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缪缪,寂若无声,时而会有飞禽,扑扇着双翅,荡向天际,但又却翱翔不起,只是惊觉的俯瞰着,那某处充满迷雾的山林,那里毒蛇如朝,王蟒当道,是叫那山间的兽主,都是忌惮万分。
武淆二人,同样是追出了,十余里地,眼见便是要追上了,那蒙面行凶的二人,但他们,似是早便在此处,作好了机关暗道,只一晃眼下,便消失的干净,留不得半点令人寻察的痕迹。
二人见此,只觉不然,是想他们定是躲在了某处,绝是不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去,当下是在此处大肆的搜寻了开来,但寻了好半响,也没见得,他们的半条身影。
二人寻是不见,心灰意懒,商量过后,便打算原路返回,但这才一定神下,便是慌措的察觉到了,自己二人,竟是不知何时,进入了这迷雾重重的地界,那些迷雾,便犹如实质一般,久聚不散,视线是为此,大为受阻,连三丈开外的物事,都是瞧之不见,是已辨不得回归的路线了。
他们二人,见此情景,无不慌忙惊措,立即挑了一条,与来时,相似的路径,发足的直奔而去,但跑了好半响,依然是没能,跑出迷雾所覆盖的区域,而且四周的景象,大是相同相致,便好似在原地打转一般,直叫人转得头晕目眩,只好停驻在原地,先行歇息一会。
陌武靠着大树,颓然坐下,见那魏淆淆,依旧在四下观望,寻找出路,心中是埋怨自己,太过无用了,开口说道:“淆淆,先歇息一会罢!”
魏淆淆此时盛怒难言,:“想我平日里,都是整别人的,哪有别人,来整我的啊!哼,你们两个混蛋家伙,要是给我抓住了,定是要叫你们吃些苦头才好。”听得陌武的呼唤,气也难消,骂道:“歇甚么歇啊!寻不到出路,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啦!”嘴上这般说着,但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她本也疲累,但瞧见那尘土滚滚的地面,硬是皱眉不坐,陌武知她,平素喜爱干净,便从灵墟当中,取了一件,干净的衣物,平稳的铺在了地面,才是再叫她坐下。
魏淆淆心中是喜,但却不想,表露予他瞧呢,娇嗔的翻了个白眼,故作勉强的依着他坐下。
陌武见她,坐的这般近凑,脸上一红,惊想道:“哎呀,我将衣物,铺的与我这般的近,她岂不是要认为,我故意如此,实乃非礼也!”心中一念转来,顿时面上,又是羞愧的灼红了些,只怕她会有误会,立即挪动了身子,离了她尺许距离。
魏淆淆瞧他行迹古怪,又似有意避开自己,心头蓦地一酸,是想:“他在避我吗?定然也是怕了我了罢!”想起平日里,百般的欺辱于他,顿时生出虚愧之意,但她心头虽软,双目虽红,嘴上却是一般的硬巧,骂道:“你避着我作甚么,我还能吃了你啊!”
陌武心神一震,只听她话语虽是薄怒,但却又是带着几分酸楚,转眼去瞧她,只见她双目,水气莹莹,顿生懊恼之意,心想:“我是喜你不尽,怎会避你呢!”但这般话语,太过轻薄,他是说不出口,硬是涨红着脸,连连摆手,说是:“没有的,没有的,真没有的!”
