妈,就一心要跟我组队成了一个侦探团,就好像福尔摩斯和华生一样……二十多年过去了,原本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谁也没想到,我们竟然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有了自己的团队,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从小时候帮同学找一个橡皮擦,到现在几百万美金只能算一个小case……?说着,黎安向前探了探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夏晓期,“你信不信?在遇到你之前,我们从来没失过手。”

在这个时候,夏晓期看着他有些冷峭的眼神,选择闭嘴~

“其实那些抢占先机占领了你们总部的那些人,里面有很多KRB的眼线,他们几乎同时知道了滨海有FT幸存队员的消息。他们找上了我们,因为我们的主要势力都在国内,所以行动起来也方便,比如凌渊一句话就能去你们那个小小的营业部做行长……本来这个案子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不知道是我们太厉害还是对手太笨,不到一个月,我们就锁定了目标……”黎安伸出一根手指,戏谑点了点夏晓期。

“当我知道当初救过凌渊的那个人就是你时,我并没怎么担心,毕竟KRB那边只是想找到FT的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未必真的会杀你……不过,就算会杀了你,钱多少倒是其次,我们也没必要为了你毁掉我们在外多年的名声,甚至还得罪KRB的人,你说对不对?”黎安冲夏晓期很美好地笑了笑。

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对,还是不对啊?”

“你可以不回答~”黎安轻轻一耸肩,继续道,“再后来,我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不但一二再地为你隐瞒,每次和KRB那边的人联系时,他总是说没有找到人,而且他在知道你以前的身世后居然还想着替你报仇,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那位仇人,乔西敏女士,是怎么如此顺利地进监狱的吗?”

夏晓期愣了一下,忙扭过头去看凌渊,可惜此刻的他依旧目光低垂,表情呆滞,不能给她任何的反应。

“哪怕到了最后,他告诉你全部真相企图把你留下,甚至打算不惜性命地保护你时,你最后还是言而无信地跑了,就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了?脸蛋?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身材?”黎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啧啧地摇头,表示嫌弃。

夏晓期跟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用力抿了抿嘴角,为了凌渊,她先忍了~

“你要知道,KRB那帮人可不是笨蛋,就连占领你们总部的那帮傻瓜都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觉察到。为了查清楚,他们派人盯着凌渊,和跟他有接触的所有人,起初他们以为是凌渊被其他人收买所以不再把有用的信息提供给他们,但后来,潜伏在你们总部的那些眼线将包括你在内的四个人的资料传送回去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釜底抽薪败给了你的美人计。”

说着,黎安看了一眼旁边轮椅上的凌渊,表情变的有些凝重,“当他们派人来抓你时,你已经从滨海离开了,他们以为是凌渊把你藏了起来,所以就把他抓回去,逼问你的藏匿地点……他在那里待了两天两夜,直到他们确认你已经和另外三个人回去企图夺回你们总部后,他们才把他放了……”

“那他……”夏晓期看着凌渊,犹豫着开口,她想问,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她对这类组织逼供的手法并不陌生,现在没有什么古代的十大酷刑,用的方法不必见血,但带来的痛苦却往往更甚。

黎安回过头,冷笑地看着她,“根据医生说,他全身受到过强电流冲击,电流通过神经末梢倒入神经系统,如果电流掌握适中会起到麻醉减少痛苦的作用,但只要有一点没控制好,就会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但这个并不是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他还服食过一种药物,药物进入脑部后会造成脑压急速上升,脑袋就好像要炸掉一样,就是因为这种药物,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甚至连智障都不如……夏晓期,对此,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会好么?”夏晓期和黎安对视,尽管他语气充满了不满和讽刺,但严格来讲,他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应该会吧,”黎安别开脸,“医生说,可以等待奇迹。”

夏晓期慢慢低下头,眼角的余光落在凌渊垂在腿边的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曲着,指甲已经长了很长。

“这段时间,是你一个人照顾他么?他的家人呢?”她轻轻地问。

“我最了解他,他一定不会愿意以这种模样每天面对他的家人,然后永远躺在床上让别人伺候吃喝拉撒,所以,我就偷偷把他偷了出来。”

夏晓期依旧盯着凌渊很久没修的长指甲,并没有因为黎安的‘壮举’而表现出大惊小怪,“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人?他应该也不希望被你弄得又脏又邋遢吧?”

“对啊,”黎安呵呵一笑,“所以我来找你啦~”

夏晓期终于转过脸来,“找我?”

“对啊,我一个男人是不够细心体贴,加上你一个女人总可以了吧?”

“……可你不认为跟着我,他会更危险么?”

“这我倒不担心,他已经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黎安突然一皱眉,“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怎么会~”夏晓期立刻一挺腰板,有点心虚的样子,“只是…只是事情太突然,我有点意外而已~”

“嗯~”黎安不是特别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不要以为我愿意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医生说要找一些可以刺激他脑电波复苏的东西,我会到这来找你么?”

“对了,”夏晓期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差点忘了,我刚刚一直说的医生,他叫童遥。”

“童遥?”

