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三娘见此,倒也不急追去,只是朗声说道:“少年郎,你中了我的炼血神咒,若是没有姐姐的冥力,为你续命,你可是活不长久哦!”
炼血神咒,却是炼血妖狐的一种,独门手段,这种秘法使出,能令得中咒者的血脉,拥有无限潜能。
这种潜能,也可称之为‘炼’,便可说是,将十滴血,融合成一滴来作使用,其威力,可比平日里,发挥出的力量,要强上十倍之多,但同时,也会令其人,生命急速枯竭,到最後,便只会剩下一具,无血的干尸了。
而虞三娘所说的,冥力续命,那倒也是,事属实言,如若中咒之人,与发咒之人,能够达成配合关系,或说是主仆关系,由发者一方,用己身冥力,为他控制疏导血咒,那么,中咒之人,不但会相安无事,而且还有着微末的机会,成为极为强大的血魁。
不过,凡事都有天道所制,这种法子,虽是极其高明,但也要中咒者,有着强大精神与毅力的支撑,否者後果,必死无生,而算起成功事例,那炼血妖狐,还真没能将哪个中咒者,炼为高级血魁呢!
她微微一笑,正要起手结印,唤起血咒之威,但就当这时,忽听洞中‘啊!“的一声长叫,她是觉怪奇:”我这还没催动呢,怎么就叫了。”但觉那叫声,虽是惊恐,却也无半分疼痛之意,禁不住心中猜想,举步走进了山洞。
原来,二人所进山洞,是为猎户,引诱冥兽所用,其内,挖有一个数丈深坑,好让冥兽,进入山洞之後,无知觉的便是陷入,不过这冥兽,倒还未抓着,却叫那躲避灾难,而对其内陷阱,毫无防备的二人,踩了个空荡,失足掉下。
好在那陌武,手中长棍不离,趁未落下地面,右臂使开力道,硬将那长棍,插进土壁当中,左手却是,紧紧的将魏淆淆抓住,这才是松了口气。
他抽了空子,往下方瞧了一眼,不禁是暗生後怕,只见那下,插满了森森然然的刀刃,若不是方才,反应的及时,现呢下二人,怕是都要肠穿肚烂了呢!
那虞三娘进入了山洞,瞧得足下一口井穴,微一愣神,随即便是笑了开来,心道:“这可真是老天都来助我,若是这个山洞,有条通路,他们兴许,还能利用地势逃脱,只没想到,这二人,生得好不命苦,竟是遇见了这么个陷阱。”不由得也为二人,感到命运作弄的凄凉。
她娇声道:“少年郎,你辛苦罢,姐姐救你上来可好?”转眼觑见,他的左手掌,竟是抓的分外牢固,连抖都不抖,心念兀自一动,想起二人,林间的那番对话,不由得是,起了玩耍,试探之心,说道:“那小丫头,冒犯了我,你将她丢下,我便保你无事。”
陌武沉默不语,魏淆淆心中对他,信任十分,因此,听得她出言离间,大是不感在意,只是瞧向洞底,双眸斗有精光,似是在思量着对策。
那虞三娘,只道他心中默许,只是踌躇不决,又是诱说道:“你若将她丢下,姐姐定给你,再找上数十个,都比她有姿色的,怎么样啊?”
陌武全身开始发颤,双手也是抖动的厉害,他喊了声:“淆淆,我不行了。”他体内阴气乱闯,还未停息,那虞三娘却当他,找来借口,要将她丢下,心中生出鄙夷,念想着,一会,要叫这没良心,怎生死去才好。
却听他又是说道:“上面的那位姐姐,你将淆淆救起,让我下去,你可不许伤害她啊?”已是提起气来,只待她作出答应,便要抛人了。
虞三娘娇躯一颤,连想起,林中二人对话,才是信了,这少年,一句谎话,也是没有,双目醺然见泪,低喃道:“他若能像你待她一般的,待我一半好,那我便是即死,也心甘了。”
正当这时,忽听下方,‘锵锵’连响,她收回胡游的心神,往下一瞧,只见那二人,已是落在地面,三四把尖刃,兀自断去,但却也不全部弄断,显然是怕自己,下去刁难。
她心中念那少年有情,但却也不为此,对敌人手软,说道:“少年郎,我要起印了,你若是撑不住,可得向姐姐求饶啊!”她年岁,有过三十之韵,但皮肤皙白,皓齿明耀,生的似那出水芙蓉般,瞧上一眼,绝想不到,她有过之二十五的年龄,所以,这一声‘姐姐’她自称起来,也是无人有议。
只见她手中,血红冥力激起,双指迸曲,拳掌犹如灵蛇般的绕动,熟练的结出了一道,奇特的印法,兀自长呼一气,心道:“也是不知,这次能否成功?”自从她无意当中,得到这运咒之法,是从未能够运用成功,因此,她多数是用此,来作蛊作毒,那控制人灵,炼制血魁云云的,倒是成绩萧然,却也不肯死心,每每施展开来,都是带有期盼。
陌武正苦于,体内阴气蹿的难受,忽然之间,散入血脉的炼血神咒,受到了咒主的命令,猛然爆发了开来,入女生阴,入男生阳,因此那炼血神咒,是将他血脉中的潜力,全部都转为了阳刚之气。
只听得那陌武‘啊!’的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兀自抽搐痉【挛】,那体内,本是只有阴气作怪,但此时,却又不知明的,跑出了不弱阴气的阳气,一会儿是寒气冻骨,一会儿却是炽气炼血,直将他痛的死去活来,恨不得一头撞死,无了知觉,才是算好。
虞三娘不知他体内,另有阴气,见他痛叫模样,大是惊奇,只道是他,经不住疼痛啊,笑道:“你快快向姐姐讨饶罢!”
