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轻快的走回房。
这孕妇当真是不好当,这才不到下午,我便又禁不住开始犯困了……罢了,先去睡会儿吧。
“晓然……你在吗?”刚掩上门,尚未来的及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随之,是纪纭琅那轻弱细微的声音。
停下脚步,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叹一声,我勉强打起精神,回身打开了门,看着外面梳洗了一番已换上普通却干净秀雅浅色裙衫的纪纭琅,我微微一讶,随即笑了笑:“是大嫂啊!梳洗过,晓然才知道大嫂生的如此秀美,险些要没认得了……大嫂,快先进来罢。”
我微微欠身,看着纪纭琅走了进来,才又将门关上:“大嫂,坐吧,这茶是四弟适才差人沏的,我还尚且一口未动,大嫂先喝些吧。”
“嗯……谢谢。”纤纤十指捧起坚持的青瓷杯,纪纭琅抬起那张清洗干净显出原本净透之色的秀美脸庞,略带歉意的看着我,“纭琅可是打扰到晓然歇息了吧?”
我也坐了下来,只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她:“怎么,大嫂来可是有什么事吧?”闻言,纪纭琅有些怯弱的看了看我,脸上的歉意似是又浓了些:“也并非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冷不防来了凤城却刚好暂住进了四弟的医馆中,纭琅这心中实在有些闷,怎么也歇息不下,见晓然进屋了,便想着跟晓然说上一会儿话,或许会好些……”
你是怎么也歇息不下,姑奶奶现在可是想歇息却让你搅得歇息不了。我暗暗在心下叹了口气,又生生憋回了一个哈欠,并没拆穿她,只配合着主动握住她的手:“哎,瞧大嫂还闷什么?事儿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想了,免得徒增烦恼啊……”
纪纭琅一双水眸哀伤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可我却清楚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稍纵即逝的揣测惊讶之意。嗯……这个女子,虽不是朋友,但也该不是敌人才是。
“晓然,”过了半晌,纪纭琅目光缓和的望着我,带着几分忧虑:“你在凤府可好?纭琅前些时日听说了凤府三少夫人生了重病,那就是晓然吧?”
哈哈,这个女人……我忍不住顿时扬起了嘴角,笑的顿时异常灿烂:“呵呵,让大嫂惦念了,晓然已经没事了。”听说,听哪里说?她不是说方才刚回来凤城不久?真真是连撒个谎都如此蹩脚。
她愣是没看出我的神色和语气已经有明显不似方才的地方,依旧是扬着那张娇柔的面容哀哀的叹气,泪眼斑斑的望着我:“晓然,你可千万要仔细自己的身子,万万不要沦落到像纭琅这般的下场!”凄凉无奈的口气,凭个是让人揪心的很。
听了她这句话,我的笑容冷不防渐渐僵在了脸上……沦落成纭琅这般的下场?纪纭琅的下场,究竟是谁造成的……她竟还能说的如此自然?我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淡笑不语。终于,那纪纭琅到总算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顿了顿,试探着问道:“晓然,你怎的了?”
我故作晕眩的皱了皱眉,为难的看着她:“大嫂,晓然这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头晕……”说着,我将食指轻轻压上了太阳穴,低低叹了一声。
那纪纭琅果真信以为真,那张面容一时没留神便露出了一抹惊慌之色,急急拉住了我的胳膊:“头晕?!”我挑挑眉,抬眼望着她。当即,纪纭琅微微怔了怔,下一秒,脸不红气不喘的依旧只看着我,分外自然不紊的将话音一转,“定是累着了,晓然快些歇下吧,我就先出去了……”
一双水眸滴水不漏的尽是满满的牵挂,我一脸无力的点了点头,才见她袅袅婷婷的走出去,且出去时仔细关起了我的房门。
待她走后,我自径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收起装出不适的样子,走到床榻前,脱去了外衫……那么蹩脚的演技,也并非是什么危险之人,我暂且还不必留太多心思给她。
想来,不知凤府现在情况如何了,大半日也不见那妖孽男过来一趟,当真是不担心我再出了什么岔子?哈……我这是不是该感谢他的信任了?
躺在床上,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半闭上眼等待睡意渐渐漫了上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便会睡到了深夜,并不知道那个纪纭琅曾再次进来过,面色阴郁的为我把过了脉,复而又匆匆离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白日里小女人的娇弱半点都不曾再有,变了个人一般,尽全是果断冰冷……
子时,夜深人静。
漆黑的房间内,只从窗外透进淡淡的银白色月光,宁静而孤寂。
月光静静映在熟睡中的年轻女子脸上,肌肤细腻如玉似乎泛着淡淡的光泽,左眼下侧一颗小小的朱砂色泪痣将这张精秀小巧的面容显得越发妖致美丽,长长的睫毛在睡眠中时不时微微抖动着些许,秀美挺直的鼻子,浅粉色樱唇。
美的内敛而安静,犹如一株红色睡莲,悄然无声的独自开放着。
“……”与此同时,一抹硬挺修长的身影,淡淡的靠在床头,一双妖孽般倾惑众生般的丹凤黑眸静静注视着熟睡中的女子。片刻,床榻上的娇美女子忽然不安的楚起了眉心,手不自觉的胡乱挥动了几下,樱唇微微动了动,听不清再说什么。
凤清夜微微皱了皱眉心,没错,他确是看清了她的口型——别丢下我,别……许久,已入了秋的深夜,凉风阵阵,床榻上,女子微微蜷缩了起来。
修长完美的大手下意识的伸了过去,而就在想为女子掩掩被子的前一刻,却忽然生生停在了半空……用力握了握,半响,终还是又收了回来。
又是过了许久,凤清夜抿了抿薄唇,淡淡开口:“晓然,醒醒。晓然……”(未完待续)