魏淆淆聪颖无比,瞧他那说话的模样,也作不得假,但又是想道:“那他为何避着我啊!”转眼觑见了他面上的羞红,一想之下,顿时会悟,‘咯咯’的笑出了声来。
陌武知她,多半是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好不尴尬,也是陪她笑着,但魏淆淆只笑了两声,便又想起,身处险境,心中顿生黯然之意,转眼去瞧那陌武,见他毫不担心的模样,摇了摇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低声问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陌武心绪奔腾,只是想道:“若能与你死在一块,那便是老天爷,对我的恩赐了。”但他又是想起:“淆淆还这般的年轻,还未体验过人生的乐趣,更何况家中,还有父母还有哥哥呢!”这一念的升腾,顿时令他心头,充满了不甘,充满了对求生的渴望,他坚定的说道:“不会的。”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胜过千言万语,让得那魏淆淆甜笑点头,心之则安,自可坦然。
她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频动,靠在他的肩头,似是陷入睡梦当中一般,甜甜笑语:“倘若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便嫁给你好了。”她这句呓语,本是在心头暗许,只是神神往往的便说出了口来。
陌武喜道:“可当得真。”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大是羞愧,顿时不敢去瞧她面色了。
魏淆淆一怔,双颊隐隐见红,嗔道:“假的。”
陌武黯然:“淆淆你又骗我了。”魏淆淆咯咯的笑着,那笑声极为动听,便犹如清铃一般。
正当这时,忽听左面,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便是两股,极为强大的冥力压迫,瞬间笼罩而来,不过,好在那两股绝世气息,并没有有丝毫半分的针对性质,否则陌武二人,定然是难活于此。
“好强呐!一百个爹爹,怕也比不上他们啊!”魏淆淆双眸倏地澄亮,心中大有好奇之意,立即站起了身来,拉着陌武,便是向那冥力爆发出,奔跑行去。
前脚才是刚到,便是听得,那当中的一人,开了口,淡漠的说道:“欧阳诩,你假托天劫,便是要骗我,前去抓你,好偷袭暗伤我罢,咳咳!”说着,剧咳了两声。
淆武二人,躲在树後,偷眼瞧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是个白发苍苍,面容干皱,身躯枯槁的老者,他大约,有过七八十岁的模样,面色煞是苍白,且嘴角挂着些许血丝,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而他的对面,是一位面色和蔼,山羊胡须,看着便想令人亲近的中年儒生,因此,魏淆淆的定论是,那个白发苍苍的怪老头,绝对是个坏蛋。
只听那中年儒生微微笑道:“那是不错,否则,我怎会是你‘至善尊者’的对手呢!”说着,他将温和的眉目,觑向老者手中的一条,黑钢长棍,微微禀起的双目,显出了他是极为忌惮。
“咳咳!”至善尊者又是剧烈一咳,摇头叹道:“你认为,如此,便能逃了去吗?”顿了顿,话语即转温和,带善顺诱的说道:“欧阳诩,事到如今,老夫是非抓你回去不可,不过,老夫大可保证,只要你弃了恶念,废了冥修,真心的悔过,我保你安度余生!”
欧阳诩面色不改,温温和和,似乎他甚么心情,甚么情绪,都是这种表情一般,温和笑道:“善老,你这话,可说的过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杀我,你叫我废了冥修,那跟自杀,是毫无区别的,至于你说,你会保我,可当真保的住吗?”
至善尊者低眉沉思,良久,方才无奈的叹道:“不能!”
欧阳诩哈哈大笑,辑手敬道:“至善尊者,你往惜,从未做过甚么大恶之事,我心中敬你十分,但这便要我交了性命,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面色终是一肃,双手负後,几分傲然的道:“今日,你我都奈何不得对方,何不就此罢手呢!”虽是这般劝解,但他周身的强大冥力,已然是开始蠢蠢欲动。
“唉!如此说来,还得老夫,亲自动手,将你押回了。”至善尊者,面色哀沉,幽幽叹道,而後,手中黑漆钢棍,蓦地一转,便是要欺身上前。
欧阳诩双目凝重频现,是想:“这老怪物虽然受了重伤,但若加上至善山岳棍,也并非奈何我不得啊!”当下喝了声:“且慢。”
至善尊者双目倏尔一亮,只道是他醒悟了过来,喜道:“怎么?”
欧阳诩道:“善老,你好歹也是前辈高人,若还使得神器与我这晚生相斗,岂不失了气节。”顿了顿,辑手笑道:“我看这样如何,你若不用神器,又能胜了我,我便同你回去,再不行恶。”
魏淆淆何等机灵,早便听出了这二人的善恶,直在心下,骂那儒生,卑鄙无耻还下流,真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呢!
