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少年,紧抱着娇柔少女,身法行迹犹如鬼魅,是紧紧的跟随在那‘千毒门’三人之後。
跟随了近约十数里地,才见她们,停在一处,杂草过顶,乱石磷峋的山洞之前。
是见得那洞外,还伏着不少人数,见二尊来到,纷纷现身作礼,但手脚都是放得轻巧,似乎是怕惊扰了谁人一般。
“陌大哥,我们不是要去“枭王山”吗?跟着她们作甚么?”却是那娇柔少女发问,但许久不见少年回应,不由侧过头去,只见他眸中透着茫然,口中轻轻喃喃,低不可闻的说着:“怎么感觉那般熟悉呢,又是没有见过啊?”
“甚么熟悉啊?你是说方才那位青衫的公子吗?”猜透他心思一般,直是断口而出。
那独臂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你可当真是我知己啊!”
少女面露喜欢,方想开口,忽听那场中东城思迁,淡淡的道:“阁下闯我“千毒门”之藏书禁地,实乃深造大罪,还请出来,说个明白罢!”四下阵势已是摆开,明晃晃的刀片,在月光的清拂下,泛着森冷。
过不多时,那山洞之内,行出一人,那人身着白袍,肩腰及挂红纱,面色略是皙白,说高也是不高,说矮也是不矮,正值胖瘦均匀,一位青春年华的俊朗少年。
他见得外边阵势,只眉头稍皱,却不现惧色,将手一辑,淡然道:“在下解释过了,只是空间错落,无意间将阵法,设在了贵帮门中,已自深感抱歉,还望务要再来纠缠。”
东城思迁,莲足轻移,行出了两步之後,是很有礼数的欠了个身,抬起那对淡漠非常的眼眸,眸中淡然无味,口气更是无半分波澜:“此事关系极大,小女子也作不得主,还请阁下,能亲入我门,与门主讨论是非!”
那名少年本见她礼数之全,也是回了一礼,但听她言语过後,眉头又是皱深数分,口气中透着不耐道:“在下只是匆匆路过而已,并没有动到贵阁内任何的物品,若然不信,在下也别无他法。“
目光稍是一抬,冷冷的扫过在场之人:”但若再来作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许是少年气旺,受不住冤枉,面色带上薄怒,话语充满了威胁之意。
魅尊也是为难,她性格淡漠,于这等事情,实是提不起,太大兴致,更不肖说,去为了此人,无意闯入门中,而将他格杀,只是门主之令……
“嘿嘿,你个黄毛小鬼,乱闯我门禁地,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混摸过去的,赶紧随我们回去请罪,不然可别要怪我等,刀下无情了。”说话的,是千毒门一位精明能干的长老,他见魅尊,身份之高,作事却是婆妈,心中极有不满,更是不满那门主,将四大护法的位置,传于一杀一小一呆一窃身上。
这件事情,许多人也是大不明白,帮派之中,力求让精明能干者,把持大政,方能将本帮,以至发扬光大。
然而这千毒门,却走的一条邪道,其门下的四大护法,无一可成大气。
其中,冥修最高者是魑尊,但他却是个杀手,只为杀人而存活,一般都不管理帮内之事,只有杀人的时候,才能够见他现身。
而其二,便是这年岁不大,心机浅薄的魅尊,此人也未有何等才能,于帮内之事,时常保持着一份,淡漠的心境,大可说是毫无兴致。
再则是那魍尊魉尊,一个脑袋不大清楚,一个只喜于小偷小摸之事,这般无才无能的高管,设的当可说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那位长老,越想越觉不岔,面色变幻间,心头思忖道:“此事可非同小可,这小女娃好不懂分寸,嘿嘿,可待我将此人擒了,再去门主面前,告她一状,指不定我就能替代他的位置。”
“嘿嘿,好小子,看来你定然是不跟我们回去了,看招。”念头一定,不容他人阻挠,嘿嘿冷笑间,步伐已然跨出,手中丈余长刀,舞出一片光影,直向那名白衣少年,笼罩而去。
“哼,蛮不讲理。”那白袍少年,望着迎来的刀光,面上一寒,旋即他一步跨出,只见得其周身三丈以内,空间斗然扭曲,一阵阵火红之光,狂野的从其身上散发而出,立时热浪涛天,如欲焚烧苍穹。
“火郧。”右手一探,在前方虚空之中,幻化出了一个,半火半虚的太极图印,喝声落时,一掌便即拍出。
“咻咻!”
虚空之中的太极图印,微微颤动,旋即是见得一颗颗,足有拳头般大小的凝实火球,应势而出,风火交融间,威力倍添猛涨,直向那袭来的刀光炮轰去。
“哦,阴阳术?”这一声兴致低吟,却是从那隐匿在旁的独臂少年口中发出。
“嘭!”
那千毒门的堂主,实力足有阳冥中期,但却只在接触到白袍少年的火球时,猛的被轰出了三丈开外。
“嘭嘭嘭!”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火球,皆如天外陨石般,准确无比的向他炮轰而去。
“小磊,快去帮忙!”魅尊面色一变,淡漠之中,多了几分担忧。
“好嘞!”只在她话语落时,那一直跃跃欲试的石磊魍尊,便即是闪身抢去。
“嘿嘿!”
石磊嘴角开裂,一身半步太极的修为,猛然爆发而出,旋即,他足下猛的一踏,抢到那堂主之前,暴喝一声:“山岩拳。”印诀变动,只见得其拳臂幻化犹如岩石,一拳拳轰将而出,似能开山裂石。
“嘭!”
一拳憾上火球,那火球凝实的犹如实体,这一拳劲力虽猛,但饶是如此,也让他生生退了三步。
“好大的气力,再来。”石磊面无惧色,一股狂野的战意,凛然而起。
“轰!”
