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秦焕?”我终于将那几个字问了出来。
“我早便和你说过,是你自己不信。当真是个笨女人!”他将面具拿掉,以他真面具示人,我打量着他本来样貌,秦焕那张脸本就不错,和他原本样貌相比,是将某些部位刻意易得平凡了些,没有那么瞩目了。
他的本来样貌我也是熟悉的,难怪那次在他回西秦的路上救下他之后觉得他是如此熟悉,原来如此…
又突然想起自己曾做了一个秦焕的面具给他,将他易容成秦焕的模样,不知那时的他是不是在心中笑到不能自己。
想起这些囧事,觉得自己当真可笑,罢了…
却也还是忍不住问道:“既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为何要隐瞒呢?”
“是你太笨!那次到东熠很是仓促,本是想拐个王妃回家的,不想…”他挑了挑眉,似已看淡:“不想却是个嫁了人的小娘子,太伤我心,遂隐姓埋名安安静静过我的小日子。”他又看着我,眼中的情愫有些复杂,任我再笨,他话中之意我也是听懂了,既已挑明,那便没什么好扭捏的,我大方问道:“那你为何又…”
他知我要问什么,很是体贴解释道:“心中一旦掀起了波澜,一时半刻又如何能平静下来,我知希望渺茫,但我想让她知道,只要能让她开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我看着他,心中讶异:“她既已有夫君,你还是尽早忘了吧,这世上好女人多得是,何必如此委屈你自己。”
他看着我,眸中笑意很是温暖:“第一次你骗我说你叫胡小,而胡小的另一个读法便是古小月对吧?”
想到第一次见面,有些好笑,本以为不过是一面之缘,今后不会再见,那是随便胡诌的一个名字。
“后来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也是那时,我方知你便是东熠的七王妃。你可知我那时有多失望…”
他将一块令牌交到我手上,很是平静看着前方,我接过那令牌,拿在手中一看,上面赫赫一个虎字,我愕然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将虎符交给我一个邻国王妃,不怕我…”
我还未说完,他将那虎符翻了过来,坚定看着我:“我信你,就像你说的,若真是太子登基,将来两国都不得安宁,这也是我和七王爷达成的联盟,眼下局势紧张,你且拿着,定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这虎符只对助七王爷登基有用,真正的虎符即便我信任你,除非你成为我的皇后,不然我定是要被西秦黎民百姓唾弃为只爱美人的昏君了。”他笑得邪魅,果然,我翻过那虎符,后面有些不同,并有一个“月”字。
我终于放松笑了笑,将那虎符收好:“如此,便谢了!等平定此事之后,我定会亲自奉还。”
“万事小心,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便送到此处了…”
我点点头,向古询等人招了招手,他们驾着马车立即向前驶来,我在小天的搀扶下爬上马车,掀开帘子与他挥手道别,他骑着马,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渐渐看不清他的模样我才被小天拉了进来,他黑着一张脸,很是不悦:“舍不得?”
我轻轻点了点头,觉得如此对他说似乎会令人误会,遂又立即摇了摇头。
见我如此反应,小天冷着一张脸,依旧不悦:“看来你们交情不浅啊…”
我握着令牌,点了点头:“他救过我,我也救过他,应该算是有些交情的吧…”我说这话本是无意,尚沉浸在刚才那件事有些反应不及,不想小天将我手中令牌拿去,在他看到那个虎字之后大惊,与我方才反应无二:“他竟将虎符交于你?”
我摇了摇头,将那令牌翻了过来:“这个并不是真正的虎符,只是能暂时调动大军。”
他依旧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月”字,我将令牌又翻了过去,解释道:“是为了好辨认,所以刻了我的名…”说完有些心虚看了他一眼,从小我便没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果然,他将令牌还给我,双手环胸靠在车壁上,闭上双眼,半晌之后突然说了一句:“他可是喜欢你?”
