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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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童遥,夏晓期才意识到,有些话她竟然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她只知道蔚霆在一间军用化工厂吸入了大量的毒气,里面最致命的成分是一种叫崩塔的神经性毒剂,除此之外,他在接受什么样的治疗,现在的身体状况又如何,她都一无所知。

况且,随便想一想,一般的人也不会沾上崩塔这种偏门的毒气,再加上童遥又是乔楚的好友,乔楚和蔚霆又是一个军区的战友,而她又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里让童遥帮她保密,所以,原因种种,她贸然找童遥帮忙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这个道理她半路上就想明白了,但电话已经打过了,她决定还是来一趟,再尽快找机会让空北出面。

“怎么不说话?”童遥看着夏晓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问。

“哦,”夏晓期拿出刚刚准备好的说辞,“我是来谢你的。”

“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上次送我的那个药啊,我前段时间遇到点麻烦,多亏了你给的药。”

“什么麻烦?”童遥立刻皱了皱眉,上次的混乱再次浮现在眼前。

“事情经过也挺复杂,”夏晓期揉了揉脖子,做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不过反正都过去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

人家把那么珍贵的三粒药送给她,她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童遥不禁挑了挑眉,听她刚刚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是有事,怎么现在又变成要请他吃饭了?

仔细一想,童遥不禁暗笑了一声,以为夏晓期是为了看乔楚而来,但因为乔楚的伤是被她误伤的,再加上上次来时的不欢而散,所以不好意思主动来探望才拿他当借口。

想到这,童遥善解人意地一笑,“乔楚现在的伤正逐步恢复,天天嚷嚷着我给他配的营养餐难吃,不如我们买点东西回来吃,也顺便帮他改善一下伙食。”

夏晓期看着童遥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呀,你不说我还忘了,乔楚还在你这住院呢。不过他怎么这么娇气,这都快要半个月了,还没好?”

童遥愕然。

“你妹妹和他妈妈不是天天在这么,你这个做医生的松了口,还担心第二天他没有好吃的?”说着打量了一下童遥身上的便服,“不方便么?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吧?”

童遥看着夏晓期的样子不像是在装矜持或者开玩笑,不禁纳闷起来,明明乔楚差点因为她丢了命,可一个醒来之后,面对曹素娥的质问百般维护,另一个明明人已经来了医院,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还真是看不懂了。

夏晓期看着童遥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童遥,你不想跟我单独去吃饭可以直说嘛,我又不会绑了你去。”

这话一说完,现场的气氛立刻像一根抻长了的橡皮筋,似乎再眨一下眼睛就要断了。

很显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还算童遥是个男人,他立刻做作地咳了一声,率先站了起来,“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交代一声。”

“好。”夏晓期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出了口气,那次毕竟是自己理亏。

童遥出了办公室,夏晓期顺手从他桌上拿了一份报纸来看。

一个版面还没看完,门口有了动静。

“可以走了?”夏晓期将报纸扔回去,站起来,转过了身。

门打开,站在外面的不只童遥一个人,还有坐在他身前轮椅上的乔楚。

夏晓期不禁笑了一声,对童遥说:“我看你去当媒婆算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用词,她用媒婆形容童遥,显然是变相承认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这个我可冤枉,”童遥抬起两只手作投降状,“我只是医生,五脏六腑我了解,这位可是侦察兵出身,察言观色他在行,我想瞒也瞒不了。”说完,捉狭地一笑,向后退了出去,并且好心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就剩他们两个人,夏晓期垂下目光也不说话,乔楚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轻笑着说:“你上次说别让我死在你手里,现在我活过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原来那天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夏晓期依旧垂着目光,没反应。

“怎么了?”乔楚转了转轮椅,向夏晓期跟前靠了靠,“你突然来找童遥,是有什么事么?”

“没事,”夏晓期抬起眼睑,看着乔楚,“况且就算有事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要跟你汇报么?”

夏晓期这样不客气的表情和不客气的话,不禁让乔楚眉头动了动。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夏晓期拎起椅子上的包,就要出门。

乔楚一伸手,拉住夏晓期的手腕,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把话说清楚再走。”

夏晓期回过头,看了一眼被他拉在手里的手腕,语气淡淡地说:“你拉我干嘛,万一我没注意,一个不小心又让你抻着碰着了怎么办?我知道你够男人,疼死也不说一声,可万一你再躺到床上弄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你大发善心地让别人帮你藏着掖着,照样有人会找我兴师问罪,所以我还是躲得远点好,免得引来无妄之灾。”

夏晓期的话里夹枪带棒,乔楚也终于听出了话音,他不仅‘呵~’地笑出了声,“我当是怎么了呢,就因为我当天拦着你送我去医院又不让童遥告诉你,这就把你得罪了?”

“得罪?看您这话说的,”夏晓期冷哼了一声,“您哪能得罪我啊,是我得罪您才对。没看我现在都不敢在您面前现身了么,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啊,还好您活过来了,不然我就算以死谢罪也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晓期~”乔楚看夏晓期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不仅柔柔地捏了捏她的手腕,放低了声音,“我当时也是怕你担心…”

“就是啊,从头到尾你都是好心,”夏晓期伸出另一只手,去掰乔楚的手指头,“不过,下次你再行好的时候,别忘了先把自己的命保住,不然,你的好心,在别人眼里还不如驴肝肺。”

乔楚的手紧了紧不肯松开,嘴角微挑,“你现在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

“担心你?”夏晓期冷笑了一声,“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我有心情担心你,还不如去担心一下全球变暖冰川融化,金融危机和世纪末日。”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极为不屑的表情带着一丝被人揭穿伪装的恼羞成怒。

乔楚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另一只手一撑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夏晓期眼神有一闪即逝的紧张,伸出手想扶一下,可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

夏晓期的反应似乎正一步步证实他心里的猜想,他向前迈了一步,和夏晓期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他微微垂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就是在担心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笃定,“我差点就死了,就算我们只是两个相互认识的人,担心一下也很正常啊,你干嘛要急着否认?”

