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宫里便要举行一年之始的大朝会,在这大朝会上,王上要将这一年的国之大事安排一一与朝臣们商议,而后做下决定,分派各官署去完成,因为是一年之内的大朝会,所以便显得异常重要,而今年的大朝会,最主要的有两件事,一件是行王上的加冠大典,另一件则是后宫的问题,道是无论如何王上也要在今年纳妃立后,朝臣的呼吁太过急切,王上唯有答应,心下却是觉得烦躁,以致他还未得与朝臣细细商议如何利用海国内乱这一机会,便早早地散了朝。
回到书房的冷浩依然烦躁,坐下来许久愣是一本折子都没有看进几行字,小安子知他心里烦躁,也不敢多话,只小心地在旁伺候着。
“王上,白王爷在外求见。”就在冷浩靠在椅背闭目养神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进来躬身禀告道。
“快请进来。”冷浩蓦然睁开眼,大哥?来得正好。
“是。”小太监躬身告退,不一会儿,一身官袍的冷澈便走了进来。
“臣下见过王上,王上万安。”冷澈向冷浩抱拳拱手,很是恭敬。
“大哥,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没别人的时候你需不着躬身行礼的。”冷浩从椅子上站了身,走到冷澈面前亲自扶住了他,有些抱怨道。
“王上,君臣之礼始终不可乱。”
“大哥!”冷浩有时很是为一本正经的冷澈弄得无奈,现在也只能无奈地摆摆手,“行行行,就随了大哥,以后我也不说你了。”
“王上可是在为纳妃立后一事烦躁?”
“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事。”冷浩忽然眼睛一亮,期待似地望着冷澈,“大哥你来了正好,快教教我该怎么做。”
“王上早已过了娶妻之年,确实该纳妃立后,大夷后宫悬空,总归不是好事,且王上也该是考虑子嗣的事情了,否则这大夷江山日后谁人来继承?”与烦躁的冷浩想比,冷澈看起来无疑地冷静极了,淡然的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应当。
“大哥,那些大臣们这么说,如何你也这么说!”冷浩显然是急了,“后宫的女人要来有什么用?若不是有那些个后宫的女人,大夷就不会像今天这般!”
冷浩没有将话挑明了说,但是冷澈知道他所说的那些个后宫的女人,实指太后,也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冷浩迟迟不愿纳妃立后,就怕太后在他身边安插心眼,防不胜防。
“可王上迟迟不纳妃不立后也不是办法,难道王上想这么一直拖了下去,让大夷后继无人?”冷澈何尝不知道冷浩心里的想法,冷浩担心的何尝又不是他所担心的,只是此事真是不能再拖了,若再拖下去,只会引发朝臣的不安。
“敢请大哥教我!”冷浩被冷澈说得无法,只能深深向冷澈一躬身,求冷澈为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又何尝不知这事不能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烦躁无比。
“按夷国之法,王上纳妃立后可无定则,全凭王上之意,可是。”冷澈神情严肃地望着冷浩,字字清晰,“王上当知道如今大夷庙堂的形势,当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冷浩亦是目光坚定地望着冷澈,声音掷地有声:“我知道。”
他是夷国帝王,生不为自己,死不为自己,爱与不爱,皆不为自己,大哥的意思他明白,他不能再如先帝一般只将自己喜欢的女子纳入后宫,他所要做的,必须是于国有益的政治婚姻,家国面前,自身的情爱便不值一提,他知晓这个道理,他也坚信这个道理。
只是,这是彼时的他,又有谁知,未来难般预料,他现今的信誓旦旦,最终皆变为沉浮不定的浮萍。
“如此,当无须我多说,王上亦知该如何下旨了。”他们是一出生就注定与皇室命运捆绑在一起的人,许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由不得他们做主。
“我明白。”冷浩微微颔首。
“如此臣下先行告退。”
“嗯。”冷澈走后,冷浩缓缓走出了书房,负手而立在层层高高的台阶之上,望着渐渐变得晴朗的苍穹,内心异常的沉重。
鸾凰宫。
只见三名身姿婀娜,样貌妖娆动人的三个年轻女子垂首站在太后面前,太后脸上的浅笑让她们觉得兴奋,可是太后觉得她们将王上伺候得好,才特意将她们叫来要好好奖赏她们一番?虽然每次与王上欢愉都是烛火尽熄,且完事之后便起身走掉,让她们看不见王上的真容,可是在卧榻之上,她们却清楚地感受得到王上的热情似火与销魂蚀骨的享受,甚至还感受得到他对她们的流连忘返,可不管他们如何缠绵,王上也总会在完事之后走开,无论她们如何乞求他留下他都无动于衷。
可尽管如此,王上夜里依旧时常与她们呼云唤雨,如此可见她们是将王上伺候得极好的。
“你们三人,伺候王上多久了?”太后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脸上虽是笑着,双眼却是冷冷的,奈何她们却是谁也没得读懂。
“回太后,半年有余了。”其中一名稍高的女子细声回答道。
“半年有余了,很好。”太后长长的护甲轻轻扣着杯壁,眸子忽而微微一眯,“半年来,你们三人几乎夜夜与王上巫山云雨,可有谁,能为王上诞下子嗣的?”
太后的话让三人的心陡然一凉,为先说话的女子正欲将头埋得更低,然而她却觉下颚一凉,自己的下颚已被太后紧紧捏住,用力抬了起来,忽然觉得太后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说。”太后一副只差将面前女子生吞活剥的眼神让其余两名女子的背脊寒透,初时的欣喜早已消散得干净,现下心里唯有恐惧。
“回太后,小女,小女不知道……”女子战战兢兢的模样很是楚楚可怜,如此模样却让太后眼中的寒意更甚。
“不知道?”太后紧紧捏着女子的下颚,护甲在她光滑的面上滑过,让女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你们三人与王上轮番欢好半年有余,竟然说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