我不言,将那令牌放回衣袖中,风起得有些大了,吹着我们的车顶,瞬间淹没了一切声音…
此行很是凶险,来西秦已经不易,如今想要回去,只怕太子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入瓮,
幸得早便安排好了盛京中人,不然此次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太子已经昭告天下,皇上病重,需要静心修养,于下月十五传位给太子。
据说太子连夜在皇上宫中守着,担心皇上病情,一步也不肯离开,听到这话我很是想笑,父皇的身子一向硬朗,如何需要他日夜相陪…
百姓不知太子谋反,听得此言,相继传颂太子的仁义孝道,离下月十五不过二十多天,我们得尽快找到炎卓熠并救出父皇,只要救出父皇,炎卓印囚父夺位的事自然会真相大白。
整整三天,我们不停赶路,走到城墙外百米,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走到我们车前,哀声乞求:“各位大人行行好,赏一口饭吃吧!”
我从车里拿出些银子,递给驾车的古询:“拿给大娘吧…”
那妇人走到车帘旁,侧过身背对城门,小声道:“小姐,我是容,此刻不能进城,你们跟着我走!”
我和小天对视一眼,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城门方向,果真多了很多侍卫,对来往行人一一盘查,城门口还贴着我们的画像,很是显眼,若此刻进城,定是会被当场抓住。
“谢谢大人赏赐,谢谢大人…”容一路念叨着,颤颤巍巍往东侧行去,小天看着容,眸中笑意愈发浓烈,“你能将幻容夫妇收到门下,我以往倒是小瞧你了…”
古询驾着车,不紧不慢跟着容的步子行去。
“幻容夫妇不求名利,在江湖中不跟帮派,其实我也没将他们收到门下,机缘巧合家中得了一件宝贝,留着也是无用,他们来求便给他们了,不想便成了他们夫妻的救命恩人…”
“宝贝?”小天疑惑看着我,我点头:“幻容夫妇善易容,不小心便遭了小人的暗算,中的是奇毒,遂将聚溶鼎和得之不易的天山雪莲给了他们,用聚溶鼎炼制的解药能解百毒,加上天山雪莲的功效,本是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奈何他们为了报恩便留下了。”
龙小天白我一眼:“就连当今皇上都想得到的聚溶鼎被你说得这般廉价,也难怪他二人愿意跟着你了…”
那些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若能用他们救得人命,那也是值了。
马车渐渐行到城外一片林中,我撩开帘子,林中有几间隐蔽的木屋,刚踏下马车,容在前方用手在脸前一挥,瞬间便恢复了她本来容貌。
我和小天走上前,对她笑道:“你们夫妇二人这易容术,恐是无人能及了,难怪琪儿那丫头…”说到琪儿,我不自觉皱起眉头,问道:“琪儿那丫头可有消息?”
容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一直在寻她二人下落,也派了许多人去山下寻,皆不见踪影,怕是凶多吉少…”
“她还得回来跟你学易容呢…”我勉强笑了笑,继续说道:“一定会没事的!”
容点了点头:“此处不方便讲话,大家还是先跟我进去吧。”
古询驾着马车到一旁停好,然后也随我们一同往那木屋中行去。看似小小的木屋中聚集了很多人,古寒站在前面,笑看着我,大部分上次在霄玥峡中见过,他们起身对我行了一礼,齐声道:“小姐!”
我走到木屋中央,一抱拳:“这些日子让诸位辛苦了,小月先谢谢各位!”
“这是属下们分内之事,小姐客气了。”幻将容拉到身旁,恭敬说道。
底下之人皆应声称是,眼下事态紧急,万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古寒,我爹娘可安置好了?”
若太子真要反,爹娘自是会受到牵连,古家富可敌国,太子又怎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财产损失是小,只要他二老平平安安便好。
“都已安置好了,老爷让小姐不用担心他们,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心中酸涩,到底还是连累他们了,只愿赶快将事情解决好!
待我们商议完,再看身后,突然发现少了几个人,我问古询:“小天和鹊儿她们呢?”
古询愣愣摇了摇头,不知所措看着我,我跑到院中,他们的马儿也不见了,我走到在外面望风的侍从身前:“可有看到龙庄主?”
他喂马的动作停了一停,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头:“方才是有几个人过来牵马便要走,说是要去处理几件事情,属下没见过龙庄主,所以不确定是不是他…”
听他描述,定然就是小天等人无疑,只是他此行离去,到底又有何重要的事非要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