“嘁~”夏晓期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自作多情是你们家亲戚吧?你从哪得出这么惊世骇俗的结论?每个认识的人都要担心一下我早累死了,行善积德普度众生的丰功伟绩就交给你这样即将凋谢的祖国花朵来完成吧,就算一颗原子弹丢下来,我认识的人死了百分之九十九,我溅了一身的血也照样可以站在尸体堆里拈花微笑……”

夏晓期的双唇高频率地翕动,一串串的话一个顿点都没有的从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了出来。

可她越是这样,乔楚的表情似乎越是惬意,他一只手抬起来,按在她的脑后,脸毫无征兆地压了下来。

夏晓期好像一个操控失灵的机器人,甚至在双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嘴巴还在巴拉巴拉地说着什么……

所以,乔楚没怎么费劲就把舌尖探入了她上下起伏着的牙齿。

夏晓期还睁着眼睛,空闲的那只手,手掌已经下意识地抵在了乔楚的胸前,可最后只是手指动了动,并没有用力推开他。

这样的反应,乔楚自然感觉的清清楚楚,他放在她脑后的手缓缓滑下,另一只握着她手腕的手也跟着松了开,两只手在她的腰后汇合,轻轻地将她拉向他的身边。

夏晓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两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

回家的路上,夏晓期坐在出租车里,指肚轻轻摩挲着微肿的双唇,她有些错愕自己刚刚的反应,不只是错愕,还很震惊。

对这个她蓄意接近的男人,她承认一直以来对他没有恶意,甚至有过信任,不然在知道自己失忆两个小时之后,为了全局考虑,她都应该杀了他。

但仅限于此,她从来没想过对他会有其他的情感,况且,在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允许她有其他的情感。空北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是兵,她是贼,尽管她做的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对于他们这种正大光明的人士,他们就是贼。

“到了。”出租车停下,司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付了钱,夏晓期下了车,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似乎清醒了很多,反正她已经找到了蔚霆,乔楚,就应该像简沐阳一样,成为过去了。

她掏出手机,想跟乔楚解释清楚她刚刚的情不自禁或者听之任之,但说什么呢?说她因为他有伤所以没好意思推开他?说她因为把他打伤了所以怀着内疚的心情逆来顺受?还是说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道不同不应相为谋?

最后,她收起手机,决定先做两天的鸵鸟。

接下来的几天,夏晓期继续正常上班下班,休息日就闷在家里,期间,乔楚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发过一次短信,她没接也没回。

乔楚应该从她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但她知道,以他的个性,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等他出了院能自由活动之后,少不了还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周日的下午,夏晓期去荆洲家看钢镚。

钢镚除了吃的好喝的好,荆洲居然还给它找了个女朋友,只是这个女朋友的花色虽然跟钢镚一样的黄白相间,但品种优良,是一种叫喜马拉雅的贵族猫,名字也很贵气,叫橙宝。

据说前几天,钢镚发情在荆洲的床上撒尿占地盘,结果橙宝第二天就被抱进了家门。

橙宝不太看得上钢镚,钢镚似乎也瞧不上橙宝,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一边一个,互不搭理。

夏晓期坐在荆洲旁边,看着它们这副样子,摇头感叹道,“看来,不只是人类,门当户对是整个生物界的择偶标准啊。”

“可我看他们很合适啊,”荆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橙宝品种不错,但家境落魄,是从动物收容所领养来的,钢镚虽然不是什么贵族,但家境很好,丰衣足食,两只猫刚好互补。”

夏晓期看着荆洲正儿八经的样子,忍着笑问:“那你看它们现在互不搭理,又是怎么回事?”

“动物之间也需要相互磨合,”荆洲依旧很认真的样子,“橙宝有贵族的矜持,钢镚也有男人的傲骨,多给它们一点时间就好了,。”

夏晓期终于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荆洲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夏晓期摆了下手,“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会对猫有这样的耐心。”

“这有什么奇怪,”荆洲不以为然,“有人眼里容不下一个人,家里却能容下一只猫,比起来,我算正常了。”

“我怎么容不下人了?”夏晓期斜瞄荆洲,知道他是在说上次因为一句话一个多月没理他的事。

荆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突然转移了话题,“上次你去新豪的事情下面的人跟我说了,有需要我做的么?”

前几天,那个刘老板死在了家里,他让孟成去查,知道嫌疑犯是那个被他带走的男公关,而那个男公关刚刚进新豪不到三天,给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又当面听了王克的报告,他直觉对方有可能是冲着夏晓期来的。

“没什么,只是个意外。”夏晓期笑了笑,一句话带过。

她倒不是信不过荆洲,只是,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忙。

荆洲听了她的回答,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吃了晚饭再走吧?”

夏晓期点了点头刚要说好,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号码,夏晓期站起来,转身出了客厅。

再回来时,她冲荆洲抱歉地耸了耸肩,“有点事情,不能陪你吃饭了。”

*****

感谢daiongmm、回忆、sh98765和iao1994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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