至善尊者低眉沉思:“这欧阳诩虽恶,但从不食言,况且我此刻,伤的甚重,再使开‘至善山岳棍’也是发挥不出多大威力,索性答应了他罢。”当下将黑棍往身旁轻轻一杵,那看似轻飘的手法,却让那原本六尺长的钢棍,末入了三尺之许。
朗朗的开口道:“如此甚好!”他又转向魏淆淆二人的藏身之地,笑道:“小娃娃,快走的远些,伤着了,可是不好呢!”他二人,都是顶尖的高手,况且又是在警戒的战斗状态当中,怎会察觉不到那二人的藏身,只是他们谈得内容,并无干紧要,也是不想,去分心理会罢了!
魏淆淆吐了吐舌头,哪会在意,陌武则尴尬的挠了挠头,知道这等人物的大事,是管不着的,只劝着魏淆淆,赶紧离去才是。
“咻咻咻!”
正当二人,才是要转身离去之时,後方突地传来,阵阵破风声响,二人惊诧的回头一瞧,只见那不大的林地里,刮起了两道莫名的风息,时而会夹杂着“砰砰!”的闷响,那般速度,真可云于电掣风掠一般,快的都难以用肉眼,去辨识了。
“噗咻,噗咻!”
那两道风息,蓦地里重重一响,想是对碰了一招,而後一追一逃的向林外掠去,也不知,是谁将谁给伤着了呢!
“哇,真快呐!”魏淆淆美目闪闪发亮,大有憧憬之意,而後将目光,投向那入地三尺的‘至善山岳棍’,忙跑了上去,伸手便拔,但那棍条,却犹如生了根一般,硬是难以,动它丝毫半分。
“淆淆,这是那老人家的东西,不问自取,实为偷,还是不要动好了。”陌武一脸诚恳老实的说道。
魏淆淆翻了个白眼,啐道:“你说我是偷儿了?”
陌武不知她语中带绕,只盼她,别误会了才好,忙着摇头说道:“不是啊!”
魏淆淆道:“不是,那你就来帮我拔出来,不然我就当是了。”说着,插着腰来,气嘟嘟的瞪着他,那模样,煞是灵巧可爱。
陌武百言不得其解,奈何不得她的歪理,只是提起劲来,去拔那黑漆铁棍。
“哎呦!”他见那淆淆,拔得费劲,因此使上了十层力道,但哪知,那棍条轻松的紧,一不留神下,顿时蹬蹬後退,摔了一跤呢!
魏淆淆奇道:“怎么你气力,这般的大啊?”伸手去接,顿时面色大变,瞬间缩回手来,那棍条竟犹如山岳坠地一般,轰的砸下了地面,足足陷入三尺之深。
这时,陌武也是奇了,他本是想到,定是淆淆作弄自己的,但哪知那不起眼的棍条,竟还真是有着山岳般的重量,再伸手握时,又犹如普通铁棍条一般,使将开来,虽是呼呼大响,但也是顺手非常,丝毫不觉沉重之意。
魏淆淆拍手笑道:“我明白了,这棍条叫‘至善山岳棍’只有呆瓜能用,正好你是呆瓜。”咯咯笑起,也是不在意,自己是个不善之人,总觉得他能获得趁手的珍宝,比自己获得宝贝,还要开心许多呢!
陌武不知她将至善之人,比作呆瓜,面色好不苦恼,但见她笑得欢喜,面如桃花,盈盈玉玉,见她笑容如此,心头懵动不己,不由得,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咦!怎么下起雨来了?”魏淆淆突然说道,伸手一抹脸上水质,嗅了嗅,皱眉骂道:“甚么东西啊,好臭啊!”
“淆淆快跑!”只听陌武,一声惊叫,魏淆淆顿时被他,推出了三丈开外,撞到一棵树木,才是停下。
她无防之下,摔得是生疼,开口便骂:“臭呆瓜,你推我作甚!”抬眼瞧去,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只见那方才所处之地,来了一头,巨大的黑鳞蛇蟒,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只一口,便将陌武给吞食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