魏淆淆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他,抱在怀里,口中泣叫连声,是陪他一同,受冷受热,见他疼痛不休,心头也甚是难受,禁不住泪水,哗哗直流。
陌武只觉体内的两股劲气,忽而向上,忽而向下,左右更是不说,几乎全身,都叫它们,走上了个遍,直痛的两排牙齿,咬出血迹,虚弱的叫道:“水…水…淆淆,我要喝水。”
这是炼血神咒,将体内血液,炼化的同时,一并的将那水分炼去的症状,但他的水壶,在方才饮用之後,马虎的放在了一旁,是没带上,所以,这才向魏淆淆讨要。
但那魏淆淆,自从跟陌武,在一起之後,总觉得他,甚么都会备齐,因此,愈发的粗心大意,几乎连水壶,也不放在,灵墟当中,这当儿听他,是要喝水,也是急了,暗怪自己不该,张眼四下寻望,急声道:“我…我…也没带水啊!”
那虞三娘,瞧的清楚,知道那少年,中咒发作,笑道:“我这可有水,少年郎,开口讨饶,姐姐便给你。”从灵墟当中,取来了一个羊皮制的水壶,笑盈盈的摆弄着。
魏淆淆怒瞪了她一眼,心道:“看来这贼婆娘,今日定是要将我两,都害死才算罢休,那又何必,再多受她的欺辱呢!”她性子倔扭非常,越是威胁,越是不受,但此时,受着磨难的,却不是她自己,而是那心尖上的人儿,只觉他的疼痛,犹如加在心间,难受的几乎是要开口去求了。
她正是心间松软,踌躇不定时,忽然是觑见了,陌武嘴唇,裂开而流出的血液,双眸一亮,是想:“罢了,罢了,看来今日,咱两注定是要做对,亡命鸳鸯了,我从来都只会欺负你,你事事我都不听,如今却也满足你一次。”从一旁,抓过尖刀,咬着牙忍着痛,将手腕上的血脉割开,放在了陌武唇上吸允。
他这时,神智混乱,那血腥之气,竟也全然不觉,只道是那魏淆淆,给自己,找来了水喝,大口大口的吸允着,但不知为何,喝了这股水流之後,体内的阴阳二气,竟是怔怔一停,而後都是随着这股水流,汇聚在了神阕之内,缓缓流转,一阴一阳,一白一红,竟是在神阕当中,转出了一个,太极的模样,只不过他是知道,那太极是一黑一白,却也是为此,大感疑惑……
就在那太极图案,形成之时,体内乱蹿的二气,全都被其吸入,化为一股,充盈溢满的强大力量,而这时,他也是清醒了过来,感受到口中,带着腥味的粘稠的液体,蓦然生惊,睁眼一瞧,双目立即扑朔见泪,腾将而起,迅速出手,直将魏淆淆手,手臂上的血脉止住,口中呜呜不语,流着泪水,将她伤口包扎。
陌武体内之事,发生不过几个呼吸间,因此,那魏淆淆,失的血气,也并不是太多,见他醒来,且还精神奕奕,当是大喜,叫道:“呆瓜,你没事啦?还痛不痛啊?”竟也半点儿,不去在自己的意伤口,只看着他一脸心疼,满心欢喜。
陌武心中暖意无比,他只知自己欢喜魏淆淆,却是半分,也猜不出,她也是欢喜自己,此时见她,为自己作出,这般舍命之举,当真是好不感动,再顾不得种种鸠绊术礼,将她搂进了怀中,泪如断线连珠,喜意憨言的道:“淆淆,你待我真好,我…我可是真的…好欢喜你!”他不善辞令,千句万句的甜蜜言语,只能用‘好欢喜’来作表达。
魏淆淆原本,失了血气,而惨白的脸,却也为他的真心倾述,而染的微红,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前,点头作答,如同吃了蜜糖般,甜腻无比。
虞三娘本是对那少年真心所为,甚是感动,此时又见那少女,竟是不顾己身的割脉喂血,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她想起了,自己与喜爱的男子,却没他们半分美好,心头妒念横生,冷冷的道:“都要死的人了,还要作的这般恶心吗?”她这句话,无了之前,本分的柔意,只充满了怨怒之气,说的是,冰冷彻骨。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她怒之极也,是将那洞口上方的岩石轰落,直砸入洞穴之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