“没错,他手里有一种还在进行临床试验的药物,可以刺激脑细胞再生,听说以后,凌家就去找他了,我跟他见过几次,也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就把凌渊受伤的经过都告诉了他,然后,他就告诉我,你已经离开了FT。在调查你以前的身世时,我知道你家在这边,所以就来碰碰运气,你知道的,找人这回事,我在行~”说着还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夏晓期搔了搔头,对他的得意不予置评~

事实证明,黎安说的话并没有开玩笑,当晚,他就收拾好东西,带着凌渊住进了她的出租屋,而且,还是他跟凌渊睡床,她睡沙发~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轻易地欠别人人情,一旦欠下了,就会立刻变得没有地位、没有立场,还没有拒绝的权利。

晚上,夏晓期抱着被子躺在沙发上,这些天第一次没有很快地入睡,她看着洒着月光的窗台,想起那晚凌渊在山顶时说过的话,想起他开着车回来,把她抱在怀里时的样子……

其实,他对她的袒护,她并不是不知道的,只是站在充满危机的环境里,谁能知道端着枪站在陷阱旁边的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人在自我保护过剩的时候,哪还有闲心谈感情。

正当她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嘭’地一声响。

夏晓期忙从沙发上起来开灯冲进卧室,看到凌渊趴在地上,黎安正用力扶他起来。

“怎么了?”夏晓期赶忙过去帮忙。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受过电击,他身体偶尔会出现短暂的抽搐,过一会就会好的。”黎安扶着凌渊重新躺回到床上。

夏晓期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的凌渊,心里突然升起丝丝的酸涩,这样一个曾经仿佛时刻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行了,你回去睡吧,这有我呢。”黎安看着站在床边看着凌渊发呆的夏晓期,声音难得轻柔了几分。

夏晓期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顺手关上了灯。

屋内又重新黑了下来,黎安看着躺在旁边,渐渐平静下来的凌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不愿意,就拜托快点好起来~”

说完,黎安重新躺回到床上,想起他们两个第一次同床时的情景。

那年,他们十五岁,那年,他们终于合力找到了凌渊的妈妈,但是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们找到的不过是安善堂里的一个骨灰盒子跟一张照片。

那天晚上,凌渊死活不肯回家,他住在他家,睡在他的床上,半夜,睡在地板上的他听到床上的被子里有轻微的呜咽声,他小心地爬上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凌家的家教很严格,不过或许是因为凌渊母亲的原因,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家长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无缘由地袒护他。

所以,他们偷偷打过架、飚过车,偷偷去酒吧喝酒,甚至还偷偷吃过违禁药品,他帮着凌渊闯过无数的祸,也因此被他老爸打过无数次,他们情同亲兄弟,可那个时候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怀里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流眼泪的少年,他一边轻拍着他,一边酝酿,憋了半天,终于说:“诶,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Gay啊?”

结果,他被凌渊一脚踹到了地上。

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唯一的那么一次伤感画面就被那一脚给终结了。

童遥告诉过他,让他常常跟凌渊说说话,说一些他的美好回忆,说一些能激发他感情的话题,而且不但要说,还要带着感情、声情并茂地说~

这可真是难住了他,他难以想象自己拉着凌渊的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忆当年:“兄弟,还记得当年荷花池畔的×××么?”

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不可以让别人做,所以这么重要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夏晓期身上~

照顾凌渊,夏晓期主要的任务就是做做饭、聊聊天、说说话,偶尔再帮他换换衣服,剪剪指甲什么的。为此,她特地苦练了厨艺,按黎安的话来说,外卖太没营养,不利于凌渊的身体健康~

凭良心说,黎安比凌渊要难伺候的多…得多,凌渊每天都安静的不说话,让张嘴就张嘴,让躺下就躺下,不会嫌弃她回来的晚,不会嫌弃她做的饭菜难吃,更重要的是,她无论说什么,凌渊都不会跟她顶嘴。

但黎安却恰恰相反,他几乎看夏晓期做任何事情都不顺眼,就算煎蛋里有一丢丢的鸡蛋壳都能大呼小叫半天,更重要的是,钱多的烧个三天三夜都不会熄火的黎安居然不肯拿钱出来贴补家用,所以,她前半个月的悠闲生活就变成了每天辛苦在外工作,然后用她微薄的薪水保证让这两位少爷吃好喝好。

所以她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她人品爆发捡了个阿拉丁神灯回来,她三个愿望里的第一个愿望一定是——让黎安从我眼前彻底消失吧~

可她没想到,在三个人同居后的第二个周末,这个愿望竟然奇迹般地达成了~

她下班回来,发现黎安留书一封,不见了~

当然,留书上通篇都是关于每天照顾凌渊的各种注意事项,只是说他有急事需要处理要离开几天,至于是什么事情,又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字都没多提。

夏晓期将留书大致瞥了两眼,然后偷笑了两个小时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照顾安静的好像木偶般的凌渊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没了黎安,她才知道,远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一件困难的事情,就是,她要帮凌渊洗澡。

“今天,我们就不洗澡了,好不好?”夏晓期一边帮凌渊剪着指甲,一边打着商量,凌渊当然不会拒绝,所以,就洗澡这件事,两个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第二件困难的事情,就是,她要跟凌渊一个床睡。

其实这倒也算不上困难,虽然凌渊是个男人,但以他的状态,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她现在的睡眠质量太好,如果凌渊突然从床上掉下去,她可能完全不会发觉。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她只好找了根绳子,将两个人的胳膊绑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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