第二颗石球来到,依旧是一拳硬憾,只不过这一次,他是有准备,没有退去半步,但那脚下的土地,却是开了一条,足有数十丈的裂缝。
“哎哟,迁儿姐姐,快来帮忙啊!”石磊脑袋不太好使,若然接重之力,当是以倒退之势,以求卸力,但他却也好强,竟强忍着不去退步,登时拳臂火烧一片,体内脏腑也遭动荡。
“哼,晚了!”那白袍少年,目中火色浓郁,似是打的兴起,怒声喝下,只见他双掌一开,那空中抛射的火球,顿时四散了开来,竟而准确无比的将四下众人,都轰上了一炮。
场内如似火海,痛呼之声不断传来,但显是少年手下留情,只将他们重伤,并未有一人至死。
东城思迁实力也达半步太极,在接过一颗火球之後,怕他再下毒手,娇躯飘然抢上,素手拍出,欲要制止。
“哼,姑娘,我已手下留情,若再敢纠缠,这些人性命不保。”白袍少年,实力高深莫测,于东城思迁交手,稍有余力,也望摆脱纠缠,冷声喝道。
东城思迁眼见门下众人,非是内伤重大,便是要残退缺足,心中不由也是怒起,又听他说得‘我已手下留情’,只觉刺耳非常,纤眉凝黛,退却三步後,抽出腰间玉萧,拂指点洞,轻轻吹起。
“呼呼!”
她于音律攻人心神,造诣颇深,可说是最为强大的手段,但她却也不喜见人,痛苦的死去活来的模样,所以平日里,除去门主吩咐,那是一概不会动用,此时使出,是见敌人蛮横,不得不以此招架。
“咻!”
然而,就在萧起之时,一道急刺耳的破风声起,只见得那萧管的最後一洞当中,斗然射出一支银针,那阴针在月色的反光下,漆黑发亮,显是喂了剧毒之药。
“啊!”
二人同时一声惊呼,但那毒针去势已急,呼声落时,已经擦在了白袍少年身上。
那白袍少年见她拂萧,是有意卖弄已身定力,所以弃了主攻,静下心来要听她吹奏。
但却没能想到,这看似温巧的女子,竟有这般手段,一时也是怔了,待那毒针落身时,才是怒血升腾,骂道:“哼,最险花中刺,最毒妇人心!”
他江湖经验,也属老辣,知道这针上定是涂有剧毒,若然发作,自己可要落入困境。
于是,几乎是在毒针入身之时,便即手快的将它拔出,箭步开拔,将毒针也狠狠的插进东城思迁肩头,喝道:“拿解药来,不然一起死。”
此时是已认定,此女子,实乃蛇蝎,因此口气怒重非常,若非见她是个女流,定要先打她一顿出气。
东城思迁凄凉摇头道:“我根本不知道我萧内有针,何来解药。”目光幽幽,望着地面,怔出神来。
白袍少年,面色一变,方想开口,却见她面色之异,实非装出,又连想此女之所为,确实不是那等下作之人,不由愕在当场,一时无言。
这时场内之人,皆是重伤在身,无一能可动弹,除去哀嚎声,竟也寂无片言。
白袍少年额头冷汗一片,那毒药好不威猛,一入体内,便即四下化开,若非自己,冥力厚,怕是早要滚地待死。
“唉,姑娘,对不住了,倒是累了你。”他见东城思迁,面色之苦,口中喃语‘难怪要拿我的萧去。’也是猜到,那毒针实非她之所愿,一时也是愧疚不已。
“怎可这般说,是我…我害了你才是。”东城思迁面色更为难看,苦笑了笑道。
“唉!”
白袍少年欲要开口,却不知这临死一刻,还能说些甚么,许是话语太多,遗憾太多,是化作了一声轻叹。
“二位的毒,在下尚可解得,只要给我磕个响头,我便救你二人性命,如何?”就在这时,那独臂少年,伴着娇柔少女行出,月光清冷的耀在他的脸上,皮肉若死如枯,诡异之极。
“哼哼,我南宫尽叶,拜天拜地,拜得忠义之士,如何能拜你这等,趁人之危的小人!”白袍少年,本听得他能解毒,大感欢喜,但後话一听,面色骤然生变,冷冷说道。
“哦,呵呵,那姑娘你呢?”那独臂少年,轻笑了笑,却也不去在意,转眼对那东城思迁说道。
“呵,小女贱命一条,不劳尊驾了。”东城思迁话语淡默,但却也透着一股傲然之色,引得那南宫尽叶,神色佩服的赞了声“好!”
“哈哈哈,二位好骨气。”那独臂少年朗声一笑,手掌翻起,握出两颗黑色丹丸道:“在下脾气古怪,若然方才两位求饶,可是不能救你。”
二人皆是愕然,愣了好半响,才是打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理,将那药丸吞下,只觉入口苦涩,继而清凉之意,洗至全身经脉,虽然未能除尽毒素,但也是消除了几近大半,剩下的靠冥力逼出,倒也无碍。
那独臂少年道:“这颗药丸,只是在下随手配置的百解丸,虽不能根治,但也可消尽大半毒素。”
二人立即感激的起身作礼。
东城思迁方才在酒家中,见过此人,那时相隔较远,未有发觉,此时离的近了,只觉这人,有些熟悉,虽然面容陌生,但那声音……
“公子,我们可曾见过?”轻声询问,言闭双颊淡淡羞红。独臂少年一怔,轻笑道:“魅尊好健忘呐!”伸手在耳下一拉,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顿时除去,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
正是那掉下战台悬崖的陌少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